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不由问道：“主人，您要出去走走？”
姜长生笑道：“是啊，不过不是去人间，而是去大千世界，你敢陪同吗？”
说来有一件事好笑，别看仙道如今强盛，福源圣母地位极高，事实上，白岐就没有离开过大罗仙域附近的天地群，她不敢闯荡大千世界。
白岐一听，立马说道：“自然敢，跟着主人您，绝对不会有危险，而且主人您这样的身份若是要行事，我还能帮您说话，不是吗，可不是谁都能跟您直接对话。”
姜长生不再废话，右手抬袖一卷，带着白岐离开紫霄宫。
白岐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七彩强光之中，往旁边看去，正是主人的身影。
“主人，您怎么不坐大道乾元神座？”白岐困惑问道。
在仙道传说里，道祖每次现身都是坐在神座上，在她的刻意渲染下，众生都认为只有让道祖站起身来，才证明敌人的强大，就像之前的永恒族。
“因为这一次不是以道祖的身份行事。”
姜长生盯着前方，平静道。
此言让白岐更加好奇接下来去的地方。
往后的时间里，白岐一直在观察沿途的虚空风景，她感到一切都充满新奇。
半个时辰后。
姜长生停下来，白岐定睛看去，她的瞳孔逐渐出现火光，迅速占据双瞳。
只见他们的前方是一片火海，占据虚空，望不到顶，看不到底，这样的火海极为壮观。
在无边火海之中，隐约有一尊庞然大物在扭动，似乎是在挣扎。
白岐看到那恐怖身影，浑身一颤，她不由问道：“主人，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姜长生回答道：“一位被永恒族放逐的存在。”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近来钻研大道碎片时，通过永恒道策了解到这位存在的封印之地。
这是一位从远古仙道活下来的存在，不死不灭的存在，强若永恒族也只能用永恒道策的大道之火折磨他，让他忍受无尽的痛苦，永世不得翻身。
姜长生算了一下，对方的身价为91亿天道香火值，位于永恒至上境。
他很好奇，这样的境界是如何从远古仙道生存下来的。
他的目光穿透无边火海，看到一只巨大的神龟，龟壳呈黑色，表面如同山峦起伏，峥嵘可怕，其头颅足有九个，分别是龙首、虎首、猫首、蛇首、熊首、雕首、牛首、马首、狼首，个个遍布伤疤。
“问问他。”
姜长生淡漠的开口道，闻言，白岐立即组织语言，高声询问。
“你是谁？为何被封印于此？希望你好生回答，这将是你脱困的一线生机！”
白岐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中。
九首神龟缓缓睁开眼睛，那骇人的凶光在火海里闪烁，惊悚至极。
“你们的气息……”
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传出，其龟身也开始颤动。
白岐哼道：“听不懂吗，莫非你要我问第二遍？”
九首神龟发出沙哑而阴冷的笑容：“这么多年过去……仙道果然还在，你们是得了传承吧，可悲，自以为掌握了主宰一切的力量，殊不知你们已经陷入不可逆转的宿命之中，你们会死得很惨。”
第714章 大道之外
听到九首神龟的话，白岐一恼，这家伙说话这么恶意如此大？
等等！
它的气息……
白岐似乎感受到什么，瞪大美目，跟着扭头看向姜长生。
姜长生平静道：“所以你背弃了仙道，只求苟活？”
闻言，无边火海里的九首神龟顿时暴怒，九颗头颅疯狂吞吐烈焰，导致火海里掀起惊涛骇浪，壮观可怕。
“背弃……苟活……可笑！可笑！”
九首神龟的嘶吼声中充满怒火与恨意。
“滚吧，后辈，你们不过也是觊觎我的力量，救我？就连之前的仙道道祖都做不到，你们凭什么？”
九首神龟的话差点将白岐气死，她怒声道：“你懂什么，我主人可是……”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想到主人之前的告诫，她不得不憋回去。
姜长生突然挥袖，混元大罗金仙的至强法力化为足以绞碎宇宙的飓风袭去，直接将无边火海吹散，九首神龟的身影显露出来，它仍被一条条火锁缠绕，痛苦至极。
很快，它身上的烈焰锁链全都寸断，跟着烟消云散。
它的九双眼睛皆是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伴随着无边火海消散，显露出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领域，连大道规则都没有，而身处其中的九首神龟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你……”
九首神龟看着姜长生，万千困惑都卡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它身上的永恒族封印如此轻松就被驱散？
这怎么可能！
上一任仙道道祖都做不到此事。
九首神龟似乎想到什么，惊叫道：“大窃天术！你竟然掌握了大窃天术？你从何习得，此术已经断了传承，纵然是远古仙道，也只有寥寥数位掌握此术……”
姜长生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来历。”
闻言，九首神龟陷入沉默中，不敢再叫嚣。
过了好一会儿，它方才缓缓开口道：“我名苍肆，乃是上上一方仙道的气运圣兽，因仙道迎来末路，我被当时的道祖以无上神通剥离仙道气运，获得不死不灭的命格，仙道湮灭后，永恒族诞生，然后我就被永恒族镇压，唉，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庇护了永恒族，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叛我。”
听到这话，姜长生心中觉得古怪。
又是道祖庇护下来的存在，跟之前的堕道一样，连命数都相同，堕道也是被贪因背叛。
这是巧合？
不！
估计是大道作祟，大道会潜移默化的改变变数周围的生灵。
姜长生突然觉得自己以后也可能遭遇背叛，就是不知会被谁背叛。
苍肆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过去，越讲越心酸，同时也开始激动。
它终于脱困了！
而且对方也是来自仙道，估计不会刁难它！
许久。
姜长生打断它的滔滔不绝，问道：“你可认识堕道？”
堕道乃是远古仙道道祖的宠物，被封印于贪因神碑里，如今待在道界内。
“堕道？它也还活着？”
苍肆惊愕问道，语气复杂。
没有惊喜，看来它与堕道不对付。
姜长生开始犹豫如何处置它，这厮的戾气太重，贸然带回仙道，也不知会不会酿成劫难，而且他看不透它的因果走势，估计与它的命格有关。
看不透因果，就无法预防。
“想必你就是当今仙道的道祖吧，先前那一战，我感受到了，虽然不清楚你如何做到的，但你击溃永恒族后，还会迎来更大的大道劫难，不如放我走，或许我能为你分担部分压力，生于大千世界，我等皆是身缠枷锁，我不死不灭，如果能让我做一些事情，我宁愿放弃这样的命格。”
苍肆的九双眼睛盯着姜长生，诚恳的说道，它甚至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姜长生问道：“你想去做什么？”
苍肆的眼中流露出恨意，道：“自然是去寻仇，当初永恒族连同诸多道统围攻我，镇压我，至今还有一些道统活着，除了报复他们，我还得去追寻大道意志的藏身之处，在我看来，大道意志的背后可能是某种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仙道想要摆脱宿命，就得弄清楚大道意志的本质。”
说完，它期待的望着姜长生，生怕姜长生不同意。
古往今来，凡是来找它的，都是贪图它的力量，或者想要它的血肉，眼前这人拯救它，定然有所图谋。
“好，你走吧。”姜长生开口道。
此言一出，苍肆愣住，白岐也面露诧异之色。
就这样放走？
苍肆连忙拜谢姜长生，迅速遁走，眨眼间，它的气息荡然无存，无法追寻。
白岐连忙问道：“主人，这……”
“没事，救它只是顺手罢了，毕竟都属于仙道，远古仙道虽灭亡，但若是没有远古仙道，怎有今日的仙道？”姜长生平静道。
说罢，他带着白岐前进。
白岐本来还在品味他的话，却发现他在前进，它顿时明白过来。
顺手？
姜长生带着白岐来到苍肆先前所待的虚无领域内，他仔细感受，然后抬手，只见他掌心之中溢出一丝丝蓝色光线。
“不是大道规则，这股气息有点类似太始涅槃枪，倘若生存系统来自远古仙道，就算只是囊括了远古仙道，那远古仙道确实也可能接触到大道之外或者之前的力量，正是如此，那位道祖才能庇护下苍肆，而苍肆也能不惧永恒族的折磨。”
姜长生默默想到，永恒族的不死不灭听起来唬人，可那是面对大千世界内的力量，他之前用鸿蒙大道灭永恒族，就没有那么艰难。
他手中的未知力量是他先前从苍肆身上剥离出来的，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足够他钻研。
若非如此，他怎会以大窃天术去救苍肆。
永恒族的封印在他眼里可算不得什么。
姜长生将手中的未知力量收好，然后带着白岐返程，归路飞得不算快，顺便与白岐一同欣赏大千世界的风景。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们路过诸多道统，也遇到道统大战，极其惨烈，大有拼到灭道统的架势。
白岐一路观览，心绪涌动。
她突然明白主人为何要收那些道统。
以前，她觉得收那些道统没有太大的意义，尤其是仙道强盛后，仙道后辈的资质越来越夸张，已经无需吞并其他道统。
可现在才知道，大千世界，众生皆苦。
所谓的道统，给了无数生灵磨难，以及众生难以逃脱的宿命。
但在这大千世界里，没有道统撑腰，独自一人，很难走远，那些纵横虚空的天骄，无不是各方道统栽培出来的。
白岐不由看向姜长生的侧脸，心中好奇的想到：“主人，您到底在追求什么？”
姜长生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只是他不在意。
足足过去数年，他们方才回到紫霄宫。
这一趟出行让白岐涨了见识，对大千世界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