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依然一袭白裙,足踏莲步,手捧宝瓶,宝相庄严,后面跟着木吒。
从来没有哪一刻,陈萼觉得观音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忙喜道:“大帝,我姐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哦?”
紫薇大帝眼神微缩,依他的本意,是不想放陈萼走,蟠桃会期间,就束缚在自己身边,以四御的无形压力,一点点的削弱陈萼的心志,彻底掌控并非不可能。
毕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蟠桃会开三日,人间就是三年,四御齐出手,三年还控制不住陈萼的心灵?
但是三界皆知陈萼认了观音当姐姐,姐姐来了,总不能不让人去吧?
纵观三界,观音的真正实力始终是个谜,仅凭寥寥数次的出手难以推断,他心里也忌惮的很,并不愿过于得罪观音,只希望观音打个招呼就算了。
“去罢!”
紫薇大度的捋着胡须。
“姐,姐!”
陈萼立刻离席,挥着手,一溜烟跑过去,一把拐住观音的胳膊。
“放手,众目睽睽之下,成何体统?”
观音柳眉一拧,不悦道。
陈萼大声道:“姐,我们是姐弟啊,你喊过我娘为干娘,名份已定,你该不会不承认吧,可怜我娘年龄那么大,还整天惦记着姐,姐好久没去探望过了,娘也不容易啊!”
莫名的,观音的心里居然有些微的暧意淌过,虽然她知道与陈萼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可名份不是请客吃饭,对于凡人来说,定了名份,就有礼法约束,而对于神仙,束缚远甚凡人。
换句话说,除非陈家先对不起她,如她无缘无故反悔,必受天道反噬,轻则道心不稳,重则道行受挫。
在某种意义上,名份等同于立誓,许愿。
罢了,罢了,真是冤孽,贫僧本道心有缺,或许冥冥中才如此安排!
观音暗暗叹了口气,可是别说,与陈家的亲情,就如甘露浇灌在她那冷漠的心灵里,竟让她有所触动,带给她一种暖融融的感觉,让她的道心更加的圆润。
“你放开点,姐弟之间也应遵循礼数。”
观音眼神柔和了些,嗔道。
“不放!”
陈萼没得商量道:“姐,你整天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或者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都堪破了,难道姐还堪不破这区区色相?”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观音浑身涌起无力感,要说曲解佛经的本事,天底下没人能超过陈萼,她实在是无法辩驳,只得递了过嗔怪的眼神过去。
这可是把跟在观音身后的木吒给看的眼冒绿光啊。
上一回,这小子抱菩萨的大腿,便宜让他占尽,今日更是得寸进尺,拐上菩萨的胳膊,他那肘子,顶在哪里那是我的眼睛都不敢去看的地方啊!
真的好想把他换成我啊!
木吒的内心燃烧着熊熊妒火,内心直欲抓狂!
“姐,你坐哪儿?我们姐弟去叙叙旧。”
陈萼个头比观音稍高一些,转过脸问道。
观音只觉一股热气喷在脸上,似乎不是很适应,略微侧过脸庞,伸手向涧边一指:“去那里。”
“姐,我扶你!”
陈萼亲密的搀着观音走过去。
满座大能惊的眼珠子瞪的老大!
四御也相互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后土娘娘摇头道:“这小子,贼精!”
勾陈却是哼道:“所谓天地君亲师,紫薇于他是君,观音不过是亲而己,君大于亲,那小子翻不了天。”
紫薇大帝微拧双眉,没有接腔。
事实上他还欠陈萼一次人情,这才是最要命的,当初要不是陈萼,他的灵魂在懵懂中会被请去地府,平白生受地府给他增加阳寿,中了佛门算计。
他曾想过把这份人情还掉,因此在观音给陈萼套上金箍的时候及时赶来,可还是迟了一步,又没能帮陈萼去掉金箍,欠的人情仍在。
之后再也没了还的机会。
“哎”
紫薇大帝悠悠叹了口气。
观音走着走着,似乎弄明白了情况,不禁后肘子轻捅了下陈萼,哼道:“原来是被你利用了,贫僧平白为你与紫薇大帝结怨,你说该怎么补偿?”
“哎唷!”
陈萼的魂儿一飘!
平时观音以庄严宝相示人,此时却表现出女儿家的嗔羞模样,就如圣母在一瞬间化作了魔女,而且观音本就是一等一的容貌,肌肤胜雪,幽香内敛
陈萼暗道,这姐姐认的不冤。
至于观音在上一元会是男人,其实想开点,也不算多大的事,人死了投胎,谁敢保证下一世一定是同一性别?观音无非是褪去佛身,现出本相罢了。
总之,心宽天地在,有容才能乃大!
陈萼嘿嘿一笑:“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地府扣着李元吉和李建成的怨魂在枉死城,始终不给投胎,不就是为紫薇大帝预备的厚礼么?”
“看来你倒是个明白人!”
观音横了陈萼一眼,这时已经走到涧边,默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