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么!?
“简直,天大的笑话!”
邬俊南浑身发抖,呼吸变得粗重:
“我这是警告你,你在拿邬家的声誉开玩笑!
“你接了那么多单子,如果到期不能完成,
“除了要赔付一大笔赔偿,
“邬家的信誉也要被你毁了!
“你到底,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所有的后果,我邬语彤一力承当,就不劳你费心了。”邬语彤笑着说道。
“你!你!”
邬俊南指着邬语彤,手指发抖:
“邬语彤,你要发疯,我可不陪你,
“从今往后,邬家主家与邬家分家彻底分离,你要玩火你就自己玩,你要去死你就自己死!”
“分家协议,如果由家主提出,要给分家家主足够的补偿。”邬语彤点了点头:“我要永州的那几家布坊,还有那几批江坡的布匹。”
“呵,补偿,
“好,那我就补偿你,我就看着你把永州的盘子玩烂,到时你磕头求我我都不会让你入邬家的门!”
邬俊南拂袖、转身,勃然而去。
邬语彤目送着兄长远去的背影,
忽然有一种“伸手入怀中,取出一个纸盒,抽出一根纸卷送入嘴边点燃”的冲动。
就像大夏天吃了一口冰镇西瓜,
或者大冬天的泡在温泉里,
说不出的快意。
第29章 燃得莫名其妙的学习热情
江坡
回到邬家主家后,邬俊南雷厉风行的召集人手,
于各大合作商行、金主的消息端放出邬家主家与邬家分家彻底分离的消息。
不论是内部、或是外部,
与邬语彤撇清关系的过程没有遇到阻力,
除了家中老父母些微不足道的抗议,
其他一切顺利。
但邬俊南心中,始终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到底在怕什么啊?)
(分家所有的好手全都在我这边,难道她还能自己一个人把那批单子给解决了?)
邬俊南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
(感觉心口闷得厉害,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他望着身边那些唯唯诺诺的下人,望着他们惊惧的眼神,
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邬语彤太冷静了。
冷静得完全不像一个玩火自焚的人。
她或许有很大的把握,完成那些单子。
那么多的单子,
别说邬家的分家,就算分家主家合力,也吃不下;
但如果真的被她做到了,邬家分家将会名气大振,
而毅然决然与邬家分家撇清关系的邬家主家,
会变成市井之流们茶余饭后取乐的谈资,
变成行业中引以为戒的对象。
邬家主家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而他好不容易在邬家树立起来的威信,或许会变得岌岌可危。
不仅如此,
他总感觉,目前邬语彤所做的事只是他所见的冰山一角。
或许在冰山完全浮出水面后,邬家主家的处境远远不止是变得艰难那么简单。
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了敲,脸色变得阴沉。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
“王管事,你去分家一趟。”
“属下需要做什么?”
一个身着管家服的人,转至他面前,
拱了拱手,神情敬畏。
“给分家的邬语彤送她要的补偿,
“就东仓库里那批发霉的布,懂了吗?”
“……是。”
“对了,想办法给邬家仓库的布匹泼点水,还有永州的那几家布坊,
“最好从下水沟取的水,懂了吗?”
“属下明白。”
“很好,去吧。”
望着下属离去的背影,邬俊南又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呵,妹妹……)
(没布,又没人,)
(你拿什么来跟我斗?)
——————
云凡今天老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抽出一支巴马天成,点燃,
在香烟燃尽的刹那,
他突然找到了导致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太好学了。
这几天学馆的七位学生,好学得异乎寻常。
其实最开始,在创办学馆时那些孩子有这么好学,他不会觉得奇怪的,
毕竟知识嘛,有用的东西他们会不想学?
云凡也和他们说过很多遍,
学这些知识,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它们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人避免大部分的灾难和痛苦,建设和谐友爱的家园。
身处社会的最底层,他们应该十分渴望改变这个世界才对。
然而,他们不想。
不想就不想吧,只要学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知识的伟大之处,
到时他们自然就会好好学、用心学。
可一年多了。
他们还是不想学。
没那个心。
自己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让他们好好、认真学点东西有这么难吗?
事实证明,太难了。
可能不论是在现在或是在古代,或者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又或者不同身份地位的差别,
小孩子都有厌学情绪的。
虽然他们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云凡能看得出来其实他们是不想学的。
不想学,学习进度就差了点意思,总不能把知识用填鸭式教育给他们硬灌下去吧?
那种方式培养考大学的好手倒是一灌一个准,但这儿的“大学”也不考这些啊。
他是要培养科研助手的,不是培养应试教育出来的“钳工”。
这个问题让云凡有过一段时间的苦恼,甚至连去城外收养流民孤儿的热情都有些消退。
但在今天——
他看到了什么?
以往坐卧不安、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小同学们,
此刻正一个个乖乖坐好,眼睛炯炯有神,用心做笔记,
更不可思议的是,以往几乎无人回应的上课提问,
他们居然会抢答了?
不仅会抢答了,
还举一反三了?
甚至还为了争论一道题的解法差点打起来?
要不是自己及时制止了那个抡凳子的男生,还捂住了地上那个高呼“云老师说了,真理万岁!”的孩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