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预想过各种情景,但从没想到日月督主这么直接、干脆,上来就是雷霆一击,根本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
“现在到了我们同舟共济的时候了,我已经派人向周边的武道宗门求救,兔死狐悲,他们收到信息后肯定会联合向大离皇族施压。”尉迟老祖最后鼓舞道。
“不错,我们会放弃其他山峰,只守主峰,这么狭小的空间,又有护山大阵在,十万大军根本无用武之地!”另一名尉迟一脉的老祖附和道。
为首的尉迟老祖点了点头,笑道:“只要挺过今夜,天一亮,必有转机!”
包括尉迟氏老祖在内,所有尉迟氏族人对驾驭宗内的几个氏族,以及其他外形门人都信心十足。
多少年了,尉迟氏一直是澜山宗的话事人,他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并不认为这些外姓门人会违背他们的命令。
而此时现场所有外姓门人对它们唯唯诺诺的神情,也让他们更加笃信这一点。
“是不是要做两手准备?挑选一些宗门苗子,让他们偷偷离开澜山宗,以防万一……”一名外姓门人建议道。
“不需要,今夜唯有死战!”尉迟老祖拒绝道,接着又道:“我尉迟氏绝不会留任何后手,所有族人都会与澜山宗共存亡!”
他的话的确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绝大部分外姓门人都是一脸动容。
“送来的木箱子里会是什么?”张护教突然出声道。
这时候,所有人才想起日月台可是送来了好几口木箱,也是有些好奇,不由都将目光看向了为首的尉迟老祖。
尉迟老祖心里暗骂一声,他隐隐觉得木箱子里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原本还想将这些人糊弄过去,他在私下里打开这几口木箱。
但现在张护教直接提了出来,却是不好糊弄了,为了安抚人心,只能现场打开了,便向外吩咐道:
“来人,将那几口箱子抬进来!”
很快,几口半人高的木箱子便被人抬了进来,接着便在尉迟老祖的示意下,直接打开了其中一口。
“嗯?好重的血腥气!”
不开封还好,什么味都闻不到,刚开了一点缝隙,扑鼻的血腥气便弥漫在整个议事厅内。
尉迟老祖暗道一声不好,刚想下令不要打开,但那名开箱的外姓门人动作非常快,即使问到了刺鼻的血腥气,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掀开了箱子。
“啊……”
“这是……人头!”
木箱一开,所有人都是惊呼一声,只见不大到半人高的木箱内,慢慢当当的都是人头。
“嗯?这是少宗主!”有人看清了最上面的一颗脑袋,顿时惊惧交加。
与此同时,不少外姓门人眼神都变得有些飘忽,很明显,尉迟氏口口声称要与澜山宗共存亡,但背地里,却是让不少族人偷偷离开了澜山宗。
结果一个都没逃出去,都被日月台截杀了。
“胡闹,你怎么培养少宗主的,竟然敢临阵脱逃!”
“还有这些人,临阵脱逃,不配做澜山门人,全部革除宗籍!”
“传令下去,临阵脱逃者,不管是谁,杀无赦!”
尉迟老祖一番杀气腾腾的话语,但心中却在滴血。
这些人都是尉迟氏的武道苗子,万一这一劫逃不过去,也好为尉迟一脉留些血脉种子,但现在……全都被截杀了,一个也没有逃脱。
同时,其内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这些人有的甚至都没有在澜山宗出现过,而是被他隐藏在了宗门之外。
可现在,全部都被诛杀,一个也没逃脱。
其中有几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根底,同样一个也没幸免!
“日月台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这正是他最恐惧的地方,短短几年时间,日月台已经成长到如此恐怖了?
“不行,看来这一次澜山宗在劫难逃,必须想办法逃走!”
尉迟老祖暗自决定,等大战开始后,他便立即偷偷离开澜山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活着,尉迟一脉便能继续繁衍下去,即使繁衍不下去也无所谓,只要他自己活着就够了!
对于尉迟老祖的反应,包括几个宗门氏族在内,大多数外姓门人心中都是怒火升腾。
很明显,尉迟氏口上宣称誓与澜山宗共存亡,但背地里却在偷偷疏散族人。
不过面上都没表现出任何情绪,都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
“不好了,日月台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山门外,看样子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一名尉迟族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也暂时化解了议事厅内的诡异气氛。
“走吧,马上就到子时了,诸位随我一起去捍卫澜山宗的荣耀吧!”
尉迟老祖首先站了起来,迈步向外走去,尉迟氏的其他族人紧随其后,最后是宗内的几个氏族和一种外姓门人
走在前面的尉迟老祖心中开始急速盘算起来,怎样才能逃离澜山宗。
而此时,姜异连同姜凝,已经出现了澜山宗山门外。
“好一个钟灵水秀之地。”看着云山雾绕的山峦与琼楼玉宇,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其身旁的姜凝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呆了那么多年的澜山宗,原来这么美。
“王爷,子时已到。”丁任上前轻语一声。
“那就开始吧。”姜异收回乐欣赏景色的目光,淡淡说了一句。
第190章 悲壮的投名状
尉迟老祖带着一种核心门人,刚走到主峰瞭望台,便听到一道杀气腾腾的声音从山门外传来:
“澜山宗尉迟一氏,暗通世外宗门,意图颠覆世俗……罪不容恕,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尉迟老祖听着这道檄文,总感觉哪里似乎不对劲,脑子闪了好几个念头,这才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之前日月台称呼的都是澜山宗,但现在却在后面加上了尉迟一氏,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明白。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身后一些外姓门人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尉迟老祖便想说些什么,安抚下人心,此时他已经走到了瞭望台的边缘,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眼睛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所有跟随他身后上了瞭望台的核心门人也都看见了,都说冷吸一口气。
都说一万人别给人一种黑压压的感觉,现在确实是万人,还是整齐划一的大军。
遥遥望去,虽然是黑夜,依旧能看见数里外的山门出,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慢慢都是人。
尤其是那一道道翠绿流光,就如同黑夜中饿狼的绿油油的眼睛,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这……这一战怎么打……”一名核心门人惊恐道。
尉迟老祖正待说些什么,山门处传来一声大喝:
“奉日月督主手谕,此战只诛首恶尉迟一氏,其他澜山宗门人,不究过往!”
“胆敢为虎作伥者,杀无赦!”
大喝刚落,一道号角声响起,低沉却不失激扬,甚至带着金戈铁马的征伐之气,激荡在整个澜山宗上空。
“轰隆隆”的马蹄奔腾声再次响起,十万大军的兵锋开始动了,直接越过了不设防的山门,向着主峰杀来。
尉迟老祖强压下心中的惊惧,脸上浮现出一丝鱼死网破的狠戾之色,有护山大阵在,即使死也要要下日月台的一块肉来。
其刚待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日月台檄文中的“只诛首恶”,心道一声不好,正待命令心腹族人全面接管护山大阵。
但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运转如常的护山大阵突然消散了,整个澜山宗主峰也彻底暴露在十万日月甲士的兵峰下。
“怎么回事?护山大阵为何消散了?”
“有内鬼!是谁出卖我澜山宗?”
“……”
几名尉迟氏的武道强者惊怒不已,茫然四顾,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主峰瞭望台,只有他们尉迟一氏的族人还站在前端至于几个宗门氏族以及不少外姓门人都退到了瞭望台之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尉迟老祖心急如焚,如今护山大阵被撤销,主峰洞门大开,他再也没有了从日月台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底气。
更重要的是,十万铁骑全力冲锋之下,很快便会抵达主峰。
即使到现在,他还有些不相信,这些一向给他们尉迟氏做奴做婢、唯他们马首是瞻的外姓门人,竟然会背叛尉迟氏。
其心中也是悔恨交加,应该在大战之前就将这些外姓门人全部诛杀的,也就不会出现这一幕了。
搁在平时,没有日月台这个大敌,这些外姓门人即使都反了也不会对尉迟氏伤筋动骨,可现在这个关头,却是致命一击。
身边其他尉迟族人还待言语相逼一番,却被尉迟老祖拦下了,深吸一口气,尉迟老祖开口道:
“立即重新开启护山大阵,过了这一劫,我尉迟氏与诸位平起平坐,共同执掌澜山宗!”嘴上这么说着,心底肠子都悔青了
护山大阵的运转,如果不用极品灵石。,就必须有武者持续不断的用气血供养维持,尉迟一脉舍不得极品灵石,也不想让尉迟族人去消耗血脉之力。
便抽调了大批外姓门人做这个苦差事,只拍了少许尉迟族人在那监管。那些外姓门人都是些修为不高的武者,少许族人足以镇压。
但现在看来,却给了尉迟一脉最致命的一击。
“平起平坐?”张护教笑着摇了摇头,“只怕到时候迎接我们的不是共同执掌澜山宗,而是灭族之祸!”
“唉,尉迟一脉祸害了澜山宗这么多年,欠了那么多血债,是时候偿还了……”
正当尉迟老祖还要说什么时,外姓门人身后的瞭望台之外,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有些耳熟,真正看清此人时,尉迟族人就像见了鬼一样,惊呼道:“冯大?你竟然没死?”
“是的,我没死,不但没死,被你们废去的武基也回来了!”冯大从张护教等人身后走了出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仇恨。
就在不久前他刚刚得知,自己在宗门附近镇上的唯一有点血缘关系的亲人,被尉迟氏杀了。
事已至此,尉迟老祖知道再说什么也不可能挽回这些外姓子弟了,也不再遮掩,脸上露出了凶戾之色,阴声道:
“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的,就像颠覆我尉迟一脉?”
“杀光你们真的不需要费多少时间……”
尉迟一脉这么多年能够吸附在这些外姓门人身上吸收养分,靠的不是嘴皮子,而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索性澜山主峰除了护山大阵外,还有不少小型的附阵,这些附阵因为不需要武者持续不断的用血脉之力供养维持,所以都掌握在尉迟族人手中。
靠这些附阵,足以能抵挡一阵十万大军。
等他们尉迟氏诛杀了这些外姓门人,护山大阵便会重新开启,他们就会有了与日月台拼死一战的底气。
张护教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苦涩,在实力强横的尉迟氏面前,他们的确只能支撑很短的时间。
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日月台身上了,希望他们能在自己这些人彻底死光前,攻上主峰,不然自己这些人就真的变成炮灰了。
“那就一战吧!”
张护教低叹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暴喝:“澜山宗外姓门人听令,全力剿杀尉迟一脉!”
随着这句暴喝声,整个澜山宗主峰上瞬间想起一阵冲天的喊杀声。
以几个氏族为首的外姓门人,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主动对尉迟一脉出手了,有些悲壮的孤注一掷,因为他们需要这个投名状。
“那就先杀了你们这些反骨仔!”尉迟老祖冷笑一声,便冲向了冯大、张护教等人,瞭望台上的其他尉迟氏强者也都杀气腾腾的扑了上去。
张护教等人一时有些绝望,他们虽然早有炮灰的觉悟,但真事到临头,才发现他们真的不是尉迟氏这些强者的对手。
“难不成今天要死在这里?”
第191章 督主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