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人死后,冯府中的冲天怨气忽然消失不见。
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冯府中一处迸发出来。
然后是喀嚓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
一种宏大威严的气息从那里传了出来。
片刻后。
一位身材昂藏,气势凌厉的中年僧人,手持禅杖冲了过来。
冯府的爆炸,引发的火灾很快得到了控制,之前主要是冯府中怨气冲天,普通人误入后会撞见鬼打墙。
如今黑袍老人被李言初诛杀,冯府的怨气格局被打破,救人和灭火的事情便很快得到了控制。
那位灵溪寺的慧真法师也参与了救人,他之前被黑袍老人困住,也是他打伤了黑袍老人。
忙碌了一夜,天色渐明。
李言初便邀请慧真法师去了太平客栈小坐,白宏图也跟着过去了。
这位慧真法师,身材昂藏,眼神凌厉,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不像是参禅念佛的普通僧人。
更像是佛门护法的武僧。
“慧真大师,不知昨夜那个黑袍老人是什么来路?”李言初问道。
慧真法师摇头道:“贫僧也不认识,贫僧的师弟怀信,受友人相邀前来魏城,没想到客死他乡,贫僧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怀信.李言初皱眉道:“那位被人发现死于山中的僧人,是大师的师弟?”
慧真法师颌首道:“没错,贫僧师弟虽然修为浅薄,但也绝非普通野兽可以伤到,他死的很是蹊跷。”
李言初和白宏图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位法师竟然是为了追查怀信和尚死因而来。
李言初心中隐隐于一丝不好的预感,倒不是对于面前这位慧真法师。
而是魏城中忽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高手,正邪两道似乎都开始冒头了。
他们闲聊了几句,慧真法师便告辞离去了。
李言初看着慧真法师的背影,缓缓道:“这位法师给人的压迫感很强啊。”
白宏图点了点头,道:“若非你请他过来小叙,我是不愿与他打交道的。”
李言初眉毛扬起:“为什么?”
白宏图淡淡道:“小时候有个算命的给我看过,要离和尚远点。”
李言初皱眉道:“没了?就这?”
白宏图理所当然道:“不然呢,难道还是我看出这位大师看似佛法高深,实际心怀鬼蜮心思?”
“.”李言初。
县衙王捕头很快找了过来,眉开眼笑道:“太好了,昨夜魏城并没有因为血钱死人。”
就这么解决了?
李言初微微颌首:“昨夜我杀了一个试图蛊惑我的邪祟,然后我房间内的血钱就恢复正常了,只是不知那背后的东西是否真的死了。”
王捕头愕然,随即眼中露出敬意,原来昨夜言初道长不止救人除魔,还提前跟血钱背后的邪祟斗了一场。
白宏图皱眉道:“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李言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昨夜邪祟化成你的模样,试图蛊惑我,被我一刀斩杀了。”
白宏图登时瞪大了眼睛,道:“喂,以后在有这种情况要慎重啊,万一是计中计,伱真的将我杀了怎么办!?”
李言初沉吟了一下,道:“给你多烧几个身材玲珑的纸人下去服侍你?”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白宏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李言初就当白宏图是在夸自己,转头对王捕头道:
“血钱背后的东西最好的结果是被我昨夜彻底斩杀了,次点便是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不会暴露,最坏的结果就是它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啊这王捕头张大了嘴,有些担忧。
白宏图忽然幽幽说道:“你们想过没有,其实昨夜也死人了,像冯府不就死了很多人,会不会是血钱索命的另一种方式?”
王捕头后背上感觉到了一丝寒气,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血钱背后的阴祟也太邪门了。”
李言初脸色凝重,叹息道:“如今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王捕头,先前被野兽杀死在山中的怀信和尚,你还记得吗?
他出身什么寺庙,尸体最后如何处理的?”
王捕头先是一怔,微一沉吟,便道:“我记得,度牒上写的是灵溪寺,已经派人通知灵溪寺将尸体领走了。”
李言初追问道:“那封信呢?”
王捕头解释道:“那是怀信和尚的遗物,也一并送还灵溪寺了。”
李言初微微颌首。
看来那位慧真法师的确是见到了怀信和尚的尸体后,起了疑心,前来魏城追查此事。
接着,他摇头失笑了一下,自己最近有些疑神疑鬼了。
王捕头离开后,李言初伸出了手,递给了白宏图一件东西。
“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白宏图看了过来,发现李言初掌心赫然有一枚碎玉,沧桑古拙,上面还有繁复的花纹。
白宏图接了过来,端详了几眼,皱眉道:“看样子是枚古玉,很有年头了,不过这是一枚碎玉啊,带着并不吉利,你从哪买的,是不是让人骗了。”
“言初,你缺钱的话就跟我说,不要想着去地摊上捡漏,那一行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
李言初轻笑道:“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昨夜冯夫人给我的。”
“什么?”白宏图不满道:“没想到冯家那么大家业,出手竟然如此小气,竟然用一枚碎玉就将你打发了!”
李言初哑然失笑。
“你怎么老是想到钱啊,白大公子不是对钱没有兴趣吗?”
白宏图正色道:“首先,我在家排行老二,然后我的确对钱不感兴趣,我是怕你上当受骗。”
李言初表示赞同:“老二好,老二最重要了。”
白宏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感觉李言初表情有些奇怪。
第75章 敕封
“那昨夜冯夫人赠与的三千两银子我就自己留下了,反正你对钱不感兴趣”李言初道。
“什么!?”白宏图眼前一亮,有些激动:“一世人,两兄弟,出去驱邪救人,赚了钱也应该平分才对!”
李言初反问道:“你不是对钱不感兴趣?”
白宏图皱眉道:“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言初拱手,服了。
白宏图虽然出身豪富之家,可是白老爷为了防止老二成为纨绔子弟,对他的月例银子管的很严格。
如今白宏图来魏城后花天酒地,都是驱邪赚的银子,简直乐不思蜀。
不过近期他绝不会去勾栏了,什么天杀的纸扎女,两段尸,给白二公子留下了阴影。
李言初轻声道:“冯夫人昨夜说,这枚碎玉,是昨夜那黑袍老人想要的东西。”
白宏图微讶道:“这玩意这么有来头,能让那个老怪物那么上心?”
“冯夫人也不知道此物来历,只是觉着很有来头,便收藏了起来。
若不是昨夜那两人太凶残,交出碎玉也难逃一死,昨夜冯夫人便将碎玉交出去了。
她觉着这玩意太邪门了,便将这碎玉送给了我,我也没拒绝。”
白宏图道:“那这件碎玉有些邪门啊,你要小心点。”
李言初点了点头。
老板娘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斜了一眼白宏图,对李言初道:“吃过早膳了吗?”
李言初一怔:“还没呢。”
“那我去给伱准备。”老板娘柔声道。
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去。
白宏图叫道:“老板娘,还有我呢?”
老板娘转身看了一眼白宏图,伸出了手,道:“一顿早膳五两银子,本店本小利薄,概不拖欠。”
白宏图愕然:“哪有先收钱再吃饭的道理,再说这五两银子也太贵了吧!老板娘你这也太狠了。”
老板娘轻笑道:“本店就是这个规矩,客官不吃可以离开。”
白宏图指了下李言初,皱眉道:“那他呢,你为什么不跟他要钱?”
老板娘古怪的看了白宏图一眼,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男人,我愿意。”
白宏图:“.”
李言初也怔了一下,老板娘虽然跟自己关系匪浅,属于管鲍之交,可是通常在人前不会表现的如此亲昵。
更不用说直接霸气的说这是我男人了。
白宏图忽然笑了一下,拱手道:“在下服了,我这就走。”
白宏图会心一笑,直接离开了太平客栈,也没有不识趣的喊上李言初。
待他离开后,李言初顿时感觉一个温暖的身子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
老板娘有些哀怨的看着他,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你最近也不怎么过来,有了朋友就将我忘了?”
李言初感受着怀中美人身上的弹性,笑道:“怎么会,魏城中频发怪事,我这不是为此奔波去了吗?”
老板娘嫣然一笑:“我知道,我就是不忿那个白宏图,总是与你成双入对。”
李言初失笑道:“成双入对是这么用的吗?”
老板娘瞪着那双杏眼,忽然起身,冷冷道:“不然呢,你若是在不来看我,以后就不用来了!”
李言初愕然。
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老板娘轻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去了。
李言初抬起手,闻了一下,喃喃道:“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