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清丽动人的脸上露出娇羞之色，急忙挥手布下一道禁制，湖面周围顿时水雾升腾，遮掩起来。
“你脸上有灰，我替你吹吹……”
庞越低头凑去，两人顿时纠缠不休起来。
湖面有节奏地荡漾出圈圈涟漪。
……
九神山。
鸟首人身石像前。
庞越和紫月两人躬身而立。
这是庞越首次见到传说中的无花老祖，元神级的九神傀！
在九神傀的注视下，庞越感到一股无边无际、浩瀚深邃的神识，落在自己身上。
庞越终于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和元神级高手的差异。
不仅是境界层面。
如果金丹巅峰的他是一片树叶的话，那么元神级的无花老祖，便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法力、神识之间的差距，以千倍、万倍计算！
“师尊在上，徒儿欲与七杀魔君结为道侣，恳请师尊收回禁神符。”
紫月开门见山地说道。
无花老祖不置可否，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掠夺诸天本源？”
“徒儿不知。”
“你呢？”
无花老祖看向庞越。
庞越摇摇头，道：“不知。”
“九万年前，一尊无上天魔的尸身陨落在此界，染化天道，断了天下亿万修士的前路。”
“自那以后，世上再无金丹能进阶元神。”
“若非我与几位同道将天魔尸身封印在域外虚空，恐怕此时天下诸天，将悉数化作魔域。”
“所有生灵，也将被染化为天魔。”
“那各界的界天本源，便是封印天魔尸身的灵源。”
无花老祖语气平淡，却说出一桩惊天秘闻来。
“无尽岁月以来，我一直好奇天魔尸身的来历……以前虽有猜测，但不能确定，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无花老祖眼中满是沧桑。
“师尊，那无上天魔来自？”
紫月问道。
这捧哏……庞越心中荒诞地想着。
无花老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瞥了庞越一眼，说了两个字：“上界。”
“上界？”紫月一怔，吃惊道：“难道是传说中可以飞升的……嗯，更高层次的界天？”
“不错。”
无花老祖继续道：“紫月，我听人说，你这位道侣风流倜傥，已有不少道侣，禁神符暂时还是留着吧，你也好对他有个管束。”
紫月美目一亮，看向庞越。
庞越心道不妙，莫非无花老祖看出自己并非此界修士？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既然如此……那就听老祖的罢。”他冲紫月笑了笑，心生离意。
只听无花老祖说道：“紫月你先下去，我有事和他说。”
“是，师尊。”
紫月满腹疑窦，丢给庞越一个安心的眼神，身上灵光涌动，化作一道冰蓝遁光离去。
九神山头。
无花老祖久久不语。
庞越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待。
“唉……”
良久，无花老祖叹了一声。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庞越就觉眼前一花，蓦然出现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黑色的大地延伸到视野尽头。
天空绯色云层低垂，雷霆闪烁。
一只巨大如山岳般的红色灯笼倾倒在大地上。
诡异的是，这只“灯笼”通体由无数红色肉须组成，表面蠕动翻滚，魔意弥天极地。
当初在魔符宗噬魔殿域外虚空所见的轮回天魔与之相比，就如同蚂蚁和大象放到了一起。
“轮回天魔。”
庞越转身一看，不远处鸟首人身石像伫立虚空，发出苍老的声音。
“你不陌生吧？”
庞越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这是第二次见。”
无花老祖道：“天魔这一种族，真是令人惊叹。”
庞越隐隐猜出，眼前这头轮回天魔，就是无花老祖口中所说的，陨落在此界的无上天魔。
一具天魔尸体，竟然能将诸天万界天道染化，断绝修士进阶元神之路。
更恐怖的是，若非无花老祖等高人将之封印，这具尸体还会染化整个诸天，让万界变为魔域！
“老祖带庞越至此，当有深意，恕庞越愚钝，请老祖明示一二。”
庞越躬身行礼。
无花老祖看着远处的轮回天魔，说道：“通过禁神符，我感应到你神魂中某些微妙变化，并顺势推演出一些东西来。”
“你的神魂来自他界，如今最迫切的想法，是让我撤去禁神符，好超脱世界枷锁罢！”
庞越心头一紧，未料到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被人当场揭穿！
“老祖明鉴，我与冉道友在域外试炼，不慎落入轮回天魔的大阵之中，如果晚些回去，恐怕本体将遭不测。”
庞越收摄心神，躬身行了一礼，如实说道。
无花老祖点点头，问道：“按理说，除非你能证道元神，否则绝无可能让神魂恢复清明，醒悟前世今生之别……你是如何做到的？”
“……”
庞越一时语顿，不敢撒谎，亦不敢如实说。
“罢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吧。”
无花老祖摆摆手，又问：“你且告诉我，你认为这一方世界的诸天万界是真实还是虚幻？”
这一问题庞越实际上思考良久，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当是真实……困住我的那些轮回天魔，应该还没有本事构建一个如此庞大复杂且真实无比的虚幻世界。”
“不错，轮回天魔的真正神通，是让人的神魂沉沦在轮回之中，此界与你所处的世界只有时空上的不同，而并无实质差别。换句话说，此时、此地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无花老祖缓缓道。
第044章 回归
不拘是墟渊陆州，抑或是七曜天、万傀界。
均是真实的世界。
轮回天魔的能力，不过是将我的神魂放逐到这些世界里罢了！
这些世界，可能早已枯寂……
也可能尚未出现。
总之与魔符宗所在的赤霄天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庞越心中暗忖。
忘记一个个“前世”，浑浑噩噩地度过“今生”。
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而自己最真实的本体，则成为轮回天魔的“养分”。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无花老祖淡淡道。
“去为我搜集更多的诸天本源吧，直到我将这具天魔尸骸彻底镇压，炼化为傀儡，届时，诸天将再无后顾之忧……”
庞越面露苦涩，说道：“老祖座下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不放晚辈一马？”
无花老祖不为所动：“你乃天数，错失你这个助力，我可能还要等待上万年。”
“你修炼大道，除了求取长生久视之外，当有其他更高层次的追求……为诸天亿万修士补全天道，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或许，你可以在此界找到你的道！”
庞越拱手道：“多谢老祖教诲，庞越省的了。”
“阳奉阴违。”
老祖嘿然一笑，道：“你若真有本事解开禁神符，那便算我输，届时我也不拦你，万事随缘。”
……
离开九神山。
回到寒极宫后，庞越立刻带人出征诸天！
……
青云界。
混元魔宗。
方圆千里之地，灵机破碎起伏。
混乱的灵气飘散如烟，被斗法余波影响，久久未能平息。
大地之上，一道长达百里的恐怖剑痕划过，将混元魔宗宗门一分为二！
宗门大阵破碎，数万名魔宗弟子做着最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