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不点只觉得心神一紧，感觉自己的这个恩师身上定然发生过诸多恐怖的事情，很有可能经历过某场大战，身边的故人一个个全都战死，只有自己沐浴万千雷劫强行撑出了第二世。
他曾经无数次追问过柳神，但柳神对此一向忌讳陌生，从不与他多说。
“那敢问阁下，之前对我的弟子所说的那一席话是何意思？”
柳神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开口。
这是她所来此处的第二件事。
“只是无聊时的一些闲语而已，能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可当那随风一散，都是些诓语，妄语罢了。”江槐摆了摆手，道。
“为何本尊却觉得远不如阁下所说的那般简单？！”
柳神自然是不相信，因为那些话明显听着就话外有话。
“只是听的人这样觉得罢了。”
任凭如何追问，江槐也不愿多说了。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阁下若不愿多说那也就罢了！”
柳神依旧没有强求，那不符合她的性格。
重要的是，她已经看了出来，柳村这尊神明对小不点并无任何恶意。
这一点很重要。
“既如此，本尊还有一问，我看阁下定是一个极为爱护信徒者，若终有一日，这些信徒当经历生老病死，尔该如何？”
柳神开口，下意识的开口。
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她很少会询问，但眼前这尊柳村的神明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若本尊有逆转生死的实力，自是出手为他们重活一世。”
“可那一天终究还是会到来呢？”
“那就扭转无数世！”江槐悠悠道。
“若为祭灵，阁下绝对当之无愧，但生老病死是常态，也是宇宙的自然规律，生是希望，死亦是希望，生与死之中蕴藏着乾坤大道，顺其自然，才方为大道。”
柳神摇了摇头，严格来说，她并不太赞同江槐的观点。
所以尽管身为石村的祭灵，但她却不会过多的干预石村众人的事，也很少会在人前显灵。
之所以帮助小不点，是因为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都是由死至生，心中留有信念仍存。
“本座修行，无非是为了追求长生大道，为了追求至强的本领，本身便是逆天而行，与上苍争命争力，注定这一路荆棘满途，若顺其自然，那本座当初也就不会踏上这条路。”
“信徒是本座心中所牵，便是心中所要的守护，本座是连他们都守护不了，那索性还不如自己潇洒快活于这世界！”
“正如上客付出一切也要对抗那异域，守护九天十地，守护那三千道州的安宁一般，当我们踏上这条路，其实已经注定了要抗争到底，无法回头，而上客是否也会再次踏上那条道？！”
江槐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如何知道的？”
柳神还想反驳，不过听到江槐的话后表情却是顿时一变。
她原本以为对方根本不知道她所说的黑暗是何事，但没想到对方此刻竟然一字不差说了出来。
可她感觉之中很清楚，眼前此人的年岁绝对不会超过百年，身上更没有大能轮回复苏的气息，如何能知道那等秘闻？！
“柳神，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石昊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出声说道。
这一瞬间。
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柳神最终会离他而去，会离石村而去，或许再见面时，不知道是多少悠悠岁月。
“你我终究会有一别，无需感伤。”
虽然惊讶于柳村这尊神明如何知晓，但她并未向小不点刻意隐瞒。
因为她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去寻找动乱的源头，那是一场不归路，但终究要踏出。
“柳神！”石昊声音发颤，他心中从未想过这个，如今却被突然告知，心中顿时充满了不舍。
这一路下来，柳神教会了他太多东西，更传授他修炼之法，帮助他打牢根基，更何况若不是柳神出手，他可能早就命丧于这片大荒之中了。
“柳神你要去哪里？我以后追随你的脚步！”石昊开口，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我有着自己的使命，终究要踏向那个地方，你不必追随于我，好好活着，我要去的地方，不知有多远，路途漫长，踏过一扇最古老的门户之后也许可以到达，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我那真身已经化成一滩污血。”
柳神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沧桑，似是回忆，而后叹了一口气。
还有哦，不过要很晚，大家先睡哦
(本章完)
第198章 请恕本座不能答应（修）
这是昨天欠的，我再接着写去，这部分北瓜要好好斟酌。
…
小不点的眼中依稀有泪痕打转。
虽说分别并不是于现在，但少年的脸上已经挂满了不舍，哪怕他平日的性格大大咧咧，但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感怀。
他早已料想到了这一天，但如今亲耳听到，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尤其，听柳神的意思，这一天很有可能不会太久，马上将会到来。
最重要的是，小不点听了出来，柳神的话语虽说依旧平淡，但其中却是夹杂着浓浓的誓死之志。
这一去，漫长的岁月之下或许很难再相见了…
于小不点而言，柳神不只是他的恩师，更是他的人生导师，不仅传道授业解惑，更为他人生指引方向。
若非柳神，他绝对不可能达到如今的成就。
对方传授他无上之法，更于数次救他安危，他不愿其独自面对凶险，想要追随身旁，共同面对。
同时，小小的少年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词语——异域。
柳神并没有开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又冲着小不点轻轻笑了笑。
少年的心智，总如那翱翔九天的鲲鹏，风起扶摇便欲上那九万里的苍云青天。
没有经历过动乱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场浩劫的恐怖之处，绝望到足以让所有生灵都感到窒息。
即便是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放眼望去，浩瀚无垠的寰宇之内，滚滚而起的烽烟足以飘荡尽每一处角落，至尊也不过是用来填堵那幽暗星骸的尸体而已。
苍穹破碎，天星滑落。
一颗颗的星辰古国，一片片的星系文明，都在浩劫的余波之中化作一片荒芜，化为永恒废墟…
古星崩碎，星河之光碎裂，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灭。
即便是真龙，九叶剑草，雷帝这般仙道领域的无上至高人物都被围杀。
轮回和无终二位仙王更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身首异处……
少年的天资不凡，即便是在她看来，也足以震古烁今，可那场浩劫动乱中殒命的天骄也绝不再少数，都是一顶一的超级天骄，更是不乏有仙王后代。
仙古纪元，那是一个全面战争的年代。
不朽之王都在出手，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数都远超想象。
以如今的岁月，很难再达到那般程度了，更很难再如仙古纪元一般集齐众多强者大能。
因为当年的一战太过惨烈了，早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若是异域再打来，几乎不可阻挡。
所以，她必须要踏上那条路，找出动乱的源头，从根本上制止浩劫的发生，否则若是再发生一次，九天十地很有可能会直接不复存在。
“本尊很想知道，阁下是如何得知异域的存在？”
一念至此，柳神微微抬首，收回了心神，继而看向身前的男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即便是上界，也并不是所有生灵都知晓，因为那段岁月太过漫长，是整整一个纪元的更迭，唯有接近边荒，或是自上个纪元继承下来的势力才会知晓。
“数个纪元以来，异域曾经多次入侵这片土地，每次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若想知道…应该不难吧？！”江槐悠悠开口说道。
“如此说来，阁下是来自上界三千州的某个道统？”
柳神吟声道。
异域虽说不算什么机密，但也并不是所有生灵都知晓这个地方的存在。
那是堪比仙域一般的地方，自成一界，恐怖无比，下界八域已经不可能再有生灵知晓，毕竟如今最高者也才不过尊者，只是初步踏入人道领域，是没有资格接触到那般秘闻的。
“本座闲云野鹤而已，并没有什么道统传承！”江槐说道。
柳神自然并不相信，同时，她再次开口，想要知道江槐还了解什么。
“本座还知道，你我所踏足的这片大地其实应该叫做仙古界！”
“阁下居然还知道仙古界？”
柳神神色更加的惊讶。
仙古界可是很古老的称呼，乃是上个纪元的统称，现在一般也只在典籍中记载，除非某些老家伙，几乎很少还有人知道这则密闻。
当年仙古大决战结束之后，她们付出了无数生命和鲜血，虽成功阻挠住了异族的入侵，但这片土地也被打的崩离破碎。
从此，仙古界便分成了九天十地和八域，也就是俗称的上界和下界。
“上客……请饮茶。”
江槐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留神的问题，而是话音一转。
他随手轻轻一拂，桌上原本已经喝的干净的陶瓷杯中再次被透亮的茶水覆盖。
“多谢！”柳神微微扼首，端起后直接一饮而尽。
清茶入喉，先是甘苦，而后慢慢回甜。
虽说还是惊奇对方如何做到变假为真的，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她看得出来，这应当属于是某种极为强大不凡的宝术神通，比她知晓的任何一种都要神秘，似乎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很难想象。
如此不凡的宝术，她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若非亲眼所见，亲身尝试，她定然不会相信的。
此刻，远处天边的云彩已悄然离去，月儿娇羞的露出了头，渐渐的高挂空中。
如今虽已是严寒季节，村外不少枝头已经光秃秃一片，但柳村之中依旧四季如春，田间甚至飘荡着蛙鸣之声，蛐蛐声，一幅盎然的四季如春景象。
江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神性光辉，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驱散了四周的浓浓夜幕……
那光芒温和而不刺眼。
他目光深邃，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