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除了生死,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天正摇了摇头,收起心神,看向远处那道巨大的天地法相。
“柳神大人,您会出手么?”
他内心低语,在希冀着什么。
“安澜王,如今似乎还不到您大举进攻这一界的时候吧。”
这时,城墙上,禁区派来的那位老者突然出声,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加持,竟然使其在安澜的威压束裹之下还能响彻边荒。
“禁区之王的力量?有趣,难不成你们也想插手本祖的事?!”
战车上,安澜冷哼一声,天地震颤,终于有所回应。
“尊下切莫误会,晚辈只是传达我家主人的意惑,并不是想插手伱们的事情!”禁区来客赶忙解释道。
他的实力虽然强,不畏九天十地的任何一人,后面更是存在禁区之主这等无法想象的大靠山,但面对异域的不朽之王仍旧是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那已经是超凡脱俗的极致存在,与他主人一个级别,一个念头便可以直接镇杀他。若不是他家主人惊疑,让他代为询问,他才不会出声。
“本祖出手,从不管其他,此处,应留下本祖的脚印,当年如此,这一世亦是如此。你们禁区若敢插手,一样覆灭!”
安澜沉声说道,霸道到了极点。
但同时,他也透露了原因——他的一位不朽仆人殒命于此界的大赤天疆域,同时还有一位拥有四分之一血脉的旁系后代也喋血此处。
不朽之王的尊威不可辱没,因此他突然降临边荒,否则首先出现的就应该是他域的无尽雄兵大军了,而不是他打头阵。
不过不管如何,两界迟早开战,那件东西他域势在必得,提前又能如何?他安澜从不会在乎这样的细枝末节。更何况,他已经下达了铁令,用不了多久,他域的精兵强将便会抵达此处。
禁区老者张了张嘴,最终一言不发,选择沉默。
禁区虽然有自信能够任他外界战火连天,我自巍然不动,万古岁月如过隙,但却也不敢轻易的招惹异域,与异域为敌。
最主要的是,以他家那位主人的力量应该是能够感应到眼下之事的,都没有出声驳斥,他有什么资格争论?在人家眼中不过蝼蚁而已。
“天渊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负责镇守四方的各大老祖之声接连响起,原本悠扬的真龙之声也变得急促无比,如同在边荒上谱写了一曲无双战歌。
随着安澜的无敌战车继续行进,天渊明显有些不堪重负起来,竟然不断的发出咔嚓声,与那拉动战车的金背莽牛哞哞之声混合一起。
“轰隆隆……”
不消瞬间,天渊彻底崩开。
刹那间,数不清的大阵蹦飞。
于其中,甚至能看见血雾弥漫,散发着耀目的辉煌,如同点点星辉一般从空中洒落。
是真的血。
那是镇守法眼的老至尊,为一座大教的无敌人物,为了阵法能够发挥最强大的威力,不惜将自己都塞进了一方主杀伐的法眼之中。
可眼下,在不朽之王的赫赫余威之下,对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九天十地所做的一切努力便全部已经化为乌有,付之东流。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大家和他拼了啊!”不少老祖大吼,而后不顾一切,竟然以选择自爆的方式朝着安澜冲去。
“飞蛾扑火!”安澜浑身荡漾着一股金色光芒,根本无需任何动作,这些攻击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痛不痒,连他的一根皮毛都无法伤及。
“老祖宗们都死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啊!”边荒之中,有不少生生世世长在这里生灵浑身如坠冰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那尊不朽之王或许不屑于对他们这群蝼蚁动手,但帝关被破,最恐怖的是异域的那群生灵。
它们如同蝗虫一般,所经之处简直寸草不生,不会再存在任何活着的生命。
…
柳村。
江槐目光灼灼,将所有景象尽收眼中,有些惊疑这次安澜的出手,要比实际上的早太多了。
而若是按照正常来说的话,接下来叶凡应该会现身,可如今安澜出手的时间要稍早不少,他不是很肯定。
但就在江槐的念头刚刚落下。
边荒上空,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
那是一口鼎。
鼎身周边染着赤红色的鲜血,有无数颗硕大的星辰围绕盘旋,像是独自演化了一方宇宙,鼎口则是喷吐着寻常一丝便能让无数生灵为之疯狂的万物母气。
这口鼎庞大到了极致,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那青铜鼎身,挤满了所有人的视线,镇压在边荒之上,洒下无与伦比的强横威势,哪怕是安澜都微微一怔,有些始料未及。
江槐目不转睛,内心有些明悟。
轮回的齿轮一旦开动,就绝对不会因为时间早晚而出现偏差,哪怕时间上有所偏差,但最后的结果或许仍旧不会改变。
“什么人?”
战车上,安澜出声,身躯伟岸,屹立于战痕累累的战车之上,手中的金色长矛闪烁着噼里啪啦的雷霆,充满毁灭气息,将四周的虚空都轻易洞穿。
他的眸子射出两道寒芒,目不转睛的盯着头顶上方的那口大鼎。
不只是他,每个人都能看见,就在那青铜大鼎的上方,还悬着一道身影。
身披青金甲胄,黑发披肩,散落在身后,及腰而生,周身被淡淡的雾霭笼罩,更有九个繁琐而复杂的古字,背负众生,如神如魔,盖世无双。
那道身影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着安澜冲去,无敌且自信,与安澜战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天地震颤,不知道有多少辉煌而又庞大的星辰被击碎,数不清的大地塌陷。
“杀啊,夺回我们的疆域,将这一界的生灵全部杀光,用他们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域的亡魂!”
这时,远处的天地竟然被直接撕裂开一条偌大的口子,一艘艘古老而伟大的巨轮从裂缝中冲出。
在那巨轮之上,能看见黑压压的人影,全都脸色泛着青乌之光,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机气息,就像是死人一样,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异域生灵,凶威滔滔。
那是异域的大军,凶兵中的凶兵,嗜杀成性,一直驻扎在边荒之外,如今在得到安澜的命令之后全部赶赴于此,幻想着破关之后应当如何大开杀戒,不过刚现身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那是谁?居然和我域的安澜老祖打的不相上下!”
巨大的古轮之上,有不朽生灵一脸震惊,嘴巴长得极大,大到都能把自己的拳头塞下去,要知道,这头不朽生灵的拳头可是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上好几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安澜老祖乃是他域所有帝之一族的古祖,每一位帝族的后代身体内都流淌着或稀薄,或浓郁的安澜之血,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压着打。
“够了!”
安澜彻底动怒,双眼喷火。直接将手中曾经钉死过仙王存在的金色长矛朝着青铜鼎上的身影狠狠掷了出去。
他可是异域的不朽之王,谁敢这样对他?谁能这样对他?
金色长矛之上,雷霆闪烁,金光荡漾,似乎要将边荒都化作金色的海洋,无尽的锋芒冲霄而出,哪怕只是旁观者都从其上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穿透之意。
但即便如此,那青铜大鼎上的男人仍旧挡了下来,不过他的状态也并不算好,身上染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眼下时空错落,他并不能全力出手,同样,也无法在这片时空待太长时间,否则会遭遇不可想象的杀劫。
“我安澜不败于世!”安澜大吼!
“谁在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帝落时代都不见!”大鼎上的男人冷笑。“我还没有使出全部实力你便已经如此抱头鼠窜,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你尽可来试试看!”安澜脸色铁青,他活了数千万年,头一次被这样啪啪打脸。
“试试就试试!”
大鼎上,男人开口。
很快,两道身影再度缠斗在一起,不过又快速分开。
“若是时间允许的话,定要斩杀你!”
青铜鼎上,男人开口,颇有些力有余而心不足。
这是两片不同的时空,更是两段不同的岁月,他无法全力出手,否则会瞬间被排斥出去,终究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还无法彻底掌控时空。
不过这时,男人突然看向石昊,眼神莫名,糅合了多种情绪。
有疑惑,有兴奋,有惊愕。
最终所有情绪化作一声叹息。
他丫的来早了太多啊。
未来荒天帝远没有成长起来,一世身还未轮回。
不过来的倒是算及时。
种种念头落下,男人从体内取出一滴精血,没入了石昊体内。
这滴精血秉承着他们共有的意志,可以暂时接替石昊的身躯继续战斗。
这般,他也就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因为男人心中有很大的疑惑。
他不明白异域为何进攻提前了,按照推算,眼下远没有到破关的时间。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化,并不影响未来,但他仍旧需要知晓缘由,因为这不受控制。
战场中,借助着这滴精血,石昊神威盖世,竟幻化出三道无双般存在,每一道都恐怖无比,为不朽之王一般的存在,一时间竟凭借着一滴血赐予的力量压制着安澜打,甚至斩掉了安澜的脑袋,打的后者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猛的一塌糊涂,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后背发凉。
“这就是他化自在么!”
江槐眸子闪烁,第一次亲眼所见,不说心动那是假的,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
这是荒天帝自己的路,虽然强大,但并不适合他。
他有自己要走的路,当然,也可以称得上是捷径。
“俞陀,快救我!”
崩碎的天渊下,安澜大吼,浑身染满了鲜血,整个身躯近乎四分五裂,惨不忍睹,被镇压在大鼎之下。
(本章完)
第467章 火桑花盛开
2023-10-25
安澜大吼,浑身伤痕累累,在石昊他化自在神通所凝聚出的三道不朽身影的疯狂攻击之下,纵然是他都有些扛不住了。
身躯炸开,象征着不朽意志的血肉被硬生生撕裂,有璀璨的王血挥洒,将身上跟随他征战许久的不朽战甲都浸透。
这般状态,让他忍不住疯狂。
得道数千万年,横跨无数时代,哪怕是在仙古都没有这般凄凉过,而今,被一个只是得了一滴血的毛头小子打的满地找牙,让他惊悚,更让他止不住的恼羞成怒,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岂不是他帝之一族的笑话!
最重要的是,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又一脚将他踢进了那口散溢着万物母气的青铜大鼎之中,就像是在踢一件垃圾一样,想要将他活生生于其中炼化。
王之尊严,势不可辱。
安澜双眼充血通红,挥舞着手中缭绕着雷霆的金色长矛发疯一般刺向大鼎,每一击落下都惊天动地,传出的轰鸣之音如同不绝于耳的九天惊雷,苍穹都为之一震。
但无论他使出何等手段,那看似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鼎都依旧纹丝未动,坚固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一丝裂痕都难说能看见。
不过最让安澜惊恐的是,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身处大鼎之中的他竟然有些感觉不到自己身躯存在了,尤其是自己的下半身,愈发虚幻,甚至,连落下的仙王之血都在迅速蒸发,被青铜大鼎吸收。
如此异常的变化让他内心惊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骇然,安澜内心知晓,若是再继续下去,他的这具分身绝对会被彻底消弭掉。
虽说并非是真身降临,但为了能够凝聚出这具可以破开天渊的分身,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若是就这样被消磨,不仅会对本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同时也会对他域那千千万万凶兵的士气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