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貌上看,武三思仪表堂堂,武承嗣稍逊一筹,但是武承嗣神光内敛,胸有城府,武三思则喜怒形于色,差了一些。
再看气运,气运不等同于功德,而是与大唐气运的关联度,陈萼看的清清楚楚,大唐气运隐隐排斥着二武,果然是福缘浅薄。
媚娘转头看向陈萼,介绍道:“这位是陈状元,是朕最为信任之人,若无陈状元相助,朕怕是走不到今日。”
“哦?”
武三思与武承嗣相视一眼,姑母分明是想让自己结交此人,忙施礼道:“原来是陈状元,我等久仰盛名,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还望陈状元多加提携。”
陈萼暗道,谁和你们是一家人,只是碍着媚娘的面子,仍是笑道:“两位气宇轩昂,一看便是人中之龙,将来必为辅国栋梁,陈某何德何能,敢言提携?二位不必多礼。”
“陈状元客气了!”
武承嗣与武三思再次施礼。
媚娘眉心稍皱,二武年幼识浅,听不出陈萼的言外之意,她却清晰感受到了陈萼言语中的厌恶,这让她对二武有了些失望,本打算立刻委以重任,但从眼下来看,还得再打磨打磨啊。
“路上可辛苦?”
媚娘问道。
武三思抢着道:“回姑母,一点都不苦,听闻姑母相召,小侄恨不能插上双翅,飞来为姑母效力。”
媚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有这份心就好,朕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府邸,先回去歇息几日,再作安排。”
“是,小侄告退!”
有陈萼在场,武三思和武承嗣不便多说,深施一礼,徐徐退去。
媚娘这才问道:“卿看朕这两个侄子如何?”
陈萼本想提醒媚娘二武有野心,极有可能被心术不正的邪魔利用,但是又想到间不疏亲,还是先观察一阵再说,于是道:“太后的族人,臣不便评价。”
“你呀,总是这般小心!”
媚娘嗔怪的伸指轻戳了下陈萼的额头,不过嘴角嚼着丝笑容,显然对陈萼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出了御花园,行走在巍峨崇峻的大明宫中,武承嗣与武三思叹为观止,眼里都有没法抑制的野心闪过。
这是,侧面有一名女官匆匆走过,年约双十,容颜秀美,身形窈窕,气质高雅,堪称绝色。
武三思望的移不开眼了,不由问道:“此乃谁家女子?”
领路的太监知道这两人即将飞皇腾达,讨好的哈腰道:“这女子是内舍人上官婉儿,其祖父上官仪二十年前因谋反坐罪被杀,妻女充入掖庭,太后惜婉儿才学卓著,将之召在身边,掌宫中制诰。”
“哦?”
武三思眼神微眯,显然,眼下的上官婉儿绝非他能染指,只是暂时放下这份心思,转头道:“姑母如此宠信陈状元,看来咱们也不能怠慢,得结交一番啊!”
“不错!”
武承嗣点了点头,向太监问道:“对陈状元之事你可了解?”
“哎唷!”
那太监怪叫一声,忙往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陈状元可是当世活神仙呐,太宗朝已被钦点为状元,这么些年过去,容颜未见半点衰老,太后能入宫,陈状元功不可没呢,之后数次挽太后于危难当中,不过陈状元通常不理朝政,专掌鬼神祭祀之事”
随着太监娓娓道来,二武结交陈萼的心思越发强烈,这很明显是奇人异士啊,恰好媚娘也有这方面的暗示。
简要介绍了一通,太监又可怜巴巴道:“二位爷,太后曾有严令,宫中不许私议陈状元,违者杖毙,奴婢今次可是犯了死罪啦!”
“你放心,咱们兄弟不是嘴碎之人!”
武承嗣笑着拍了拍太监的肩膀,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今日多谢公公,些许银钱,就当给公公压惊了。”
“哎唷,瞧您说的,奴婢奴婢怎么好拿爷的银子呢。”
太监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却笑的如朵花儿,忙接过银子,纳入怀里。
武孙嗣这才转回头,又道:“姑母暗示我们结交陈状元,必是有深意,不过咱们以何身份去结交?若是冒然登门被回绝,丢的不仅是咱们的脸,怕是姑母亦面上无光。”
武三思哼道:“现在咱们是白身,确实不便结交他,等姑母授了官,再邀他过府饮宴,说到底,此人再厉害也是姑母的面首,而咱们可是姑母的亲侄,孰亲孰远,一目了然,他敢不给面子?”
“嗯也好!”
武承嗣点了点头。
第三五五章 一把尖刀
三日后,含元殿!
群臣依次奏事,虽然李旦高踞皇帝宝座,却不发一言,一应诸事,皆由媚娘裁决,群臣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临近还政之期,太后会否把大政奉还皇帝呢?
很多人心里不解,暗中以眼神交流。
待得奏事告一段落,媚娘凤目一扫,问道:“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李显从宝座上起身,步下玉阶,向上深施一礼:“母后,孩儿有事要奏!”
“哦?皇帝速速道来。”
媚娘故现惊讶道。
李显从怀里取出一封表,奉上道:“近些日来,因母后还政之期渐近,孩儿思及自己才具平庸,不堪大任,终日焦虑,唯恐上误社稷,下误黎民,故恳请母后继续临朝!”
“轰!”
群臣中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竟然会由李旦亲自挽留太后临朝!
“啪!”
有太监抄起鞭子,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鞭花。
此鞭名响鞭,抽响鞭子,提醒群臣皇帝将至,注意仪态,同时也用于朝会中维持秩序。
殿内迅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