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尊主忽然失声叫道，跟着纵身跃起，独自飞向前方。
骇天圣尊挥袖，驱御陨星加速，追上罪尊主。
“不可能……不可能……”
罪尊主浑身颤抖，语气难以置信。
天尊抬手，将他隔空摄过来，沉声道：“什么不可能？”
罪尊主颤声道：“贪因没了……”
此言一出，众人动容，一名强者连忙问道：“贪因逃了？圣尊，您不是说，他们就在这里？”
骇天圣尊沉默。
天尊抬眼扫去，自言自语：“并没有战斗的气息，也没有生灵大规模迁移的迹象，不可能是临时逃走的，除非他们以前就不在这里，可这里的因果气息依旧浩瀚。”
“不是逃了……是被灭了……贪因的因果在散……”
罪尊主绝望的说道，众人听得更加震惊。
贪因被灭了？
纵然他们有天尊这样的战力，也得计划一番才敢出手，毕竟贪因的底蕴极为雄厚，因果之法更是诡秘难测。
骇天圣尊戴着面具，他的手正在快速推演，他越算越心惊。
贪因真的没了！
余下的因果正在散去，而被因果缠身的贪因生灵也将随着因果的消散而灰飞烟灭。
骇天圣尊转身看向罪尊主，在众人的注视下，罪尊主的双手开始化为飞灰，他已经陷入绝望之中，直接就地打坐，垂头丧气。
“大千世界……可笑，纵然参悟因果又如何……”
罪尊主自嘲的笑着，他并没有求救，而是任由自己消散。
很快，他整个人化为飞灰消散，然后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被震慑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强大的贪因尽数灰飞烟灭？
天尊皱眉看向骇天圣尊，问道：“可是永恒至上出手？”
骇天圣尊摇头道：“本座也不知……”
他的心也很沉重，上次被神秘存在演算，这一次他精心筹划的目标又被截胡，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算计，最可怕的是他还无法看透。
“还是这具肉身太弱了……”
骇天圣尊在心中叹息道，他也没有心情去安慰身后的众人，他操纵着陨星继续前进，想寻找贪因神碑。
……
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姜长生坐在悬崖边，气势磅礴的江河就在崖下，江水击石，在两边的悬崖边击起漫天水珠。
这里的江水是沸腾的，天地间的温度极高，天上有十颗太阳。
大道乾元神座在后方的上空悬浮着，姜长生把玩着手中的贪因神碑，心里思索着要不要解开上面的大窃天术。
贪因神碑被他的神通缩小，如同一块石牌一般，袖珍小巧。
隔着大窃天术，能为贪因释放源源不断的因果力量，神碑内的存在定然不简单。
思来想去，姜长生还是决定将其打开，否则这块贪因神碑不好处理，鬼知道贪因会不会因为它重新复活，而且或许能通过此碑得到远古仙道的情报。
之前渡劫时，在雷劫云海中看到的神秘身影让他难以忘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必须多做打算。
或许这块贪因神碑能带给他看破迷雾的希望。
姜长生见到贪因神碑时便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没有直接摧毁它。
想好之后，他开始催动大窃天术，揭开贪因神碑上的大窃天术。
伴随着大窃天术发动，贪因神碑上逸散出一缕缕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果气息，犹如蚕丝被拨开，只是里面裹了无数层。
贪因存在无数年，贪因神碑承载的因果之力也难以想象，可面对混元大罗金仙的法力，再多时间积累的力量都没有抵抗之力。
仅仅半个时辰，贪因神碑上的大窃天术被揭开，神碑跟着粉碎，一缕金色气息迸发而出，姜长生没有阻拦，仍由它飞出掌心。
金色气息快速盘旋，最终落在江河上方，渐渐凝聚成一只生灵的模样。
竟然是一只猴子，它蜷缩在半空中，瘦骨嶙峋，一身黑色毛发，后背的毛发还有诡异的红纹，犹如神秘的文字，其额头上还镶嵌着一块紫色水晶，好似第三只眼一般。
姜长生发现这只猴子身上没有半点儿因果，因果之力一靠近它就会消散。
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过就算因果之力不行，姜长生也没有感受到威胁，他掌握的力量可不只是因果之力。
抛开无视因果外，这只猴子的实力比永恒神尊强，大概也就比天尊强一亿仙道香火值的程度。
这也正常，若无这样的实力，如何孕育出贪因？
骇天圣尊等人还想夺走此碑，倘若不小心放出此猴，恐怕天尊都得遭受重创，甚至身死道消。
姜长生就这样盯着神秘猴子，等待它苏醒。
没过多久。
神秘猴子缓缓睁开眼睛，双目灵动，晶莹剔透，如同两颗小宝珠，看起来倒是很可爱，实际上危险至极。
它在半空中舒展身躯，双臂高举，打了一个哈欠后，目光扫视周围，很快就锁定姜长生。
它歪着头，一副懵懂的可爱模样。
下一秒！
它的面目忽然变得狰狞，双目瞬间充血，浑身散发出无尽的暴戾气息。
它竟直接扑向姜长生！
速度极快！
换做突破前的姜长生未必能反应过来，但现在的他只是眼神一凝，便让神秘猴子定在自己面前。
姜长生抬起右手，食指中指轻轻点在神秘猴子的额头上，他没有催动自己的法力，但就是这一触，神秘猴子猛地一颤，双目迅速恢复清明。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神秘猴子大声叫道，语气惶恐。
姜长生面无表情，道：“道出你的来历。”
第696章 堕道，玄妙道祖
“吾……我叫堕道，我的来历说出来，前辈您也不知啊……”
神秘猴子惶恐道，被姜长生的双指按着额头，它动弹不得，这让它既恐惧又迷茫。
怎么回事？
为何一觉醒来就被按住？
现在这个时代的强者已经这么恐怖了吗？
“堕道？好狂的名字，甭管吾知不知，你且说来，若是有半分作假，你就会形神俱灭，别怀疑吾能否做到。”
姜长生面无表情的盯着它，语气淡漠。
堕道一听，连忙道：“我生于仙道纪元，不过仙道早已灭绝，你可能不知，我乃玄妙道祖所养，在仙道灭绝前，我被他用一种名为大窃天术的道法封印下来，躲过一劫，一直到今日，我才得以解封……”
它一股脑的说着，吐出诸多姜长生没有听闻过的名字。
仙道纪元！
玄妙道祖！
姜长生被这两个名字吸引，这厮果然来自古仙道，只是玄妙道祖又是什么？
他不由想到当初挪走远古仙道一方天地时遇到的神秘身影，那人也自称道祖，莫非就是玄妙道祖？
刹那间，姜长生忽然感觉因果通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瞧见贪因神碑时会产生想要解开的冲动，原来是那人的手笔。
伴随着堕道讲述古仙道的事，越来越多的因果浮现在姜长生的眼中。
原来当初玄妙道祖瞧见姜长生从未来逆转过去一方天地众生的命运，他也因此产生了想法，堕道便是他的尝试。
贪因之所以会寻找变数，乃是玄妙道祖所为，因为仙道被灭，当新仙道出现时，那便是变数，只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怎么的，本该寻找变数的意志变成了吞噬变数。
待堕道说了许久，姜长生打断它的滔滔不绝，问道：“在被封印的过程里，你的意识应该还在吧？”
堕道愣了愣，小心翼翼道：“还在，但太枯燥了，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上一次醒来，大概……大概有五六千万载吧，前辈，怎么了？我刚才不是有意冒犯您啊，只是刚醒，没有分清楚情况！”
说到这儿，它颇为委屈。
姜长生问道：“贪因跟你是何关系？”
“贪因？那群狗东西，我跟他们势不两立！”堕道气急败坏道，刚说完，它脖子一缩，不敢直视姜长生的眼睛。
在姜长生冷漠的眼神下，它吐露出自己与贪因的关系。
原来在很早以前，它辅佐的道统名为古因，它见古因与仙道相似，便散发自己的因果之力，供养他们，指引他们修炼，可哪曾想，在它长眠的时候古因内部出现叛乱，有人逆反道统，创立贪因，为了快速变强，他们盯上堕道的因果力量，等堕道醒来时，无数因果与它相连，它已经无法摆脱，只能忍受它们无穷无尽的吸食。
好在它道行高深，在未来的岁月里，它也开始吸收贪因的力量，将他们化为自己的傀儡。
当它彻底掌控贪因时，它便开始长眠，数亿载才醒来一次。
它一直在等待破封的那一日，只是万万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而且对方用两根手指就按住它。
姜长生觉得它没有说谎，因为这些话一出，他便看到了那些事件的因果，有因果，就说明真实存在。
他收回右手，跟着起身，提着堕道闪身回到大道乾元神座上。
堕道不敢动弹，它小心翼翼问道：“前辈，莫非是贪因招惹了您？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没有指使他们！”
它生怕被姜长生迁怒，刚醒来就要死，那太难受了。
姜长生开口道：“吾乃当今仙道的道祖，开辟了仙道。”
闻言，堕道顿时愣住，一双眼睛缓缓睁大，显得极为可爱，与先前的凶悍模样判若两人。
“仙道……道祖……莫非……”
堕道喃喃自语，猴身不再颤抖，整个人失去了先前的畏畏缩缩，反而多了一种沧桑、忧伤的气质。
姜长生问道：“以后想如何打算？”
堕道回过神儿来，道：“自然是加入仙道，前……道祖，您收下我吧，我愿辅佐您……”
说出道祖二字，它的神情颇为别扭。
姜长生提着它消失在原处。
下一秒。
他们来到地仙界，落在一片风景宜人的山林里，这里坐落着一座院子，里面种植诸多花草、药材，檀香弥漫。
他们落在庭院里，故意放出声音，白岐跟着从一间阁楼里走出，当她瞧见是姜长生时，顿时心花怒放，想要扑过来。
“摆一桌，我要与它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