金袍道人负手言道:“此战动静极大,静极思动,想来此界观战,只是以我的身份,穿渡此界,或会有些麻烦,是以便想到三位道友了。”
方才说话的仙影作势一请,道:“道友请坐再言。”
金袍道人至台上坐下,口中道:“此番先天神位入世,三位有多少把握取得此物?”
“神位落处,机缘天定,我等也唯有尽力而已。”
“此战刚开,至少还有数十载才能见得分晓,道友此时来问,却是早了一些。”
另两道仙影开口道。
金袍道人哼了一声,道:“我若不来,恐你三位日后下场难料!”
“道友何以如此说?”
金袍道人冷言道:“先前我观望天机,多半有人已是查到了与我同辈的存在些许下落,若是被此辈夺去那物,不用我言,三位也知后果为何!”
金袍道人本来不想与这三位谈及那物之事,他也是唯恐其等知晓之后,另起心思。
只是考虑下来,单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完成那物变化的,而目前他与这三位的利益是绑在一处的,可以借托一二。
况且那宝物还未曾真正成就,就是此辈拿到手里也没有用处,还得要依靠他。
方才说话的仙影似是与金袍道人相熟,缓缓言道:“道友是明白的,我等受天庭所制,能做的有限,门下还要找寻先天神位,这已然调动了绝大部分力量,且与道友同辈的存在,即便与道友相差甚远,但也不是寻常弟子能都对付的,便是勉强寻找,也未必能够找到。”
金袍道人见他推脱,有些不悦,道:“此言休说,你等仙人之尊,何谈缺的人手,不过是不肯下力气罢了!”
说着,他拂袖言道:“莫忘了,是你等求我在先!”
那仙影沉声道:“道友是错怪我等了,这是也是有缘故的。”
金袍道人冷笑道:“那我倒要听听你等解释了。”
仙影道:“若是平常界宇,确实如道友所言一般,可是道友也当见得此方是何界宇,我辈如今所筹谋之事已经用去大多心力,而为找那先天神位,还要面对纯阳的那位,我等实是无法分心他顾,如今也只能勉强维持,委实没有多余之力了。”
“道友,我等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啊,若我等筹谋不成,那道友恐怕也无法达成目的了。”
金袍道人冷冷言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仙影微微欠身,打了个稽首,言道:“哪里,只是说了实情罢了,还望道友不要误会,人手之事,我等再想想办法。”
金袍道人盯着三道仙影看了许久,三道仙影虽看不出面容,但似乎很是坦然,也很平静。
半晌,他哼了一声,道:“人手之事,我可解决。”
金袍道人站了起来,负袖言道:“下回再来时,我不希望再听到三位有推脱之言。”
不怪他这般行为,实则是那与他同辈的存在于他而言,是死穴,是逆鳞。
仙影起身,打了个稽首,道:“我等与道友有约在前,可谓是一荣俱荣,自会尽力寻此辈下落。”
金袍道人听得此言,神情稍稍缓和一些,道了一声告辞,便一拂袖,金光一闪,已然不见踪影。
那起身的仙影看着金袍道人离去的方向,淡声道:“他急了。”
一直未曾起身的两道仙影其中一道开口道:“只是我等这般作法,是否会惹他动怒?”
那起身的仙影冷静道:“若是此前我还有些忌惮,但是既然有与其同辈的存在被寻得,他便只能依靠我辈。”
他顿了顿,继续言道:“至于动怒与否,这并不需要理会,本来就是互相利用,要真计较这些,那此辈这些岁月真是白活了。”
“那物若能拿到手中,我等的筹谋也就更有把握了。”
“慢慢来吧,我等有的是时间。”
仙人之尊,已经没有了寿命的限制,一时的成败并不放在他们的心上。
时间,便是最好的计谋。
又是一番商议,对于加派人手之事,他们也没有违诺,既然金袍道人有言掩盖气息,他们自然不会不出力。
于界海虚空之中捕捉巨兽,以仙力强行提升修为,事毕后,便送得其等去往寰宇各界。
不多,也就十几头,倒也并非他们不愿派遣更多。
只是巨兽灵智难开,十几头还能说得过去,要是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头,那随便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更何况如今天庭统御诸天,虽然并没有将其实质化。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罢了,暗地里谁人不知周天星斗监察诸天。
尤其是他们仙人之尊,想做些什么大动作已是十分不易,以往有些动作还要设法遮掩,以便不被发现。
他们能送去十几位,虽说是巨兽,但也是大不易了,便是金袍道人见得也无法说什么。
这十几头巨兽一到界海,便各自分开,遵循着脑海中的信息向着可能存在的地方寻去。
……
天界,玉京天。
周凡自返回之后,就起了法力遮蔽了天机运转,遮掩了他的气机。
他正在观想那现世河流时,却是察觉天机有了一许些微变数。
是以推算了一下,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什么,许久之后,他将目光落在界海之中的十几头巨兽身上,再是一算,顿知其来源。
心中本能的观注天机长河,世上过去未来,所有一切都是映照其中。
只需通过各种安排,再加以引导,就可推动大势,借其发力。
只是天机之变数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便是连他也不可能完全算尽。
而在此时,在他眼中天机长河之中出现了一丝细微变动,尽管并不起眼,可仍是被他注意到了,借助那十几头巨兽的来源气机顺着看了下去。
一头金色神鸟的画面出现在了眼中。
“原来是昔年那一桩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