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了一处墓室之中,这间墓室的格局跟方才那间有些相似。
墙壁上依旧刻画着壁画。
左边的墙壁上画的几幅画,都是征战沙场的景象,甲胄森严的士卒,尸骨遍地。
其中一副壁画上有一辆战车,拉车的并不是战马。
而是身上覆盖着鳞甲,头顶生着一根独角的异兽。
形状有些像马,但是比寻常的战马还有高大很多,有利爪。
战车上站着一个悬佩长剑的青年将军,壁画的绘画水平很高。
勾勒出了这青年将军的神采,冷峻孤傲。
身上的黑色甲胄刻画着特殊的符咒,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只是简单的几幅画面,便将这青年将军的杀伐之气很好的表现了出来。
最后一幅画是这青年将军挥剑立于战车之上,面前是数不尽的俘虏。
人头滚滚。
右边的壁画上依旧是繁复玄奥的线条,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李言初仔细地端详这刻画着青年将军的壁画。
“这似乎是道门符甲?”
白宏图站在他的身边,轻咦了一声。
李言初点了点头:“没错,看模样像是辟邪镇凶的符甲。”
所谓符甲,是一种特殊的法器,甲胄之上用雄鸡血混合朱砂,刻画下阵法。
非大法力之人不可为之。
最早流传出的符甲传说,便是来自一位以武入道的道门高人。
这位道门高人曾经是江湖上巅峰武夫,一人可当千军的那种绝世高手。
后来潜心修道,拜入了茅山门下。
竟然显露出了绝顶的修道天赋,成为茅山派当代修为最高之人,据说曾经还收服了一头为祸江湖的蛟龙。
符甲便是他晚年流传出来的一种特殊法器,佩戴符甲之人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异。
破除一切幻术障眼法术,诛邪辟易。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每个修道之人都是津津乐道的。
此时竟然在一个大墓之中,见到了符甲的壁画,自然让人啧啧称奇。
“这青年将军应该就是大墓的主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竟能拥有符甲这等神物。”
李言初忍不住走近了几步,仔细端详着这神秘的符甲。
白宏图目光同样明亮,符甲可以算作是极为特殊的一种法器了。
关于符甲的传说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只是通过记载,描述,口口相传。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
这青年将军既然是大墓主人,那么这件符甲很有可能作为陪葬品藏在这大墓之中。
周围很多人也想到了这一节,这种神物,对于修行之人的吸引力极大。
众人忽然对于这墓主人就产生了几分好奇。
能够拥有符甲这等神物,并且墓中有数量如此多的阴兵,还有大夏练气士的修行法门。
此人绝非无名之辈。
只是一时之间,众人倒也没有想到,历史上有哪位年轻将军与此人的形象符合。
第115章 镇南侯
尤其是这种拉战车的异兽,极为少见。
常婆婆忽然开口:“这是青麟兽,形似马,力大无穷,食人。”
“据说青麟兽体内蕴含着貔貅血脉,是一种异种,只是这种青麟兽在大夏王朝中叶,便已经绝迹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言初身上。
李言初轻笑道:“老前辈真是见多识广,让人佩服。”
常婆婆脸上的皱纹笑得聚集在了一起,看样子很是受用。
“还是年轻人好,说起话来让人喜欢。”
李言初说道:“这青麟兽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不过看样子这大墓主人应该是大夏时期的人。”
常婆婆微笑道:“老婆子大概猜到这人的身份了。”
“嗯?”李言初顿时怔了一下,道:“老前辈,您知道?”
不仅是他,身后的白宏图也凑了过来。
墓室之中的很多修行者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常婆婆缓缓道:“大夏曾经有过一位镇南侯,姓李,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侯位,只是此人风流好色,不学无术,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李言初眉头扬了一下。
常婆婆继续道:“镇南侯是大夏王朝时期重要的一位王侯,手握重兵,镇压南越蛮人,厉害镇南侯都是勇武过人,精通谋略兵法,这一代的镇南侯却是一个纨绔子弟,当初惹来了诸多非议。”
“上一代的镇南侯有嫡子四人,其余三人皆有谋略,是人中龙凤,可是最后偏偏传为给了最小的儿子。”
慧真法师走了过来,忽然开口道:“前辈说的可是大夏那位风流侯爷,镇南侯李洵?”
慧真法师是半路出家,十六岁前是徐州有名的才子,博览群书,对于大夏的历史也曾经研究过。
镇南侯李洵在正史中记载不多,因为此人比起历代镇南侯,算得上极其平庸,在位期间根本毫无建树。
不仅比不上父辈的功勋,连后代子孙也远比他战功彪炳。
野史中对于此人的风流逸事倒是记载了许多,各种版本都有。
不止是美人佳人,还有狐仙艳鬼,都跟这位风流侯爷有关系。
至今还有很多风流侯爷戏美人的话本,插画极其精彩。
当然对于镇南侯这个名讳提及的倒是不多,李洵其人也配不上永镇西南的功勋。
“不错。”常婆婆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这位李侯爷,此人在位三十载,虽然平庸,但其实期间南越蛮人从未大举入侵大夏疆土,除了风流之外,也并无扰民的举动。”
慧真法师微微颌首。
李言初看了慧真法师一眼,没有说话。
镇南侯李洵他不知道,但是风流李侯戏美人这个话本他是知道的。
师父玄诚道人压箱底的便有一本古籍,作者的绘画水平极高,故事也讲的跌宕起伏不落俗套。
值得收藏。
李言初不解道:“这壁画之上记载的都是沙场肃杀的场景,这墓主人怎么会是一个风流好色的侯爷呢。”
常婆婆嗤笑道:“大概是为了给自己吹嘘吧,那位李侯绝对干的出这种事。”
“.”李言初!
“.”白宏图!
“.”在场的修行者!!!
死后建立墓室的死后,或者做传的时候,夸大其词是基本操作。
可是若是这大墓的主人是镇南侯李洵,那位史记中无所作为,一生从未带兵打仗的李侯爷。
那这壁画未免有些离谱了。
李言初的目光再次看向左边壁画那种极为传神的沙场画面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么宏大的战争场面,这么肃杀冷峻的青年将军。
结果你告诉我这全是吹的!?
还像极了古代名将一般,杀俘!
常婆婆微笑道:“大夏王朝时期,对于爵位看的极其重要,除了王室子弟分封亲王之外,侯位只有四个,都是大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功勋武将,战功封侯。”
“这位李侯爷地位极为尊荣,虽然一生从未领兵打仗,但其实并不像传言中那样不学无术。”
顿了一下。
常婆婆继续道:“他本人正是一名练气士,并且修为到了极高深的境界,在历代炼气士中也算的是宗师级别。”
“诶!?”李言初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练气士!?”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反转,本人还是一位练气士宗师!?
“能够被称为宗师的,自然是到了一定境界,这位李侯名声不显,可是的的确确是大宗师的修为。”
常婆婆显然身份极为尊贵,虽然对外只是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神婆。
似乎只能治病驱邪,替人叫叫魂,找找东西之类的。
可是从在场众人对她尊敬中,便能看出,常婆婆绝非普通的乡下神婆。
而是一位极有来头的风尘异人。
她说的话,自然可信度极高,在场的不论是神山禅师,元易道人,还是修炼养尸的吴老鬼,马先生。
对此都没有提出异议。
这一点李言初看在眼中,对于常婆婆的身份又有了几分好奇。
常婆婆显然对李言初极为看重,微笑道:“你也是姓李,或许这次在李侯的墓中,会有特殊的机缘也说不定。”
李言初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冲着常婆婆笑了一下。
“多谢前辈的吉言了。”
旋即,李言初便想到一件事,自己自从来到除魔大会后,从来未曾露出真实姓名。
慧真法师也是称呼自己言初道长,并未提及姓氏。
这常婆婆也不知道是从别处听来,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常婆婆缓缓道:“不过,这大墓既然是那位镇南侯的,恐怕其中蕴含的凶险比寻常王侯大墓更厉害。”
这句话也道出了在场修行者的心声。
一位大夏时期的顶级练气士,拥有大宗师修为。
他的墓葬恐怕宝贝不会少,同样危险也会很大。
李言初忽然心中一动,问道:“老前辈,既然这位李侯是练气士,寿命定然悠长,又怎么会在历史上名声不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