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污秽啊！”
……
合阳县城内，废旧院落之中。
陆恒正在研究炼制秘宝的属性配比。
由于暂时还找不到适合孕育天道法理和地道法理的道韵根基，他又想提升自己的实力，于是开始尝试起了用炼宝炉来制作一些实用的秘宝。
对修仙者来说，强大的秘宝也是自身实力的关键部分。
经过之前的几次实验之后，他发现炼宝炉遵循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只要按照这个原则准备材料，再搭配好数量配比，就有更高的几率搞出效果强大的秘宝。
虽然现在炼宝炉还没升级，只能炼制出一阶秘宝，但秘宝本身的品阶对陆恒来说并不重要。
关键还是看效果的类型。
只要效果实用，就用祭天炼宝术把这件秘宝升级成二阶。
这比直接炼制二阶秘宝都要省材料。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恒的精神感知忽然一动，他猛然感觉到诸层天域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
而且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尤其是西北方向。
通过刚才诸层天域产生的变化，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边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强大气息。
只不过，由于距离实在相隔太远，陆恒也难以确定这究竟是什么。
只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气息充满了怨念与暴戾，似乎是无数负面力量集合体。
这种力量让他感到似曾相识，喃喃低语。
“地下世界？”
……
中州神都，京师皇城。
深宫之内。
小皇帝赵瑞满眼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信件，眉头紧皱，暗道：“这个韩桐，竟得了这般泼天机缘，有那位陆仙长支持，居然直接做了淮西节度使！”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不禁活络了起来。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选择联系那个绝仙之人，而是选择联系这位陆仙长，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亲政掌权了？
毕竟，从现在的消息来看，这位陆仙长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
连淮西七州节度使这种堪称诸侯王的位置，都随意交给了手下的人。
“那位绝仙之人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啊！”赵瑞有些心急地想道，“王彦被罢职后，李遵又推荐了他的一个亲信来做宰相，他朝堂上的权柄更重了，朕要没有时间了啊！”
前段时间，已经有群臣上书，请求赵瑞给李遵封王，加九锡了。
李遵虽然拒绝了，但也不过是三让三辞的戏码而已。
“陛下似乎颇为心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在这座深宫之中响起。
同时一个人形直接穿过墙壁走了进来。
他行走在这皇城深宫之内，却如入无人之境。
“谁？！”赵瑞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惊喜道，“绝仙上尊，您终于肯来宫里见晚辈了！这太好了！
“快快请坐！”
第108章 人道法理成
来者是一个年轻男子。
看起来二十多岁，样貌俊朗，五官线条柔和，穿着一身儒生的衣服，腰间挂着玉佩，就像是一名饱读诗书的士子。
此人便是曹顺引荐给皇帝赵瑞的那个绝仙之人，真实姓名未知，只自称忘忧。
“陛下看起来心神不宁啊。”忘忧很是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对赵瑞道，“先前群臣劝谏，请求给李遵封王，加九锡，让陛下心急了？”
“哎呀，我如何能不急啊？”赵瑞急忙走了过去，叹息道，“若非他还顾忌一些礼仪脸面，搞三让三辞的戏码，恐怕我现在已经把这皇位禅让出去了！”
“陛下放心便是。”忘忧微笑道，“有我在，李遵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上尊，可是我怕他突然动手啊……”赵瑞继续道，“他是陆地神仙，有莫测神威，万一哪天让我重病身亡，该如何是好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忘忧，请求道，“上尊，您从绝仙岛而来，有着超越陆地神仙的大威能，何不直截了当一些，将李遵及其党羽灭杀？这样一来，朝野自然清净……”
“由我动手将他们灭杀，那之后呢？”忘忧摇头道，“谁来做新的宰相？谁来执掌六部？谁来掌握禁军？你有可信的人，能用的人吗？”
“我……”赵瑞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摇头苦涩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有这些，现在也不会这么心急了。”
“所以，还是要徐徐图之。”忘忧微笑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帮你慢慢培养班底，安插亲信，只要保证李遵不篡位就可以。
“等到伱手底下的人足够可信，并且可堪一用的时候，我会帮你扫清朝堂，彻底掌握权柄，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上尊大恩，我此生不忘！”赵瑞毕恭毕敬的向忘忧行礼，心里感到万分愧疚。
绝仙上尊如此苦心帮自己谋划，自己居然还觉得他动作太慢，想着去联系那个合阳县的陆地神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无需你的感谢。”忘忧轻轻摇头，站起身来，负手背对着赵瑞，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这天下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而已，望你掌权之后，好自为之。”
言罢，他便踏步穿墙而出，消失不见。
赵瑞愣愣地看着忘忧离开的方向，过了许久才回神，喃喃道：“上尊高义，非我所能及也。日后若能掌权，定要励精图治，让大齐再现盛世！”
忘忧离开这座宫殿之后，轻轻踏步便飞到了天穹之上，整座神都京师都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更没人发现的动作。
“高义，大恩？”他满眼戏谑之色，目光落在下方的这座巍峨皇城上，轻笑道，“甚妙，甚妙，已经有些许人道气运入我掌中了，只待将来！”
在忘忧的视角之下，大齐皇城的上空正盘踞着一团金色龙气，其中散发着浓浓的垂暮之气。
这是人道气运外显的王朝龙气，意味着大齐已经垂垂老矣。
正是掠夺这份人道气运的最好时机！
当初那个在大魏保昌年间来辅佐幼帝的绝仙之人，也是这么做的。
保昌帝亲政后，之所以短短二十年就天下大乱，王朝倾覆，就是因为那位绝仙之人离开的时候，把大魏的王朝龙气也带走了。
如今的忘忧，确实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要行“保昌故事”！
……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已是乾宁三年十一月。
自从察觉到西北方向可能出现了地下世界的强者之后，陆恒就感到时间紧迫了起来，他开始加快对淮西七州的掌控，以此来加快孕育人道法理的速度。
与此同时，他还让担任淮西节度使的韩桐给七州刺史下令，要多和其他州县交流，让尽可能多的外地百姓了解到淮西这边的情况。
最好能让百姓们自发地来到这边。
只要来到这边，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保准管够，所有人都能吃饱！
掌控势力范围内的人口增多，将自身的影响力扩散到其他区域，让更多的人知晓，都能加快孕育人道法理的速度。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各地的轰动。
在这个到处都闹饥荒的乱世里，这样的条件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因此，任何一个淮西七州之外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但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乏敢于尝试的人，乱世中也从不缺少走投无路的人。
于是，很快就有了进入淮西地界的第一批人。
而这个时候，无数的粮食早就从合阳县运往了七州各县。
在保证各县本地百姓吃饱的同时，还有巨量的余粮可以供给外地人。
实实在在地让每个人都吃饱了。
起初的时候，这第一批人并不想回乡去宣传，他们担心来的人多了，粮食就不够了，自己也就吃不饱了。
可是在淮西地界待了几天之后，这些人就改变了想法。
因为，每个人都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天天都有粮食运过来，一车接一车，一船接一船，粮食堆积如山，仿佛无穷无尽。
甚至连本土的官吏都在劝说他们尽快回去宣传一下，让更多的同乡过来，现在这边的粮仓都装不下了，只能把粮食堆在路边上。
无论是县城还是乡村，道路的两旁都堆积着如山的粮食，许多粮食还撒在了地上，不论风吹日晒，就在那里放着，连个打理维护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这边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
在第一批人回乡宣传之后，很快就来了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外地的人来到淮西地界之后，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遍地有粮食，怎么也吃不完的粮食！
太夸张了！
许多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饱过一顿饭，来到这边之后甚至都能顿顿吃撑，更有甚至居然开始浪费粮食了。
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而在这个过程中，淮西七州的百姓也彻底服了，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谁比陆恒陆仙长还要重要，谁敢说陆仙长一句不好，他们就会过去拼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淮西七州的情况迅速向其他州县蔓延，很快就已经不仅局限于周边，淮东、湖西、山南、江北等地也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诸多节度使蠢蠢欲动。
在这个时代，粮食就是一切，只要粮食足够，百万大军都能轻松招募出来！
可没有人真的敢行动。
合阳县的那位陆地神仙一人能当百万兵啊！
不过，攻打淮西抢夺的胆子没有，拿着钱过去买粮食做生意却是没什么风险。
于是，更多州县的商贾蜂拥赶向了淮西七州。
买粮！
买粮！！
如此一来，陆恒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张，受到他影响的人也越来越多，孕育人道法理的速度自然变得更快！
直到在乾宁三年十一月下旬。
整座合阳县城忽然轻轻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充满威严的气息从扩散开来笼罩全城，让陆地神仙都产生了一瞬间的窒息感。
对于这种情况，不论是陆地神仙还是普通百姓都习惯了，只是看了一眼那座废旧院落所在的方向，然后就继续手里原本的事情。
“终于！”陆恒的眼睛发亮，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欢喜，“人道法理孕育完成了！”
这个时候，他的境界虽然没有提升，但是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却发生了变化。
人道气运真正具现成了不同颜色的光芒，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连这大齐王朝气运都清晰的显现出来。
而那正在一点点蚕食大齐气运的诡异力量，自然也未能逃过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