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够理解这个意思。
而这对它来说，是最残酷的。
因为这意味着，它存在的意义被否定了，这个世界，不需要它了！
玉无涯想了想，继续说道。
“正如你之前所说，众生意志，从来都不统一，凡人快快乐乐一百年，依旧满足，修炼者活了无数年，依旧不满足。”
“谁又能代表众生呢？”
“而你从来不偏袒谁，弱者该被强者压迫的，还是会被压迫，强者该陨落的，还是会陨落。”
“既然你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影响，那么有你和没有你，差别又在哪里呢？”
“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但是如今这个世界，真的不需要你了”
那玄黄光团剧烈的沸腾了几下，然后渐渐的黯淡下来，越来越稀薄，似乎要散去。
就好像是一个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生命气息在迅速衰弱。
玉无涯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说道：“也许，你可以考虑认我为主，不再将自己当作天道，就当自己是一个生灵，我依旧可以让你统治一界，甚至很多大世界。”
“不了”
玄黄光团里传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凉：“天道就是天道，我不可能化作生灵，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了，那就无我吧”
轰隆！！
这片天地下起了血雨，天花乱坠，大地腾起无数的光点，好像是在送行，又好像是在祭奠。
天道，去也。
天空中，那团玄黄光团越来越虚幻，然后崩溃成无数的金色光点，朝着玉无涯洒落下来。
有声音温和得声音回荡开来。
“局外人，我本不该有生灵的情感，但是在消逝之际，就当我做了一次生灵吧。”
“不管怎样，你终究帮过我，所以，我将我全部的天道感悟送给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感觉这样很好很好”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归凡，难以融合（三更，晚安）
天道是什么？
有人说它是众生愿力的集合，有人说它是至高规则的衍生物，也有人说它是世间神性的具象化。
无人能说清楚。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它拥有的感悟，或者说是知识，绝对是世间最庞大的。
因为这世间的一切，大到日月星辰，小到一粒尘埃，一切的奥秘它都知道。
而人间的悲欢离合，兴衰成败，沧海桑田，它都默默的看在眼里，并且烙印在记忆中。
一个生灵，如果得到了天道的全部感悟，不管走哪条道，都可以迅速成为祖神，甚至是归真祖神！
玉无涯也不例外。
他的路虽然特殊，但是依旧是在这尘世之间磨砺，所以天道感悟中的世间沧桑，无尽奥秘，让他的心灵短时间内得到了巨大的升华。
所以，他突破了。
“嗡！！”
无尽的清光从他体内迸发而出，他的身体也产生着剧烈的变化，从之前的仙气缭绕，变得朴实无华了。
这种朴实无华，并非平平无奇，而是看似平凡，却更加不凡了，似乎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深远的意境。
他的存在，契合天地自然！
这是……归凡祖神。
他的道路跟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是处在同样一个阶段，但是他的战力和神通，比一般的归凡祖神不知强了多少。
甚至在感悟上，他已经达到了归凡祖神的巅峰，只要再多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归真祖神！
“想不到，随便进入一个深渊，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这不是真命天子的待遇吗？”
玉无涯自嘲的摇摇头。
其实在遇到书生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另类的真命天子。
甚至?真命天子在他面前?都弱爆了！
因为他是“早已注定”要崛起的，这是无法更改的宿命?甚至可以说是被人安排好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崛起、在什么时候崛起?所以?他等于知道了一个寂寞……
不过，这些东西他目前也懒得去多想。
因为去担心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就是杞人忧天，甚至可以说是闲的蛋疼。
只有迅速变强?才是王道。
“这个世界?是旧日世界，也就是说，它不存在于外面的时空，躲在这里融合葫芦，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玉无涯深吸一口气?然后拿出了两个葫芦。
其中一个葫芦明显要大一圈，并且表面有两圈玄奥的花纹?因为这是之前两个葫芦融合而成的。
“嗡嗡嗡！”
当两个葫芦出现在空气中时，它们开始剧烈的颤抖?并且发出耀眼的光茫，两道庞大的葫芦虚影拔地而起。
玉无涯放开双手。
于是?两只葫芦腾空而起?在一阵炽热的光茫中?开始融合了。
没过多久，两只葫芦融为一体，顿时，一股让玉无涯都心惊肉跳的气息弥漫而出！
“轰隆隆！！”
天地间出现雷鸣之声，但是没有雷霆出现，十分奇怪，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天道消失了吧。
此时，天空中的葫芦又大了一圈，并且表面出现了三道玄奥的花纹，熠熠生辉。
玉无涯没有停顿，拿出了第四个葫芦。
“嗡嗡嗡！”
很快，第四个葫芦也融合了，此时，葫芦中传出的气息，简直犹如星河燃烧，混沌炸裂，苍茫逆转。
那个威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嘶！四个葫芦就这么厉害，如果五个都融合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难道是那个虚灭的本命法宝？”
玉无涯心中很不平静，他想起那几个老头儿对葫芦的重视程度，觉得真的有可能。
那几个老头儿虽然没有关于这葫芦的记忆，但是几乎本能的就感觉它们很重要，所以一直当宝贝护着。
不过，现在是他的了。
他想了想，又拿出了第五个葫芦，心中无比的期待，因为他觉得，如果五个葫芦完全融合，他在苍茫中都可以横着走！
“轰！！”
然而，当第五个葫芦出现的瞬间，一股真正的无上神威降临了，刹那间，天崩地裂，整个旧日世界都被劈开。
玉无涯脸色大变！
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苍茫法则！
“铛！！”
两只即将融合的葫芦好像被雷电击中，瞬间分开，朝着两边抛飞而去，然后变得暗淡无光，落在地上。
玉无涯见状，赶紧将两只葫芦收起来。
葫芦收起来后，那股苍茫法则之力退去了。
然后，他尝试着再次将两只葫芦拿出来，结果，恐怖的苍茫法则再次降临！
终于，玉无涯确定了一件事——五只葫芦融合后太逆天，苍茫法则不允许它们融合。
对于苍茫法则，玉无涯也很无奈。
因为系统的力量，并不会帮他对抗苍茫法则，不知道是超出了能力范围，还是有其他特殊原因。
总之，目前是无法完成五只葫芦的融合了。
“不过……融合了四个葫芦，也已经是一件大杀器了，苍茫之中，恐怕也很少有人能挡得住！”
玉无涯将心中那一抹失望压制下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人总要知足常乐的。
永远没有尽头，不知足的人，永无宁日。
而此时。
头顶之上，有光茫洒落。
因为刚才，苍茫法则强行降临，直接轰进枯寂深渊的最底层，破开了旧日世界！
而顺带的，枯寂深渊的无尽黑暗，也被那股力量抹去了，此时，这阴暗了无数年的深渊之下，被阳光照耀着。
当然，除了阳光，还有无数的目光。
“下……下面有人？”
“下面真的有一座世界，里面竟然有一个人，他穿着白衣，难道就是之前的那道白光？”
“刚才怎么回事？我都没反应过来，深渊突然就变亮了，并且下方隐藏的世界也破开了，莫非是……”
“一定是有宝物！”
“对，一定是形成枯寂深渊的宝物被拿走了，所以下面的世界破碎，枯寂深渊的黑暗也消失了。”
“所以我们现在……”
“跑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嗓子，无数的身影犹如受惊的蝗虫，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能来到这里的修炼者，至少都是大圣境，自然都不傻。
他们之前看着那道白光进入了深渊，但是没看清楚，说明对方的实力比他们强太多了，而此时对方又拿到了深渊下面的宝物，他们再不跑……等着被灭口吗？
玉无涯抬头看着上方那凌乱的场面，摇头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腾空而起。
而当他飞出深渊的时候，天空陡然风起云涌。
“轰隆隆！”
“轰隆隆！”
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变得混乱无比，好像一条浑浊的黄色河流冲刷而来，取代了天穹。
而那河流之中，一道道庞大的漩涡出现了，轰隆隆旋转着，释放出强横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