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旧不理解。
坊市那群老头修士去闯秘境也就算了，毕竟能住进坊市，拿得出法器的基本都有两把刷子，说不定年轻时候就是狠角色。
可你，邓老头，练气二层，一件法器都没有，去那里不是相当于送死么？自己一直调侃勇猛精进死的最快，如同小丑。
结果自己也成了小丑？
“苏小友，本来我确实不打算去的。但是.李家实在给的太多了。今天修真李家来大院招募散修探寻秘境，承诺会给予高等符箓护身，所得收获七三分，我就信了。”
老邓头坦然出声。
苏寒沉默。
这是真信了。
还是只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通常这种情况只会沦为炮灰。
都说人老成精，充满理智，这老邓头苟了一生，不知送走了多少个同辈修士，结果现在自己还是苟不住了吗？
“苏小友，我虽然活得久，熬死了不少同辈修士，但也看着不少人就此获得了机缘，一飞冲天。那时候伱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悔恨自己没有站出来抢夺机缘？”
老邓头扼腕叹息，满脸后悔。
“如今老了，没几年好活，打算搏一把不奇怪吧，你要笑就笑吧，我这辈子已经够丢人了，也不嫌更丢人。”
“至于苏小友，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毕竟人越多，拿到的资源就越少，老头子我还想吃独食呢。”
“说起来，我之前还想过阵子去你坟头上炷香，但现在看我未必活得比你久，如果我死了，可以的话给老头子上炷香吧，感激不尽。”
“走了。”
老邓头咧嘴一笑，别过苏寒，摆手远去。
苏寒远望老邓头离去，身形消失不见，叹了口气，理智了一辈子的人，晚年却要疯一把。
人果然是复杂的。
就是这老头还想给他上香？
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以后是见不到这老头咯。
他摇摇头，将思绪抛之脑后，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住的是一间茅草屋，并且用篱笆围出了一个小院落，也还算宽敞。
不过现在院落里多出了位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
看到苏寒之后，投以微笑。
只不过这张惨白如尸，两侧还涂着腮红的脸怎么笑都显得诡异无比，如同纸扎人。
苏寒眉头微皱，避不开了，走进院落。
“苏寒道友，我们又见面了，离还款期限还有六天，不知你是否准备好了四百灵石？”
如同纸扎人的男子微笑出声。
“李道友，期限未到，急什么？”
苏寒拱手一礼，平静回应。
眼前此人正是当初亲自给他放高利贷的李家之人，名叫李玄机，炼气二层修为，名字听着挺好，但实际上却被人称为扒皮道人。
借了他的高利贷，相当于被扒了一层皮。
第13章 请柬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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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不急，如今也跟随家族过来征集散修，就打算顺便见见道友，看看现状如何。”
李扒皮哈哈一笑，面容越发诡异。
“既然双方都不急，那就请回吧。”
苏寒微微一笑。
“呵呵，道友不必忙着下逐客令。”
李扒皮摇头，晃动如单摆。
“我观道友住此大院，想必并无偿还四百灵石之力，但我李家心善，不想赶尽杀绝，决定给没能力还款的道友一条生路。”
“所以我这次是来说个好消息的。只要道友你帮助我们李家探索水中秘境，欠下的债务一律免除。”
“如何？”
苏寒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他思索一番，假装害怕摇头。
“我还是不去了，过于危险。”
修真李家的名声一直不好，喜欢放高利贷，对散修而言是扒皮抽骨，喝血吸髓。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什么好事。
探索秘境？是去当炮灰吧？
死在秘境，当然不用还。
“哦？那道友六天后怎么办？”
“能活一天是一天。”
苏寒自然不会提前透露自己有把握还上灵石。毕竟正常来说，一个练气一层修士是不可能在六天之内拿出四百下品灵石的。
他不想提前惹人注意。
“呵呵，道友还真是坦荡。”
李扒皮眼神冷了下来，练气二层的气势爆发，掀起阵阵风浪，逼视苏寒，高高在上。
“但道友莫非忘了契约上的白纸黑字？”
“我自然没忘。”
苏寒淡然回应。
当初前身签下那份高利贷时手可是抖了很久，脑海中记忆过了大半年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但他依旧不慌。
当初那份契约是前身和李扒皮共同签署的，以精血为引，对于双方来说都有效力。
如果李扒皮敢对他动手，那必定也会被契约反噬，此人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更别提自己也是炼气二层。
至于李扒皮背后的李家？
那更不慌了。
这李扒皮只是炼气二层，放在李家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只是一个旁系，层次不够高，否则也不会放他们这种炼气一层修士的高利贷。
如果李家是阎王，那么这个李扒皮就是小鬼，自己就不能表现的太过弱势，否则必被纠缠而死。
只要他能及时还清灵石。
几乎不用担心背后李家威胁。
甚至要是让李家知道，李扒皮皮为了区区四百灵石就破坏契约，败坏家族的高利贷名声，八成会当场切割，大义灭亲。
不守规矩，名声坏了。
以后谁找你借钱？
尤其是为了区区四百灵石就破坏契约？
傻子吧？
起码也要一千灵石啊。
“没忘？呵呵，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若是能提前判断欠债者无力偿还债务，可提前清算。”
“练气一层的命可抵不了四百灵石！可提前进行清算，道友莫非此刻就想抵肝押肺，丢掉性命？”
李扒皮神情越发阴冷。
“谁说我还不了债？”
苏寒立刻反问，同样爆发炼气二层的气势，与李扒皮对抗。
“练气二层，值四百灵石否？”
李扒皮神色一僵。
这泥腿子竟然修炼到了练气二层，和他同境界了？破天荒了！当初他肯放贷，这是断定这泥腿子修不到练气二层，可现在.
他突然一笑，转阴为晴。
“练气二层的命确实值四百灵石。看来我真是小看道友，既然如此，就只能等六天之后再取道友性命了，李家规矩和契约不可破啊。”
“我便离去了，其实若是道友六天后真能拿出四百灵石，无论是何等手段，都值得高看一眼。届时道友未必不能收获我李家的善意，世人皆误会我李家啊。”
他摇头感慨。
身形晃晃悠悠，走出院落。
苏寒神色平静，不为所动。
还李家善意？世人误会李家？这套光明磊落的话术下来，要是换一些傻子散修听到，估计已经对李家心生好感，被这些套路CPU了。
话说的再怎么好听，也改不了李家是个放高利贷的，名声不好。
这李扒皮要不是看到自己是炼气二层，无法轻易拿捏，也不敢违背契约，否则早就发难了。在修仙界，实力一直是最好的通行证。
“咦？苏道友？看来那李家鬼佬总算走了，一直待在这里，阴森森的，跟个死人一样，一点都不舒服，修的功法恐怕不是人族的。”
旁边用篱笆围成的竹墙上，探出一个头，脸色苍白，少有血色，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两颊都瘪了，看起来精气神全都亏空。
似乎下一刻就要猝死。
“贺道友，你这也不怎么样啊。”
苏寒调侃出声。
根据原主记忆，苏寒认出了此人，是他的一个邻居，与原主有些交情，名叫贺风流，虽然他怀疑这名字是这家伙自己取的。
因为真的人如其名，很风流。
天天逛青楼妓院。
一般修士隔一个月去一次都有点吃不消，可这家伙几乎天天都去，结果直接虚成这幅样子，差点坟头草三丈高。
好好一个炼气三层，甚至突破炼气四层都有希望的修士，如今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道友伱这是哪里的话，这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可能和那鬼佬一样？别看我这个样子，实际上我龙精虎猛，精气神三宝旺盛。”
贺风流摇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