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对于曹小玉的期望值很高,但对于霓裳的期望值是仅仅是要求拥有最后一次,低到了几乎没有底限。
因此他能把霓裳留身边,却容不得曹小玉,待他从舍卫国烙印中回来,弄清了曹小玉是月上转世之后,佳人已去了方丈仙山,自此不得见面。
“哎~~”
陈萼暗暗叹了口气。
所谓天意人心,天意难测?人心却是能捉摸的。
通过曹小玉和霓裳作对比?给他狠狠上了一课,充分证明人的行为?不由客观环境决定?而是心理活动才是决定因素。
正如他近百年过去了,对曹小玉被长孙津搂过腰还是很介意的?而对于霓裳的过去没有任何芥蒂,能非常坦然的与霓裳共享鱼水之欢。
果然是心猿难以降伏啊!
一时之间?陈萼竟站在宴宾楼大门前发着楞?隐有所悟,似乎要明白了什么,却又总隔着一层窗纱窥不透,让他心里有些了浮躁。
“陈状元?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这时?汐令颜出现在门口,招手笑道。
“嗯?”
陈萼回过神来,讶道:“你还在这?”
汐令颜理所当然道:“宴宾楼是妾的产业,妾为何不能在?”
陈萼迟疑道:“近百年过去了,汐大家还在主持宴宾楼?合适么?”
“那陈状元不也是当了百年的官?”
汐令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陈萼想想也是,呵呵一笑?便问道:“小玉还好吧?”
汐令颜顿时目光有些躲闪,不过陈萼并未发现?点点头道:“小玉已经是金仙啦,虽然和陈状元不能比?但修行不足百年已成金仙?连师尊都赞不绝口呢。”
“那就好!”
陈萼心里好受了些?又问道:“今晚都有哪些人来?”
汐令颜嘻嘻笑道:“自然是名震长安的才子,有李白、王昌龄、王维、杜甫、王之涣、孟浩然、高适、丁仙芝、李颀等大诗人,并特意请来了年逾古稀的贺知章,对了,陈状元也颇有诗才呢,不知与那几位相比,谁高谁下?”
陈萼汗颜,这还用说么,肯定是自愧不如啊!
“陈状元?”
见陈萼不说话,汐令颜俏皮的伸手在陈萼面前摇了摇。
“呵呵~~”
陈萼不自然的笑道:“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的事情,谁能理的清?”
汐令颜暧昧的笑道:“倒也是呢,对了,妾如今的名字是颜令宾,陈状元莫要叫错了,要不要妾给陈状元安排两个清倌人?都是不久前刚来的,清纯可人,秀丽无双,还未开包呢,若是能侍奉陈状元,怕是她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
“免了罢,我们太熟了,你让看到我的另一面,有损于我的光辉形象!”
陈萼毫不犹豫的拒绝。
“扑哧,那就妾这个老鸨的陪着公子好了!”
汐令颜掩嘴一笑。
说话间,陈萼被领入后院,张九龄在把陈萼和汐令颜迎入屋。
屋里乐声飘渺,十来个男人随意散坐着,案前搁着美酒,左右各有美人儿相陪,或端杯喃喃自语,或与身边的美人儿说着什么,还有人放声吟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妙,妙啊,太白兄果是才思涌捷,当浮一大白!”
“咳咳~~”
张九龄颇有些尴尬,清咳两声,打断道:“诸位,诸位,安静一下,老夫为诸位介绍一位我道中人,这位便是陈光蕊陈状元,今日谏圣上斩安贼,虽未采纳,却也见其赤胆侠心,故为诸位引见!”
“哦?”
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女端着酒杯,眯着眼道:“某李太白,素喜以诗会友,陈贤弟既能被子寿(张九龄表字)公请来,必是有些文才,不妨赋诗一首,如何?”
“好!”
众人纷纷附和,考究的目光投来,似是验证陈萼的成色。
汐令颜的美眸中也现出了大感兴致之色。
陈萼既然来了,自是有备而来,唐诗他是不可能吟的,在坐的都是当代大家,鬼知道会不会撞车,那可是出了大糗,于是放声道:“既是太白兄有考,不才就献丑了。”
“水晶宫殿玉雕阑
丝竹丛中墨未干
却道诗情多富贵
故教村落写荒寒”
顿时,席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诗好坏姑且不论,等于把所有人骂了一遍,都是不干正事的,当你们以诗情求取权贵的关注,搏取富贵之时,又怎知荒郊村落的凄寒景象?
陈萼想的很清楚,唐代之后的诗,根本比不上盛唐的诗,以抄来的诗在这些大诗人面前卖弄,只能是贻笑大方,索性他就骂人,语惊四座。
这种行为搁别人身上,或许是为搏虚名,故作清高,但是换成他,则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太宗年间的状元,资格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老。
他才是真正的老前辈啊,前辈骂后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