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端着酒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哈哈笑道。
陈萼微微一笑:“皇帝不会拿我怎样,些许小人更是无足挂齿,反倒是几位,留在长安怕是早晚会出事,如今朝廷争斗日益激烈,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其中,能避则避,几位不如暂时离去。”
“我李太白……”
李白刚刚狂傲的猛一挥手,杜甫就拽着他道:“陈状元所言甚是,朝中奸臣当道,纵然求了官,也无从施展抱负,离去不失为一善策。
太白兄,那你蜀道难似有言过其实之感,小弟不信呐,也罢,就趁这机会,亲自去走一走!”
“胡说!”
李白红着眼去看杜甫。
“太白兄,太白兄,眼见为实,眼见为实呐!”
王昌龄已怪笑着架开了李白,他明白杜甫的意思,李白这人骨头有点硬,非得用激将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开长安。
“哼,李某诗篇,尚不足以形容蜀道雄奇一成,尔等去了,可莫要惊掉下巴!”
李白闷哼一声。
“好,那我等便以蜀道为题,与太白兄比一比文采!”
众人纷纷激将。
陈萼给赶来的韦后打了个眼色。
韦后笑吟吟的将皇帝赏赐的金帛奉上道:“我家公子赐与些盘缠,还望诸位莫要推辞。”
“这如何使得?”
李白浑身微震,本能的推辞。
陈萼道:“太白兄不是吟过千金散尽还复来么,怎又于此惺惺作态!”
“哈哈,说的好,那李某就却之不恭啦!”
李白立刻哈哈一笑,欢喜的接了过来。
一百两黄金与十匹绢帛,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足够这一行人游山玩水。
“陈某在此谨祝各位一路顺风,他日有缘再见!”
陈萼拱了拱手,带着韦后离去。
“陈状元真乃奇人也!”
看着陈萼的背影,王昌龄感慨道。
在之前的交谈中,陈萼以现代人的优势,言辞犀利,观点精僻,尤其是说到几千年来的兴废,更是一针见血的提出了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人的观点,这可是满满的共鸣啊!
文人虽然自命清高,但骨子里是攀附权贵的,他们的追求是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其中的关键是礼遇,陈萼给了他们充足的礼遇,又好心安排离开长安去避祸,哪里能不引为知己?
听着后面的议论,韦后轻笑道:“公子收买人心倒是有一套呢。”
陈萼淡淡道:“什么叫收买人心?我真心待人,人也真心待我,算了,和你是说不明白的,这几日我就找高力士把你安排进宫,诶,走快点。”
正说着,陈萼向着前方一人快步而去。
韦后美眸微亮。
讲真,陈萼敢于冒犯天子,固然有身份特殊的原因,但是技巧也不可忽视,今日见着这番操作,细细品味,越品越是玄妙。
甚至她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有陈萼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被李令月拱翻?
她决定,要向陈萼多学习。
“哈哈,慎(东)矜(方)兄(兄),请留步!”
陈萼嘴里唤着杨慎矜,暗里却传音东方朔。
杨慎矜浑身微颤,回头一看,苦笑着拱手:“原来是陈状元,今日两首诗,当真是妙不可言呐。”
“诶~~”
陈萼摆摆手道:“你先莫要给我戴高帽子,你可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哦?”
杨慎矜现出了慎重之色,向左右看了看,便道:“陈状元请借一步说话。”
“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偷听!”
陈萼转头吩咐了句,便与杨慎矜来到一偏僻住,布下结界,才道:“东方兄之祸来自于祖上,这杨慎矜乃是隋炀帝杨广玄孙,或会有人以此作文章,东方兄还须小心。”
东方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荒谬,隋朝都灭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揪着此事?
不过转念一想,李林甫打击政敌,无所不用其极。
他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皇帝升自己的官,李林甫暗示不接,但自己并未理会,显然是被恨上了。
有时候诬陷不见得需要有多么符合逻辑,剥夺你的话语权,说你是你就是,当头一刀少不了。
东方朔忙问道:“陈状元,此事因何而起?”
他这么问,是要弄清楚源头,从源头把隐患掐灭,才是最为稳妥之策。
陈萼现出了赞许之色,沉吟道:“李林甫一心构陷太子,太子深居简出,整日读书,令他无从下手,但是太子总有三族,本人下不了手,可以从妻族下手,太子岳父韦坚或是突破之处,请东方兄转告太子,约束亲族,勿与边将会面。”
第五三九章 构陷李林甫
杨慎矜眼神微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李林甫构陷李享的路线图,大体是太子岳父与武将见面,被李林甫构陷,毕竟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朝中大员勾结边将。
如果真出了这种事,怕是很难洗清,而自己司职御史,在审案时,按李林甫的意思构陷攀咬,不利于道心,反之,则会被李林甫针对,以自己是杨广玄孙为由构陷。
杨慎矜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忙施礼:“多谢陈状元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