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是被风沙迷了眼！”
……
首座之上，秦烈目光空洞，刺破虚空。
随后轻声叹息：“也是难为他了！”
让秦羽如此年纪之人，担负那等沉重的担子。
他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
血红色的气息突然冲天而起，令人纷纷侧目。
“这是……有圣境大能破境！”
“通神之境！我秦族再出一尊圣王……”
“太冥长老闭关多年，苦修杀戮之道，终于突破了！”
夜空下，某处古殿之中。
一双猩红色的双眼猛然在黑夜中睁开，闪烁着吞噬人心的光芒。
“来人！”
“长老，您出关了！”
“立即去查探一番，方才那神曲，为何人所奏！老夫，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
一曲落罢，秦羽的心绪平稳了许多。
少了许多的烦躁，多了一丝落寞和惆怅。
琴音之道，集杀伐与通灵于一体。
既可演化天地至理，助人顿悟，明心见性，冲破桎梏。
也可勾连天地道法，将诸多神通融于琴音之内，杀人于无形。
琴道极致，可一曲改天换地！
他丝毫不知今夜随性一曲给秦族内多少人带来了长久的噩梦，只是默默地收琴，回寝居之所冥想。
“似我这等散漫之人，修炼起来是真不习惯……”
自他来到天界之后，先是凭借超绝的悟性顿悟大道法则，引来大道合体，传道众生。
借此洞悉大道之下，几乎所有的法则奥义。
只是这种领悟如同囫囵吞枣，还有许许多多的精义不曾烂熟于心。
大道法则何其浩瀚，哪怕只是其中一道，都足够寻常圣人修炼一生。
如此浩瀚的法则之力，即便以他冠绝天下的悟性和天赋，想要完全消化，也需要时间。
原本以他的散漫性子，从来都是任其自由，说不定哪天吃个饭，洗个澡就顿悟了！
可如今天界即将大乱，自己连同整个秦族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难免有些紧迫感。
“封神大典之后，闭个关吧……”
翌日，天刚亮。
秦羽站在阶梯之上，发现秦皇居之外有许多人来往探视。
只是碍于秦族规矩，不敢逾越一步。
“来找我的？”秦羽眉头微皱，隐约察觉到这些人的目标在自己身上。
他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一位似有若无注视着秦皇居的年轻弟子面前，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那弟子似乎是没想到秦羽会直接冲他发问，一时有些语塞：“没……没有啊，我就是觉着这里安静，风景好，来逛逛。”
秦羽闻言好笑，环顾四周。
这秦皇居身为秦族圣地，也是禁地。
常年除了规定祭祀的一段时间会有些人气之外，几乎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一个人。
逛风景逛到这里来，这种话糊弄鬼呢？
只是他也没有拆穿人的兴趣，转而看向边上的另外几人：“你们也是来看风景的？”
“对……对啊！”
“没错，我们就是来看风景的！”
秦羽笑而不语，转头，提步走了回去。
他这一走，附近的人皆开始慌了神。
“他走了？怎么办！”
“我等奉仲明仲胤两位道子之命，寻找昨夜弹曲之人，一路追寻至秦皇居附近，那琴音便断了……如今想来，很可能便是此人所弹！”
“这可如何是好？道子还让我们招揽此人来对付秦羽，若真是秦羽所弹，一切便成了笑话！”
“可这秦皇居附近，再无人烟，我等昨夜已经搜查过一便了，没有其他可能了！”
“如实上报吧，我等也无法确信，只能说，追寻到秦皇居附近琴音便消失了，剩下的，让道子们自己去猜测吧！”
“只能这样了！”
商议结束之后，几人先后离开。
不多时，又有一名女子来到秦皇居前，看了看面前高耸的阶梯，犹豫了片刻，朗声道：“梧桐山弟子秦莲，奉师尊之命，求见神子！”
声音不大，却灌注了神力，清晰传到秦皇居之内。
没过多久，秦莲便看到一位负手而立的白衣公子缓缓出现在阶梯顶端，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不怒自威。
深处云雾笼罩之中，如同不世出的仙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承认神子之位，惊！
“好俊俏的少年，像是天上谪仙！”她心中惊叹，随后慌张下拜，道：
“秦莲，参见神子！”
秦羽闻言，好奇道：“封神大典未过，我还不是真正的神子，为何这般喊我？”
他一直以为，如今的秦族年轻一辈，除了秦思瑶和秦仲文之外，再无一人会承认他的神子之位。
眼前这女子，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我师尊说过，圣祖钦点之人，绝非等闲之辈。”秦莲抬着好看的面庞，盯着秦羽：“秦族神子之位，非公子莫属！”
哦？
闻言，秦羽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令师是？”
“梧桐山，琴圣，秦羲大人！”
琴圣？
听得这两个字，秦羽心中微微惊讶。
须知在天玄界，已经有太多年没有以琴音入道成圣之人。
他自己，便是唯一的一个。
没有想到，秦族之内，便有如此人物。
“琴圣大人派你前来，寻我何事？”
“敢问公子，昨夜可有弹奏一曲？”秦莲说着，目光始终在秦羽身上未曾挪开。
秦羽听到这话，隐约猜到了来者的目的。
点头道：“确有此事！”
秦莲闻言大喜，道：“师尊曾言，知音难求。天界无数万年来，能与师尊共商音律者，寥寥无几。”
“但昨夜一曲，让师尊颇为震动，称公子之琴技完全不在她之下。故而想请公子移驾苍梧殿切磋音律，不知……公子能否答应？”
“自无不可！”秦羽没多犹豫，果断答应。
说句不谦虚的话，以他如今的琴技造诣，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终归是不多。
所谓高处不胜寒，不论放在哪一条道都是一样的。
以往，他从未刻意去寻求身边一闪而逝的温情。
即便在下界与未婚妻上官晓月之间，更多的也是顺其自然。
可昨夜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开始产生了变化。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眼前这秦族之内，会有很多人死去。
不论是圣人，还是圣境之下的修士，又或者是他自己。
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
那么在生死之外，还有许多事情可以追寻。
他的人生中，需要填补的空白还有很多。
他想抓住一些东西，好让将来的自己不曾后悔。
都说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日遇上了，便是千载难逢的缘分，不容错过。
“请姑娘带路！”秦羽想明白了这些，笑意便如春日一般和煦。
“公子请跟我来！”
……
梧桐山所处的位置，距离凤鸣山很近。
所谓凤栖梧桐，可想而知，此山之主琴圣，对于秦族而言，想来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
此山山势陡峭，笔直冲天。
足以让寻常之人望而生畏。
只是对于修行者而言，不过是一处别样的风景罢了。
二人乘云而来，落在一处的大殿之前。
这里有一片不大的青石广场，周围三三两两堆砌着巨石，藤蔓……
绿意漾然，令人心中清爽。
此时的广场上，坐满了学习琴技的秦氏子弟。
其中女弟子占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