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傻,我刚刚给你的钱!”
“呸!”
陆北一口唾沫吐出,怒道:“刚刚你给我钱的时候,我说了无功不受禄,你非要给,我当时忍了,现在你又要把钱拿回去,简直欺人太甚。”
“你,你……”
朱奎颤巍巍伸手:“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你个卖假药的竟然从不照镜子!”
陆北瞪大眼睛:“也对,瞅你那五官,各长各的,谁都不服谁,不照镜子确实有助长寿。”
嘭!
朱奎大怒,拍桌而起扑向陆北。
“你确定?”
陆北一动不动,撇撇嘴道:“不是我吓唬你,太守和我大表哥在隔壁相谈甚欢,你动我一下试试。”
朱奎听得直欲吐血,收回即将掐在陆北脖颈的手,咬牙切齿道:“太守……是我大伯,你表哥不过区区一个县尉,匹夫罢了。”
“就是因为太守是你大伯,我大表哥一个区区匹夫,你才大祸临头。”
陆北不屑道:“你也不想想,堂堂太守自曝家门丑事,在县尉面前丢了面子,他憋了一肚子火气,你能有好果子吃?”
“啊这……”
朱奎额头冒汗,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说你,我就炼个丹,没招谁也没惹谁,干嘛往我头上扣帽子?”
陆北言辞奚落道:“现在好了,下回再见,我只能出席你的葬礼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
朱奎一阵咬牙,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便讥讽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让人请你去云水楼都不去,你说自己正常,谁信呐!”
“来啊,有本事你再请一次试试,你看我答不答应!”
“……”
第十七章 成交
明月楼外,卫茂和朱亭拱手告别,领着陆北乘上了马车。
陆北站在卫茂身后,笑呵呵朝朱奎挤眉弄眼,不断撩拨对方的火气。
一亿经验,不能就这么算了,高低得把血整吐出来。
朱奎气得脸都黑了,奈何大伯朱亭就在身侧,只得低头看脚,在心里对陆北拳脚相加。
在精神世界,陆北不仅被他打死,还反复鞭尸了上百次。
临走前,陆北还想补上最后一刀,余光瞥到朱亭和善笑意,果断收手,乖乖跟着卫茂离去。
这太守笑容和蔼可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怂,而是他作为好人,理应和坏人划清界限,等等级上去,好坏界限模糊了,才好和坏人掰扯掰扯。
马车上,卫茂一言不发,静静盯着陆北。
陆北没事人一样和其对视,片刻后吹着口哨移开视线,撩开窗帘朝街道两边看去。
晚了一步,云水楼擦身而过,仅有些许脂粉味飘进车厢。
“我和太守大人独处的时候,奎少爷给了你不少好处,对吧?”
“没有,他拿钱羞辱我,我很生气,当场拒绝了他。”
“拿了多少?”
“五千两银票。”
“我要一万。”
“成交。”
另一边,在卫茂的马车离去后,朱亭笑容更加和善,领着颤巍巍的朱奎朝太守府走去。
今晚酒桌气氛融洽,宾主尽欢,他有些吃撑了,所以不打算乘车,该走小路回家。
那种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的小路。
一想到酒桌上的乌龙事件,朱亭便一阵颜面无光,这波自取其辱+送钱+倒贴人情简直是他整个人生的污点,卫茂没有在酒桌上笑出声,就是极有涵养的表现了。
这不找个小路散散心,估计今晚睡着了都能气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去找那小子的麻烦,这件事已经了了。”
“大伯,我在想另一件事,咱们能走大路吗,亮堂些,免得您摔着了。”朱奎愁眉苦脸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小路,深邃黝黑如同巨兽之口,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殆尽。
“呵呵。”
……
第二天,陆北没去军营,找来一架马车直奔丹房。
不,新手区经验房。
卫茂没有阻止,也没再提将陆北带在身边严加看管,经过明月楼一事,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夫人和那位白师姐的想法纯属多虑。
陆北不会学坏,他已经很坏了。
陆北的到来让林博海异常差异,朱奎在昨天给丹房的炼丹师们喂了颗定心丸,言明一切搞定,原材料也会换成正常标准,没人会继续追究此事。
那么问题来了,一切搞定,搜集证据的探子怎么还没走?
林博海想不通,也不敢问,继续装傻当做无事发生,在陆北的招呼下,陆陆续续往摸鱼炼丹室搬了四个炼丹炉。
五个炉子同时开炼,经验刷的飞起。
这一刷便是七天时间,过几日,朱颜就该从娘家回来,陆北想问问她关于凌霄剑宗的情况。
这都快一个半月了,白锦音讯全无,他能否去凌霄剑宗深造,能否学习更高深的刷经验技巧,统统一点消息没有。
就很墨迹。
若是掌门点头,放下当年被小师弟痛扁一顿,外加自家夫人和小师弟关系不清不楚的心结,他便收拾铺盖,先回一趟三清峰,再直奔位于岳州的凌霄剑宗。
若是掌门放不下,他继续刷经验,等羽化门修葺竣工,回老家自己做掌门。
说实话,他还惦记着三清峰上那窝小狐狸呢!
这么长时间没喂馒头,不知道瘦了没。
怪让人操心的。
这窝狐狸,陆北有大用,已被视为囊中之物。
别误会,不是他自己用,而是在他的计划中能派上大用场。
提到计划,陆北立马想到了朱奎,这位家境富裕,上面有人,是颇具质量的合作对象。
最关键的是,他姓朱。
在武周,这个姓氏代表特权,几乎无解。
至于两人间的小误会,在陆北看来都不叫事,成年人的世界不论对错,有钱大家赚,这朋友他交定了。
……
朱府。
大门紧闭,陆北被挡在门外,一如那晚的卫府门口,朱奎被卫茂拒之门外。
锤了几次都没人开心,陆北唏嘘一声,感慨交朋友真难,提着厚礼离去。
油纸包着的烧鹅,明月楼大厨亲手烹饪,临下班前林博海买的。
在他离去没多久,一架马车匆匆停下,朱奎跳下马车,抬手轻扣房门。
几次无人应声之后,他一脸费解退后几步,确认是自己家,这才重新叫门。
细看就会发现,这人并不是朱奎,相貌身材相似,有些许细微差别。
他叫朱渤,朱奎长兄大哥,前段时间外出办事,今天才回来。
随着叫门声传开,仆人打开大门将其迎了进去。
“大爷,您回来了。”
“天还没黑,为何大门紧闭?”
朱渤皱眉道:“二爷呢,他在哪,又出去鬼混了?”
“禀大爷,二爷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大门紧闭是因为宵小之辈上门滋事,二爷烦不胜烦令我等紧锁大门不要理会。”仆人如实回道。
“啥?”
朱渤诧异无比:“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明白。”
“有宵小之辈上门滋事,二爷令我等关门不要理会。”
“真稀奇,我老朱家竟然也有被人堵门的一天。”朱渤乐了,问及朱奎所在,挥手让仆人准备些食物送过去。
“二弟,我回来……咦,二弟,你这是怎么搞的?”
后院,朱渤惊讶不已,视线内,朱奎眼角淤青,似是被人……
不用似是,就是被人修理了一顿。
“大哥,你回来啦!”
朱奎起身迎接,闻言抬手摸了摸眼角,羞愧低下头:“大哥不用担心,我这是摔的,走夜路的时候摔的。”
“岂有此理!”
手足连心,朱渤不忍兄弟受辱,怒道:“二弟莫怕,有为兄为你撑腰,你直接说,辱你那人姓甚名谁,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大哥慎言。”
朱奎赶忙拉住自家大哥,小声道:“那晚我和大伯走夜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听闻此话,朱渤直接沉默,片刻后道:“下次走夜路小心点,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摔跤。”
“大哥所言甚是。”
朱奎尴尬一笑,抬手摸了摸脸,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发什么了什么事,你都摔这么惨了,大伯还不肯让你服药?”朱渤好奇道。
“这……”
面对自家大哥,朱奎不想有所隐瞒,奈何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咬咬牙道:“大哥,我实话告诉你,但你要保证,听完之后不许笑。”
“二弟这话说的,你我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笑谁也不能笑你呀!”
“倒也是。”
朱奎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便如实讲明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