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首皮毛洁白,气质圣洁无比,只是灵气与鲜血不断从鹿首中溢出。
渐渐的,灵气耗尽。
鹿首再无神性可言,真就是一只死鹿的脑袋。
死斗的双方,大明嘉靖皇帝和大慈瑶光女帝,仍未现身。
世人仰视天相镜,只能一遍又一遍欣赏那只死鹿的脑袋。
“不!”
“这不可能!”
大慈朝歌皇宫,白蓉真的脸色苍白,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九色鹿死了?
它是大慈的护国神兽!
怎么可以死?
普天之下,大明有朱雀,大楚有团团,甚至前汉的玄武,从未听说护国神兽出现过伤亡!
九色鹿是天道恩赐大慈的神兽,怎能就此死去?!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在白蓉心头。
又有无数想象中的可怕画面,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闪过。
最后,竟定格成一个久违熟悉的男人的脸。
白蓉几乎是脱口而出尖叫道:“庆元!你是庆元的阴魂吗?!”
无人回应。
她眼中恢复清明,发现自己依旧身处朝歌皇宫之中。
哪有什么可怕画面?
哪有昔日道侣的脸?
一切,不过是心魔幻想而已。
倒是宫殿外的守卫,听见白蓉的叫喊,立刻推门进殿。
“圣主,您有事吗?”
白蓉的修为尚未达到大乘境,她仍是一名准圣主。
但女帝率领众圣主迎战嘉靖帝,白蓉奉命留守大慈,她现在就是大慈的最高统治者。
“没……没什么。”
白蓉拿出一张香帕,擦拭着额边的汗水。
她随口问道:“国内一切安好吧?”
一名地位平平的皇宫女侍卫,哪能知道国事?
侍卫答不上来,殿外却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有战事!”
“有战事!”
一名女官焦急大喊着,冲到白蓉面前。
白蓉闻言大惊。
“战事?难道大明军队打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大慈与大明之间,还隔着一个楚国呢!
“不……不是大明军队,是大楚的军队。”女官气喘吁吁道。
啪!
白蓉恼怒,一巴掌甩在女官脸上。
这名女官好歹有化神境修为,却被白蓉一记耳光摔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大楚是盟国,岂会对我大慈动刀兵?”
白蓉愤怒反问。
但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心虚了。
范离那张英俊但令人憎恨的脸,鬼使神差的浮现在她眼前。
他敢吗?
趁着长姐与嘉靖帝决战之机,范离领兵攻大慈?
“楚军打到哪里了?”
白蓉揪住那名女官的衣领,又觉得自己太急,对方被打多少有些冤枉。
“咳,你慢慢说,楚军来了多少人,前方将士战损几何?”
女官出身名门,本就柔弱娇贵。
她捂着脸,泪眼盈眶十分委屈。
“没……没死人。”
“楚军只是驻军在边境线,没有攻入我境。”
“人数也不大清楚。”
白蓉愣住。
一问三不知?
她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这名女官骂道:“废物!因为你爹是大明兵部的官员,陛下才许你知兵事。现在你连基本的军情都探不明白,还有脸穿这身官服?!”
白蓉扬起手,又是啪啪一阵耳光扇在女官脸上。
女官被打疼了,终于不顾官体,‘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假的!”
“你们都是假的!”
“呜呜呜呜……”
“本小姐在家中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大慈说什么天下女子净土,你竟这般欺凌本小姐。”
“这官,本小姐不当了!”
女官一边哭,一边将官帽官袍脱下,当着白蓉的面摔在地上。
她泪眼婆娑道:“从今天起,本小姐回大明去,跟你们大慈一刀两……?!”
女官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心口一疼。
低头,只见白蓉本该纤细柔弱的右手,竟轻松刺进自己心口处。
她清晰的感觉到,白蓉的手精准捏住自己心脏。
“不……”
凭着不俗的修为,女官还能开口说话。
但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听见‘噗’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捏爆了。
疲倦感迅速袭来,伴随着无边的黑暗。
然后,她便如烂泥般软软的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水,被白蓉吸入口鼻之中。
这些年,白蓉不知吸食了多少血气。
但当众杀人还是头一回!
旁边的大内侍卫被吓得脸色惨白,更是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像一个柔弱无助的寻常女子。
“不……不要吃我……不要杀我……”
女侍卫语无伦次。
白蓉犹豫着,终究没有再出手。
饱腹感给她增添了些许勇气,脸上复又露出甜美的微笑。
“你刚才也听见了,她要叛国。”
“叛国者死,对吧?”
女侍卫果然命不该绝。
关键时刻,她也醒悟过来,赶忙点头附和道:“叛臣该死,圣主处事公断,属下敬佩,更不敢胡乱说出去。”
“很好。”
白蓉点点头。
她想了想,便命侍卫去传话,把大慈负责兵务的官员全部找来。
范离到底想干什么?
白蓉对军事一窍不通,只能问问专业人士。
但她想起刚刚被自己杀死的官员,心中又不免疑惑,大慈朝廷的女官们真的合格吗?
……
…………
楚慈边境。
范离揉了揉脖子,因为长时间仰视天相镜,脖颈肌肉酸得不行。
“二哥?”范纯表情凝重。
天相镜昭示的一切,早已经远超他预料之外。
但看自家二哥的脸色,似乎并不太惊讶?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范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范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范离笑着解释道:“我事先做过调查,大慈军队虽然都由女兵组成,但开国至今,凭着瑶光女帝的声望,招募女兵数量多达三十万众。”
大慈军三十万?
楚国卫戍军却仅有二十万。
人数上,范离处于劣势。
“三十万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