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龙宫门口,两名虾兵就用叉子指着陈萼,厉声喝道。
陈萼拱手道:“太子詹事陈萼,有事拜见你家龙王,烦请通报一下。”
“哦?你稍等!”
一名虾兵入内通报,不片刻,把陈萼带了进去。
泾河论起规模,远不如洪河,河龙王的地位也不如江龙王,不过泾河龙王的龙宫要比洪江龙王奢侈的多。
宫室金碧辉煌,锦幕重重,墙壁镶满着诸如宝石、金银等人间至宝,一名打扮得体的白衣秀士端坐于宝座上。
“你就是太子詹事陈萼?求见本王是为何事呐?”
泾河龙王大大咧咧道。
陈萼暗暗摇了摇头,这老龙论起涵养气度,比之洪江龙王差的远,还目中无人,难怪会不把天条当回事,而且他自己因触犯天条被杀,还去怪李世民没能救他,如此是非黑白不分,如果不是牵扯到佛门,都懒的理会他。
“龙王问你话呢!”
见陈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龟丞相喝问。
陈萼拱了拱手:“大唐太子詹事陈萼拜见龙王,今日冒昧前来,实是为龙王解灾去厄。”
“哈哈”
泾河龙王一怔之后,狂笑道:“陈状元,我在龙宫逍遥快活,哪有什么灾厄?”
龟丞相从旁道:“这种人太多了,故作语不惊人死不休,指不定就是来骗您钱财呢!”
陈萼哼了声:“陈某堂堂正三品官,怎会贪图你的钱财?”
“那你说,本王有何灾厄?”
泾河龙王想想也是,于是沉声问道。
陈萼淡淡道:“身首两分之灾!”
“大胆!”
泾河龙王大怒:“陈萼,若非看你是大唐官员,信不信本龙立刻将你剥皮抽筋,做成下酒菜?”
陈萼怜悯的叹道:“龙王难道就不想问一下自己有何灾难?”
龟丞相轻蔑的笑道:“龙王,根本不需要问,他肯定说,只要照说我说的做,就能如何如何,他们人类这套把戏太寻常啦!”
“”
陈萼竟无言以对。
“龙王,龙王!”
这时,一名巡河的夜叉匆匆奔了进来。
“什么事?”
泾河龙王问道。
夜叉急道:“坏事了,坏事了,臣巡水去到河边,只听得两个渔樵攀话,那渔翁说: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个卖卦先生,算得最准,每日送他鲤鱼一尾,他就袖传一课,教他百下百着,若依此等算准,岂不将水族尽情打了?何以壮观水府,何以跃浪翻波辅助大王威力?”
“大胆,本王去斩了他!”
泾河龙王大怒,提了剑就要去诛杀这算卦的。
陈萼心里一跳,这事来的还真快啊,要是让泾河龙王见了袁守诚,铁定受不了激,在降雨上动手脚,最终触犯天条被魏征杀死,自己得阻止。
“且慢!”
陈萼拦住道。
“呃?”
泾河龙王不悦的看过去。
陈萼道:“龙王先莫动怒,待我去劝说一番,让他二人不来泾河打鱼便是,龙王又何必手上沾了血腥杀戮?”
“嗯”
泾河龙王想想也是,挥手道:“陈状元且去试一试,本王静候佳音!”
陈萼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出了龙宫,陈萼沿着河岸寻找,果然见着两个渔夫,他知道这两人一个叫李定,一个叫张稍,都是不登科的进士,于是唤道:“可是张兄和李兄?”
“阁下是”
二人同时望来。
陈萼拱手道:“在下太子詹事陈萼,探得二位贤名,特来请两位先生出山,与我共同辅佐太子,如何?”
“是你?”
李定目中现出讶色,摆摆手道:“那争名的,因名丧体,夺利的,为利亡身,受爵的,抱虎而眠,承恩的,袖蛇而去,算起来,还不如我们水秀山青来的逍遥自在。”
张稍也不耐道:“我俩自食其力,不假外求,陈状元莫要再劝!”
说着,就伸手收网,那网中,数百条鱼儿扑腾乱跳,不禁哈哈笑道:“先生果然百课百中,哈哈,又可以换酒喝啦!”
陈萼眼睛眯了眯,便道:“张兄自称不假外求,可这鱼儿天生地养,本是逍遥自在,今日却被张兄一网打尽,遭那刮鳞剖腹之苦,水煮火烤之灾,张兄可曾想过自己的逍遥是建立在鱼儿的痛苦之上,这难道就是张兄所求的逍遥?”
李定现出了怒容,哼道:“我们打鱼为生,不求人,关你什么事?”
陈萼道:“你俩明明是有本事的人,却不为国效命,不为民谋福,是为不忠,将一身本领埋没于荒土,罔顾父母师长的期望,是为不孝,为求自身逍遥,害死鱼儿无数,是为不仁,又诡称自食其力,实则畏难而退,是为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竟还有脸大言不惭?”
“放肆!”
张稍大怒:“天生地养难道就不能任由我俩索取?我们不偷又不抢,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如此不堪?难道是你有异于常人的经历让你心智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