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昭嫒夫人听闻这个消息后,就急匆匆地找到了国主金玉琮。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冰螭宫主要收吾儿三善为徒,这孩子本来就聪慧机灵,我看未来定然会有大成就,待到这孩子修道有成,我们金氏岂不是又添了一尊入道高手。”
她继续添油加醋。
“我知道国主过去担心冰螭宫势力在晏龙扩大,金宫主闭关以后,那弥盖天长老一手遮天,这次宫主出关收徒,若是吾儿三善能够成就入道,再坐上国主之位,那晏龙国的国力也会大涨,若是吾儿三善能够当上冰螭宫的宫主,那么冰螭宫就是我们金氏一脉的私产。”
国主金玉琮冷哼一声,他岂会听不出昭嫒夫人的潜台词。这女人死了一个儿子,又想着要把小儿子推到国主的位置上。
“你干脆说‘我儿三善有显神之姿’好了,你这女人那点小心思我岂不知道,世子又无恶迹,我岂能够废长立幼,再说了,国家大事哪有你这女人家掺合的道理……”
昭嫒听出了金玉琮的怒意,连忙假意低头称“臣妾知罪”,接着又梨花带雨说许多话。
听到他的这些话的金玉琮始终板着脸,与昭嫒夫人不同,他是知道冰螭宫主金日殚死在抱剑侯手中的消息。只是,这条消息在王室中也是保密事项,除了几个身份特别的王室成员,外人并不知情。
“金宫主早就死了,那么冰螭宫传出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金玉琮蹙着眉头思索着,他回忆冰螭宫使者说的那些话,心想除了收徒以外,似乎还提到了“商讨一下冰螭宫下一任宫主宝座”这件事。
“金日殚身死一事,绝计不能透露给外界,因为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外人都会知道我们晏龙国少了一位入道高手,少了一根擎天柱……”
他在心里摇头叹息,心猜这次应当是为了决出宫主宝座一事,也难怪弥盖天长老会让自己等人去参加所谓的收徒大典,应当是想借此事来商量下一任宫主是何人。
金氏与冰螭宫关系紧密,金氏多年以来,对冰螭宫给予坚定的支持,反过来冰螭宫也投桃报李,要说在晏龙国中金氏能够长久的维持,也是因为冰螭宫始终维护金氏一脉的利益。
双方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非昭嫒所谓的什么会去担忧冰螭宫中的弥盖天弥长老坐大这种事。
事实上,若是没有弥盖天这位太上长老坐镇冰螭宫,一旦冰螭宫崩盘瓦解,那接下来就会轮到金氏一族和晏龙国了。
想到这里,金玉琮虽然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耐下心思道:“不过,金宫主愿意收我那孩儿为徒,也是一件大事,你准备一下,再过几天,我们就去冰螭宫参加收徒大典。”
他沉声道:“到时候,世子也会出面,你万万不要在外面与世子起了什么龌龊,以免坏了我金氏一脉的颜面。”
昭嫒夫人连连承诺,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私下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
“世子殿下,这个消息你如何看?”
一位幕僚在得到消息后,连夜来到了世子府,将消息告诉了晏龙国的世子。
“冰螭宫要搞收徒大典,说是要收三善王子为宫主金日殚的弟子,这莫非又是昭嫒夫人那个贱婢所为?”
另一个武将打扮的年轻人一想到昭嫒夫人,登时怒火高炽。
“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在受这个贱婢,还有她那个儿子净海君的气,这二人把金家王室弄得是乌烟瘴气就算了,还一直图谋不轨,想要夺取王位。”
这武将冷哼一声。
“现如今,那净海君死就死了,昭嫒那贱婢,还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说是我们杀了净海君,真是愈想愈气。”
“够了。”
世子打断了他的话。
“净海是我的王弟,他死了,我自然要查出一个公道,外人闲话也就算了,你就不要议论我那王弟,再者,他的尸首还未找到,正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他尸身前,事情还不好定夺。”
这位世子缓身从案几上站了起来。
“另外,我们的人不是去了石椰岛吗?那位毗耶娑大将有回复吗?”
“没有。”
旁边的另一个幕僚也凑近过来,他低声说道:“派去的人说那位毗耶娑大将不在岛上,据岛上的人说这位宗帅大人去了苏陀罗人的吠陀圣地,还有,原本岛上的大总管还有不少负责震旦商会事务的人员都被换掉了,我们在岛上本来也有相熟的苏陀罗人,现在是一个也找不到了。”
“这就奇怪了……”
晏龙世子感到疑惑。
“我那王弟的死,本来与震旦商会的人有关系,这位毗耶娑大将有必要避而不谈,苏陀罗人,还有震旦商会也没有任何表示,这又是什么意思?”
忽然,这位世子殿下打从心底,兴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他的心头也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
“这次收徒大典,说不定会是我们晏龙金氏的一场危机,可我,究竟要如何才能阻止。”
……
“什么?”
金蝉飞初闻这个消息,心头也是一震。
“这不可能……要是净海那小子对我透露的那个消息无误,那冰螭宫的宫主金日殚数年前就已经身亡,这个消息很隐秘,他连其母昭嫒夫人也没有告知。”
金日殚这等厉害人物,身死之后,那冰螭宫也就一蹶不振,冰螭宫本来两大入道高手,那金日殚资质极高,以他的天资,说不准真有资格晋升显神。
“金日殚绝对已经死了,那冰螭宫为什么要放出这个话?”
金蝉飞在心中盘算了一圈,心想难道是为了避人耳目,才特意说金日殚已经出关,可是若是有心人得知这个消息,要去冰螭宫试探,那岂不是要坏事。
“还有,那使者进入王宫,又向国主金玉琮宣称要告知下一任宫主继位一事,这明显也是一个问题。”
他素来机智百出,瞬息之间就想到了不少疑点。
“金教主,为何冰螭宫那位宫主金日殚会出关?”
大西夜国的迦陵公主质问道:“这与我们先前计划的有所不同,你给出的情报明显有问题。”
“非也非也。”
金蝉飞摇了摇头。
“我的计划并没有任何问题,金日殚绝对死在了那位抱剑侯的剑下,若非如此,他又何必闭关这么多年,不问世事,这点是说不通的……”
“是吗?”
迦陵公主那姣好的唇线勾起一抹微衅的笑容。
“之前,金教主把赌注都押在晏龙国的净海君身上,指望这位净海君能够登上宝座,结果净海君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现在,你又声称冰螭宫的宫主金日殚早已身死,要是他真的死了,冰螭宫又为何要搞这所谓的收徒大典。”
“公主殿下的怀疑也有道理。”
金蝉飞倒也不否认。
“可是仅凭冰螭宫故弄玄虚的手段,也不能证明金日殚就没死。”
“是啊。”
迦陵公主尖尖的下巴微抬,笑道:“净海君是金教主你的筹码棋子,结果不知下落;金日殚本应该死了,现在又活了,莫非专门有人在与教主为难。”
“说的对。”
金蝉飞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或许真有人与我为难,不过不管这人是不是与我为难,这次的收徒大典,我倒要去见识一下,看一看这金日殚是不是真的活了……嘿嘿,不过他就算活过来了又如何,我照样可以让他死回去。”
“金教主果然有自信。”
迦陵公主露出一脸佩服的神情。
“不过这件事本宫就不掺合下去啦。这一趟晏龙国的事情到此为止,本宫近期就要返回大西夜国。”
“公主又何必这么快就回去。”
金蝉飞苦笑一声。
“迦陵公主若是再多待一些时日,必然能够见到一出好戏。”
“怕就怕这出好戏,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看下去的。”
迦陵公主轻声一笑。
“金教主,人算虎,虎亦算人,现在教主故然能够藏于暗出谋划夺取晏龙国的算计,但是,教主难不成能够阻止其他人算计教主您,我觉得这次的收徒大典,教主最好不要去。”
“公主也太过于小看我金蝉飞了。”
金蝉飞哈哈大笑。
“区区一个晏龙国,我还真不信谁能够算计的了本人。”
“是吗?”
迦陵公主也只是笑了笑,不在讨论这个话题,她转了话题。
“阿迦尼吒佛所说的事,我会告知贤佛,贤佛应当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相信不久之后,阿迦尼吒佛那边就会得知贤佛的回应。”
“那我就期待公主的好消息。”
金蝉飞听完后也很无奈,他本来是想要拉拢这位大西夜国的公主殿下,此女虽然年轻不大,但是资质极高,未来成就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她背后是龙象贤佛以及大西夜国的众多高手。
“算了。”
金蝉飞在心中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这位大西夜国的公主殿下参与,拿下晏龙国也并非什么难事,弥盖天也不算什么狠角色,金殚日也死了,只要我布置妥当,拿下冰螭宫也并非什么难事,收徒大典,就是我发难的大好时机。”
……
收徒大典尚未开启,晏龙国这个世外海国却仿佛在酝酿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风雨,只可惜晏龙国中的绝大多数凡人,未必能够感受到这场风暴降临的前兆。
在这风雨欲来之前,贺平的九窍仙胎倒是能够隐约察觉这种细微的变化。
仙胎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港口之外,他手中打着一把伞,雨滴连成一片,如同雾气。
九窍仙胎并没有前往冰螭宫布局,他知道本尊与那泷天音正在加固冰螭宫的大阵,另外,泷天音还暗中通知了四海商会和泷家的高手,准备随时赶过来展开支援。
“这是风雨欲来之势,晏龙国果然有一场劫难?”
九窍仙胎忍不住推算起来,忽然,他蹙起了眉头,摇头叹息:“我能从天地间的细微变化,感应到劫难的降临已经算是难得,除非精通天机演算,或是如同那些显神高手,对于大千世界,明察秋毫,进入心念入微的心念境界,不然休想从天象运转间看出吉凶祸福。”
他这具身外化身,乃是天生地养的灵物,自然有些奇妙感应,只是察觉吉凶祸福的细微征兆倒不困难,要是如同那些显神高手觉察天机演变,洞悉过去未来,那恐怕也是妄想。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被我所忽略的,这个危机未必只限于晏龙国,搞不好连我也在其中。”
九窍仙胎又低下头,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劫难。
“难不成……问题会出现在那个点上?!”
这也只是个猜测,九窍仙胎也不是十拿九稳,但若是这个猜想应证了这个征兆,那自己最好要多做一手准备。
“还是小心为妙,多做几手打算,不然阴沟里翻了船,那我在这晏龙国投入了这么多精力,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九窍仙胎细思一番,心底也有了一个想法。
第420章 五誓真义
2023-05-01
收徒大典的前一夜,晏龙世子金千繁一直到深夜也无法入睡。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大典那一天,必然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这只是一种第六感,或者说是直觉,不过金千繁还是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断。
金氏一族历来都会有一些族人,拥有一些奇异的天赋。金千繁就是这一类人,他在修行方面资质很差,但是却拥有异常敏锐的第六感,为了尽可能的调查出会发生什么事,他几乎一夜不睡,翻查起了近些时日搜集到的情报。
突然,就在这时,一阵风吹了进来,窗户也被吹动了,金千繁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蜡烛,烛台烧的有些久,芯也有发黑,火光明显黯淡了起来。
“茗荷,去把烛芯剪短一点。”
金千繁随口喊了一声,只是,没有人回应,这位晏龙世子又喊了一声,结果,本来应当在万和殿候着的女官也没有反应,这位世子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