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渊亏待姜长生,但这天下是姜家的,姜长生自然不会助他人推翻自己家的江山。
聊了半个时辰,陈礼告辞离去,临走之前,姜长生拿出几张纸,上面写着各种药材,希望陈礼能帮忙寻找,陈礼直接接下,表示会尽力。
姜长生准备炼制驻颜丹与魔门毒药的解药,之前二皇子姜明送过不少药材,但远远不够。
炼丹术配上春秋医典,当真是绝配,春秋医典上有许多药方,不过涉及修仙的不多,也就寥寥几种,其中便包括驻颜丹。
姜长生可不想苍老的度过长生。
夜幕降临,姜长生继续练功。
白龙爬到窗台前,静静的望着月亮,月光的照耀下,它的蛇身散发着淡淡荧光。
次日,被幻神瞳篡改记忆的两位道童前来,姜长生对他们心中有愧,所以便将气指传授于他们。
气指虽是陈家的武学,但陈礼并没有让他不得外传。
就这样,这两位小道童时常来拜访姜长生,姜长生还为他们赐名,男的名为万里,女的名为明月。
又是一年秋季到来。
因皇帝离去,京城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来往的商贾、镖队也比以往更多,当然,案件也更多。
近来前往京城衙门当差的陈礼倍感疲惫,他还没到三十岁,却也有四十多岁的沧桑,主要是体现在头发上,白发过半,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
姜长生很担心他会猝死,但也没办法劝。
“杨家与洪家在明争暗斗,各自拉拢文武官员,甚至还拉拢江湖高手,这京城看来要爆发一场纷争,或许魔门便是由他们引来,借着魔门复仇的由头,趁机干掉自己的对手。”
陈礼叹气道,忧心忡忡。
姜长生道:“那陈家可得小心了。”
陈礼摇头道:“陈家没有站队,再加上家主乃户部尚书,六部尚书谁敢动,动的只是各派系的爪牙罢了。”
姜长生觉得在理,便没有再提醒。
这一次陈礼到来,主要是帮他送药材,上百种药材,各配了近十份,足足用两个大箱子抬上山,他给出的药方,陈礼备好了九成,可见用心程度。
陈礼说了一下京城的暗流涌动后便迅速离去。
姜长生则开始清点药材,驻颜丹的药材已经齐全,至于清虚道长的解药,还得仔细检查其伤势。
随后,姜长生离开房间,前去拜访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大小事务已经完全交由孟秋霜,他一直待在自己幽静的小院里,在树下静坐,不知是练功,还是在感悟人生。
姜长生来到他面前,弯腰行礼,道:“师父,近来徒儿对医术与炼丹之术有所领悟,可愿让徒儿检查你的伤势?”
清虚道长没有睁眼,而是抬起手,将袖口拉开,露出惊悚可怕的手臂,整条小臂已经完全发黑,那一根根如长虫般的血管开始发紫。
姜长生上前,仔细检查。
清虚道长开口道:“长生,近来陈礼与你的谈话可有企图?”
姜长生回答道:“没有,他每次来除了送礼,便是谈论一些杂事,没有教徒儿做事,也没有要求徒儿为他行事。”
清虚道长嗯了一声,继续道:“陈家来历复杂,在朝堂之上,不被各派系所认同,这也是为师放任他与你接触的原因,但陈家是一把双刃剑,没有把握好,可能会被他们带往深渊。”
“徒儿知晓他们在前朝为官,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从小到大,为师没有特别教你什么,但看如今的你,为师很欣慰,两位皇子拉拢你都没有成功,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而非单纯的探索真相。”
清虚道长露出笑容,显得那么的慈祥。
姜长生盯着他,忍不住问道:“师父,可否跟我讲讲您与陛下的陈年故事?”
闻言,清虚道长沉默。
师徒俩之间的谈话虽没有完全点破,但彼此已然心照不宣。
“唉,当年为师还未成道士,皇帝也并非皇帝,我们是老乡,城池被攻破,我们的家人惨遭屠戮,只有我与他逃出来,世人只知我救驾有功,殊不知,在我习武之前,一直都是他保护着我……”
清虚道长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树叶,陷入无限怀念中。
姜长生认真听着,想要了解姜渊是怎样的人。
在清虚道长的故事里,姜渊勇敢又有义气,面对绝境,敢于放手一搏,也是一位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无论去哪儿,总能收获一批忠实的跟随者,在获得杨家的支持后,姜渊彻底起势。
不过当姜渊立国称帝后,他就变了。
“那一日,他站在皇宫里的通天台上,俯视着下方文臣武将、浩浩军队,仿佛在俯视芸芸众生,尽显皇帝霸气,我在人海之中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他变了,他的眼神从自豪、欣喜变得忧虑、忌惮,那时,我便知道,姜渊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欲比天高的开元大帝。”
“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孤家寡人,而这一点也出现在当今陛下身上,他的眼光不是当下的社稷,对皇子的期待,也绝非寻常的父子之情,他要的是天下,争的是万年。”
清虚道长说到这儿,语气之中竟流露出浓烈的钦佩之意。
姜长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老道士是在帮姜渊说话!
说起来,出生十八年,姜长生就见过姜渊一面,还未真正接触过他。
清虚道长摇头笑道:“世人皆想当皇帝,哪知皇帝的不易,徒儿,若是你当皇帝,你会当怎样的皇帝?”
姜长生摇头笑道:“徒儿可不知该如何当皇帝,也不想当皇帝。”
清虚道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故事讲完了,姜长生也检查完了,于是起身告辞。
清虚道长目送着他离去,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姜长生背对着清虚道长,嘴角上扬。
皇帝?
确实让人心驰神往!
我本是太子,这皇位凭什么争不得!
姜长生心中那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发芽。
姜渊有千般理由,万般立场,都不能愚弄他的人生!
“既然你能瞒天过海,那我也来,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吧。”
姜长生默默想到。
道法自然功第三层便可轻松击杀绝顶高手,第四层再怎么也能跟通天高手打个平手,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通天高手,姜长生必须高估对手。
等我达到第五层,再去会会皇宫里的通天!
……
夏秋交际之期,京城忽然萧瑟,起因是瘟疫来袭,得病者皆是四肢发软,性情变得暴躁,若与人争吵,容易气急攻心,五脏六腑破裂,痛苦的死去。
此病爆发得极快,姜长生这段时间忙着炼制驻颜丹以及清虚道长的解药,没有出院,直到青苦告诉他,他才知道瘟疫来袭。
龙起观已经闭观,不再接客。
姜长生倒没有多想,挺过去就好,他甚至开始期待瘟疫过后的生存奖励。
这一日,他终于研制出三枚驻颜丹,他服用了一枚,从此青春长驻,长期保持在十八岁的模样。
驻颜丹的药效多长,他也不清楚,反正若是开始变化,再服用驻颜丹就好。
清虚道长的解药倒是有些麻烦,按照春秋医典的药方,目前缺一种药材,不过他不急,还有三年时间。
第15章 大景白衣,名剑天降
深夜,京城除了皇宫,全城昏暗。
一座座阁楼上立着一道道身影,如同鬼魅,衣摆随风飘动,一眼扫去,少说也有上百人。
他们突然消失在屋檐上,这一夜,全城各个角落响起哭喊声、尖叫声,让整个京城陷入不安之中。
一夜之间,死了一百八十六人,全都是大臣府邸里的人,有公子、小姐,也有仆人。
天还未亮,全城开始搜捕真凶。
待在龙起观内的姜长生听到了城里一些尖锐的叫声,但他并没有好奇去凑热闹。
山下之事与他无关,若是有人敢上山闹事,定让他有来无回!
这样的日子持续三日,京城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京城官府内,陈礼望着堂上的尸体,眉头紧皱。
旁边一名小吏低声道:“大人,魔门行踪诡秘,此事已经不是我们府衙能插手的,我们的人最强也才一流高手,需得请动白衣卫。”
陈礼叹气道:“本官不知道请?白衣卫拒绝了本官的请求。”
小吏动容,愤慨道:“什么意思?如今城内死伤多少人,陛下不在,白衣卫便不肯动,他们也是拿俸禄的,岂有此理!”
陈礼没有打断小吏的话,他也很愤怒,但眼下不是该愤怒的时候,他得想办法遏制魔门的行动。
旁边一名捕快开口道:“大人,根据打更人所见,魔门至少有上百人,如此多的人都没有被追查到一人,这背后恐怕……”
陈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本官不知道?”
捕快沉默。
陈礼继续头疼,当下这局面就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皇帝回京,头一个问罪的便是他,毕竟他的职责就是守护百姓的个人安危。
“太放肆了……”
陈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小吏连忙问道:“大人要去哪儿?”
陈礼拂袖,道:“既然一流高手对付不了眼下的局面,那本官就去请绝顶高手!”
小吏与捕快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这位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刚正不阿!
天下可不是非黑即白!
……
夜幕之下,京城陷入寂静之中。
一道道身影在屋檐上快速跳跃,这些人身穿黑衣,面戴黑巾,只露出眼睛,个个手握刀剑利器,身轻如燕,在他们后方有一名白衣人正在提剑追逐。
白衣人戴着戏曲面具,双手持剑,观其身姿,应是一名女子,速度极快,如惊鸿掠去,她迅速追上一名黑衣人,挥剑斩去。
那黑衣人向旁边跃去,躲过这一剑,但他的脚踝被白衣人抓住,用力往回扯。
噗次!
月夜之下,剑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是那么的瘆人,血箭洒在屋檐上,落在街道上。
前方的黑衣人们纷纷停下,迅速将白衣人包围。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手握大刀,身躯魁梧如铁塔,霸气十足,他盯着白衣人,冷声道:“白衣卫真要插手此事?”
白衣人冷哼道:“大景白衣,护国护民。”
魁梧男子沉声道:“你家主子没告诉最近的夜里不要出来?”
白衣人不再回答,突然杀向魁梧男子,周围的黑衣人立即出手,白衣人身形如鬼魅,步法玄妙,好似分出数道分身,躲过四面八方砍来的刀剑,她身体旋转,一剑刺向魁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