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里的捕快什么的，那更没太多交流，这就好比你跟你爸的同事没什么共同话题一样。
就在曹研准备去街上走走的时候，衙门外面的鼓被敲响了。
鼓是鸣冤鼓，作用之一就是给平民百姓鸣冤叫屈的。
鼓声响起，没出一时三刻，县令穿戴整齐坐在公堂之上开堂受审。
曹研没有官身就是一寻常百姓，只能站在隐蔽处听着。
李县令一看公堂下面跪着的人，脸都绿了，近半个月这人都来了三趟了。
不过开堂受审就得按规矩办事。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公堂下跪着一个粗壮汉子，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考究。
“草民韩大虎，来这里是为弟弟鸣不平。”
县令暗叹了一口气，“你不用说了，你弟弟就是杀人犯，没什么冤屈。”
就在上个月，韩大虎的妻子死在了他弟弟韩二虎的枕头边。
尸体死状极其凄惨，脑袋都没了。
事发之后有人报案，县令下令直接把韩二虎抓了起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明年秋斩刑场秋后问斩。
“大人，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韩大虎在堂下申冤，“草民的弟弟从小就老实，不可能杀人，况且他杀了人没有跑，杀人的人哪有等着被抓的道理啊！”
县令自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不过眼下皇帝秋猎在即，属于勤劳皇帝一年中的放松时间，不勤劳的当没说。
这个时候皇帝盼的就是天下太平，若是这个时候哪里发生的命案，被皇帝听到...
反正就是印象不会好。
李县令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所以也就草草结了案。
“大人，您若不替小人做主，小人就去告知府，请他还小人弟弟一个清白。”
“小人今天来就没想活着出去，如今康乐县的人，基本没人不知道小人弟弟的事情，若小人得不到一个答案，从他们嘴里事情也能传到知府耳朵里。”
韩大虎这话意思很明显。
他就是要告诉县令，你要是不受理这个案子，我就去告诉你上级，你就算今天把我抓了，我也安排完别人去告状。
李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要是被这么两句话唬住，头顶的乌纱帽早换人了。
“大胆，你敢威胁朝廷命官，来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
……
……
三十大板打完了，韩大虎带着新鲜出炉的屁股被人架回了堂上。
“县令大人，就算你打我板子，我要做的事也还会去做。”
真是个刺头！
李县令皱了皱眉头，他也不能把人打死，他能怎么办，这个案子本身的确是自己没弄好，只能重新审理。
县令转头看向下面站着的曹怀金。
当着韩大虎的面让他去重新查查这个案子。
下了堂后，身为捕头的曹怀金犯了难，他招谁惹谁了。
这个案子简直一点头绪没有。
曹研见便宜父亲这般犯愁，便上前安慰。
“爹，你也别闹心，把卷宗拿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破案呢。”
曹怀金一听，点了点头吩咐下去让人去取卷宗。
曹研也不是信口开河，自己毕竟是穿越过来的，懂得东西肯定比一群古人多，脑子里的知识那还是知识吗？
那是外挂啊！
没一会一个衙役把卷宗递给了曹研。
曹研打开之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死者名叫刘玥儿，今年23岁，是一个富家商贾的媳妇，于7个月前卖到韩大虎手里。】
23岁？...曹研暗自回忆刚才公堂上韩大虎的样子，怕是四十岁都有了。
果然啊，有钱就是好。
【死者的小叔叫韩二虎，因为哥哥常年在外奔走，所以他就留下来看家，有一日酒后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睡在嫂子的屋里，而嫂子就躺在身边，只不过是嫂子的头没了...】
第8章 牢房审话
各县衙监狱都设立在大堂南仪门之外，俗称南监，五行八卦对应的是坤位。
因为县衙草草了案的缘故，卷宗上的信息并不全，可以说韩二虎完全是屈打成招认的罪。
这该死的旧社会...曹研一边走一边想着，没一会就到了关押韩二虎的牢房前面。
曹二叔用刀柄敲了敲监狱的铁围栏。
牢房里面正在睡觉的韩二虎瞬间被惊醒，“大人勿打，我认罪我认罪。”
曹研轻叹一口气，“别怕，你的案子还没完，我来这问你几句话。”
韩二虎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案子没完！
他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原本都觉得自己马上要被砍头了，要不是因为怕疼，他早就一头撞在围墙上了。
“大人，您有问题尽管问，小的知道的全告诉您。”
曹研点了点头，“你大哥娶亲到现在不过七月有余，你把这七个月里关于刘玥儿的事讲讲给我听。”
韩二虎不敢隐瞒，关于嫂子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刘玥儿是我哥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
“嫂子长得是相当漂亮，肤白貌美，刚嫁入我们家时也很乖巧懂事，后来因为生意的原因，可我哥没过多久就出去经商了。
只剩下我和嫂子看家。”
剩下弟弟和嫂子在家...这是什么剧情，我的嫂嫂？
曹研心中腹诽一句，打断韩二虎的话。
“说些你与刘玥儿的共同经历，以及你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韩二虎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没一会他开口说道：“有一次大哥出去经商，嫂子回娘家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捎信给我，让我去接她回家。”
“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俩躲闪不及，都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恰好旁边有一个没人的瓜棚...”
果然，是熟悉的剧情...曹研听的更专注了。
韩二虎没注意到曹研状态的改变，继续说着与嫂子的往事。
“进了瓜棚之后，我找了一些干柴火生起了火，然后把湿衣服脱下来烘烤，嫂子也跟着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她穿的什么衣服？”曹研打断他问道。
韩二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嫂子解开衣扣后，里面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背心。”
看的很仔细嘛，记得也很清楚...曹研心中吐槽。
站在自家侄儿身后的曹二叔突然有种茶馆听戏的感觉。
韩二虎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嫂子当时往我身上靠，我当时扶住了她，刚把她扶稳我就把手缩了回来，但不知为何嫂子却长吁短叹了起来。”
“回到家里后，嫂子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客气，对我也越发的冷淡，也不再主动干家务活。”
曹研呵呵一笑，能不冷淡吗，人家衣服都脱了，你一点反应都不给，对你还能有好脸色？想屁吃。
韩二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说，“后来嫂子和同是商人媳妇的的王家夫人走的很近，王夫人常常登门拜访，也经常拉着嫂子去逛街，两人每次出门都打扮漂漂亮亮的。”
“我告诉嫂子妇道人家总抛头露面不好，但嫂子并不理会。”
曹研嗯了一声，“还有别的可疑的事情吗？”
韩二虎点了点头。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突然发现窗外有人影在走动，推开窗子隐约看见嫂子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出了后门，当时我觉得奇怪，但并没多想。”
“到了第二天我问嫂子那个人影是谁，嫂子说是王夫人，她有点急事需要用钱，但那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人。”
韩二虎说完就没了声音，似乎能想到的都已经说了。
曹研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和二叔，觉得对这案子有那么一点收获，但收获的不是太多。
看着牢房里的韩二虎再次问道：“说说刘玥儿死的那天。”
提到这儿韩二虎脸上明显出现惶恐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嫂子死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做了一桌子好菜，准备了好酒，我问她为何，她说这一天是她的生辰，我不胜酒力，没喝几碗就失去了意识，等第二天醒过来时，我就躺在她身边，但她脑袋都没了，血都浸湿了枕头！”
说完这话韩二虎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
曹研让老爹给他一碗水，没再停留直接离开了牢房。
假设韩二虎没有说谎，那案子的突破口就很明显了。
那个王夫人的嫌疑很大。
出了牢房以后，父子，叔侄三人坐在一起。
曹怀金身为捕头，自然有了探案的方向，不过他还是想问问儿子的看法。
“辞傲，你怎么看这个案件？”
曹研作为一个看了两千多集柯南，读了整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的优秀键盘强者。
这种案子的漏洞怎么可能把握不住。
“案子的突破口在王夫人身上，如果韩二虎没说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只需要去找王夫人聊一聊就好。”
曹二叔站在后面也点了点头。
“辞傲，这个王夫人我去查。”
曹研嗯了一声没有阻止，只是嘱咐了一句，“二叔，切不可打草惊蛇，这么长时间，这个王夫人肯定以为这个案子过去了，应该放松警惕了。”
曹二叔点头，“明白，我就查查她的家室，她男人是干什么的，不会引起她的警惕。”
……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曹研吃过午饭之后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打个盹。
他现在没有回家的打算，便宜老爹虽然知道该去审王夫人，但大周官场刑讯逼供那一套未必能查出真相。
这么多年县衙审错人的例子不计其数。
曹研身为曹家人，为自己父亲查案理所应当，而且从小生在红旗下的他也不希望有人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