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上官婉儿猛的站起。
那太监气喘吁吁道:“梁国公深夜叩宫,说有十万紧急之事求见太后,奴婢们拦不住,只得放他在宣政殿候驾。”
“哦?”
上官婉儿的俏面乍现喜色,这可是天赐良机,忙提起裙角,唤道:“太后,太后,梁国公有十万紧急之事求见,说一定要见到您!”
窗花上的投影瞬间僵住了,里面沉默了片刻,媚娘才低沉问道:“这么晚了,他来见朕做什么?”
上官婉儿大声道:“梁国公并未提及,不过梁国公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既然深夜来见,必有要事,太后还是见一见吧。”
屋里又沉默了片刻,媚娘才道:“小宝你先去偏殿。”
“是!”
上官婉儿听的出来,冯小宝的声音中,满是不情愿,随即有脚步声渐渐远离。
就凭你也想近太后的身?连老天爷都不帮你!
上官婉儿暗哼一声,就安排车驾。
没过多久,媚娘身着朝服出来,阴沉着脸,上官婉儿也不敢多说,把媚娘搀上车驾,跟在后面随行。
宣政殿内,已经点亮了灯光,房遗爱额头渗满了汗珠,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宽大宫室当中,他才知道后怕,可是来都来了,后悔也来不及。
“太后驾到!”
突然有太监尖声叫唤。
房遗爱吓的跪在了地上,还没看到人影,就叫道:“臣房遗爱叩见太后!”
足足隔了好几十个呼吸,媚娘才带着婉儿步入殿中,径直坐上殿首宝座,淡淡道:“爱卿深夜见朕,是为何事?”
“这”
房遗爱不敢抬头,李治又没和他明说,他哪里知道有什么事。
“爱卿不是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朕么?”
媚娘的语气中带上了丝不善。
婉儿站一边,也为房遗爱着急,心想你快说啊,随便以风闻为名编个理由也行啊。
房遗爱也知道生死就在这一刹那,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凭深夜叩宫,就可定个欺君之罪,抄家灭族,索性他不管不顾了,忙道:“回太后,陈状元托梦给臣,让臣求见太后,并非言明何事,只道太后见了巨便会知晓!”
倾刻间,殿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房遗爱头都不敢抬,浑身大汗淋漓。
婉儿手里捏着把汗,紧张的偷偷瞥向媚娘。
只见媚娘紧紧攒着龙椅扶手,手背因过度用力,青筋毕现,凤目中闪现出凌厉之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抹柔情浮现,如失去了浑身力气般,无力的叹了口气:“朕知道了,卿退去罢!”
“臣告退!”
房遗爱如蒙大赦,一刻都不敢多留,连忙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第三七八章 小宝净身
幽深的殿宇内,烛火闪烁不停,媚娘如雕塑般,怔怔坐在宝座上,一动不动。
婉儿也不敢说话,侍立一旁。
“朕是不是做错了?”
许久,媚娘幽幽叹了口气。
婉儿心里顿时一喜,太后问这话,难道是有了悔意?
不禁暗暗观察起媚娘的神色。
事实上月老牵的姻缘线效用最强的时刻,就是媚娘准备与冯小宝共浴之时,在被房遗爱打断之后,已经开始从顶峰滑落了。
房遗爱又提到了陈萼托梦,冯小宝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进一步下降,陈萼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刚刚坐在椅子上,媚娘就是尽力把冯小宝从脑海中排除,去强行唤回对陈萼的感情,心里也对陈萼有了些愧疚。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不爱冯小宝了,姻缘线仍然在起作用,只是她的心里多了些理智,万一做出出格的事情,陈萼回来怎么面对?
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婉儿没法揣测媚娘的心理,也观察不出什么,只得中规中矩道:“太后哪里有做错,这冯小宝呀,确实是一表人才,又生的高大轩昂,最讨妇人欢心呢,公主也没做错,她是关心太后,生怕太后担子太重,所以寻了冯小宝来,为太后缓解疲乏。”
媚娘淡淡问道:“那你说,朕该不该把冯小宝召来给朕解乏?”
“不该!”
婉儿不假思索道。
“哦?为何?难道朕富有天下,找个男人都不行么?”
媚娘讶道。
婉儿道:“太后乃天下至尊,贵不可言,冯小宝如此卑贱之人,哪里配得上太后?”
“呵呵,你呀!”
媚娘笑着指向婉儿道:“朕把你留在身边,果然没留错,拿纸笔来,替朕拟诏。”
“诺!”
婉儿施了一礼,取来纸笔,在媚娘下首坐下。
媚娘道:“冯小宝器具不凡,可堪大任,授左威卫大将军!”
婉儿有些惊愕,但是相对而言,把冯小宝赶出宫才是正事,授个军职算得了什么,于是照悉书写,并盖上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