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而你呢,撺唆我们夫妻和离,是为挑拨离间,把道听途说夸大,是为诽谤害人,我好心指点你,你又巧言相辩,你说说,五罪犯其三,阎王爷会怎么判?”
那老婆子当场色变,想骂又不敢骂了。
陈萼接着道:“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辱骂他人,俗称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先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蒸过以后,冷风吹拂,重塑人身,再转入拨舌地狱拨舌。”
“哼,老婆子好心劝你,你真是不识好歹,算我多事,再也不管你了!”
那老婆子强哼一声,慌慌张张的拨腿就走。
世上是真有十八层地狱的,陈萼说的人心里发毛,哪敢再留?
其余众人也嘀嘀咕咕的准备散开,却是一声厉喝在街角响起。
“陈光蕊,老夫哪里招惹你了?居然如此害我?”
陈萼转头看去,正见魏征气势汹汹,满面愤慨,不禁眉头微皱。
这魏征是此魏征,还是彼魏征?是清醒的,还是置身于梦幻泡影当中?
陈萼决定试一试,恰见温娇望来,显然也有此疑问,于是略一点头,冷笑道:“好你个魏征,还有脸问我,我自认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害我!”
“你老夫哪里害过你?”
魏征声音洪亮的反驳。
但陈萼看的清楚,魏征的眼皮跳了跳。
这让他有很大的把握确认,魏征也是如自己一般的局外人。
那么,除了魏征,还有哪些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现在迫切想把三圣母庙修起来,将杨婵请回长安,探探杨婵的口风,他隐隐有种预感,也许在杨婵身上,自己能找到线索。
不过在这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把魏征除掉。
陈萼哼道:“我哪里是害你?你家夫人年老色衰,我带你去青楼尝鲜,你不感激我,反来怪我?魏丞相,你做人不地道啊!”
“哦?魏丞相逛青楼?”
“魏丞相不是号称模范丈夫么?”
原本要散去的群众纷纷来了劲,不走了。
魏征气急败坏,本来为这事,他解释了好大一通才让裴氏消了气,可他心里越想越抹不直,不仅被冠了恶名,更重要的是,没能斩去泾河龙王,虽说是被暗算,只是玉帝会和他讲道理么?
卷帘大将仅仅失手打碎了琉璃杯,就被贬往下界,每七日受万剑穿心之苦。
天蓬元帅因酒后调戏嫦娥,也被贬下去做了猪妖。
相对而言,他的性质更严重,一旦玉帝回了天庭,怎么处罚他还很难说。
惊惧不安之下,魏征失了方寸,跑来找陈萼出气。
“你陷害我还有理?若非你趁我昏迷,把我带走,我怎会去那等地方?”
魏征通红着脸反驳。
陈萼呵的一笑:“昏迷又不是不会醒,那么多姐儿撩拨你,你不是快活的很么?若非你的老妻将你逮了个现形,怕是还不会醒来呢!”
“竖子血口喷人!”
魏征大怒道:“你自己背负绿帽的恶名,就来陷害老夫?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他是真的怒了,偏偏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毕竟李世民当着群臣的面信誓旦旦要保泾河龙王,他却趁着下棋的工夫元神出窍,上天去斩,犯的是欺君之罪。
陈萼暗道一声好,他就等着这话,立刻问道:“魏老儿,休要胡说,我怎么戴绿帽了?”
魏征哼道:“你妻殷氏,侍奉贼人刘洪十八年,又生个孽种,这难道不是戴绿帽?”
“此人所言可真?”
陈萼向左右喝问。
“这”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心想你自己不是知道么?
“此人所言可真?”
陈萼咆哮着喝问。
“确确是如此!”
终于有人吞吞吐吐道。
“娘子,你先回家!”
陈萼冷着脸叮嘱。
温娇知道自家相公要搞怪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回了府。
陈萼则叫出李彪,套上马车,载着自己疾驰而去。
围观群众都搞不明白陈萼要做什么,魏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局外人,知道陈萼此人轻视不得,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老爷,上哪儿去?”
出了巷口,李彪回头问道。
“去宫里!”
陈萼道。
李彪快马加鞭,载着陈萼来到皇宫,陈萼通报入内。
李世民高坐案首,身边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面带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