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张建猛低下头,神情有些沮丧:
“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没了?莫非你以为,这次唐氏战部的任务失败,就算你我能安然离去,我去领死,你就可以找一个新的战部安身立命了吗?
“你错了,灵气爆发之后,金丹只会越来越多,如今我们蛮族稀缺只是因为和妖族连绵不绝的征战所以显得金丹珍贵罢了;
“你这样的货色,如果被人知道了前科,知道一个战部的战将被你害死,你猜在到处都是金丹修士的情况下,还会不会有人收你?”
“我……”
张建猛脸上出现了慌张神色: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在这个世界,无能,就是原罪。”
唐文广冷冷地说道:
“你想想,一个战部的律长,擅离职守,导致战部无功而返,别人会怎么说你?
“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屎棍!
“就算你是金丹修士,你有过这样的事迹,被传出去,
“除非你隐姓埋名去别的洲,否则只要在蛮族这片地盘,你永远抬不起头。”
“啊?唐、唐将,那我该怎么办?”
张建猛顿时有些慌了,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唐文广说道。
“只要你跟着我,听我的,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抬起头,重新做人。”
唐文广冷冷地说道:
“还是说,即便到了今天这地步,你还认为你凭着自以为是可以成事么?”
“我……”
张建猛跺了跺脚:
“我听你的,唐将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以后我死守唐将的命令,没有唐将开口,我保证一点幺蛾子都不出!”
“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对唐文广来说,一名得力的手下,强大的修为都是次要的,令行禁止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听调度,用起来恐怕比一名修为奇差的手下还要难。
(虽然局势崩坏得出乎意料,但彻底收拢了这手下的心,也算是能勉强挽回一点损失了。)
唐文广点了点头:
“我不想罚你,毕竟我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但你出了差错,作为一个统领战部的战将,我不能偏袒你,回去自己领罚。”
顿了顿,他又说道:
“至于怎么罚你,罚得多重,就看你在这次任务的表现,
“如果你在这次的拦截任务中立下大功,免了对你的惩罚也不是不行。”
“唐将……”
张建猛眼神变得湿润,他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我一定配合你,保证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好。”
唐文广点了点头,转身朝主将营帐中走去。
营帐门口,年老正皱着眉头,眺望着不远处损毁的灵石车,面露愁容。
“怎么了,年老,我们还没有输,为什么露出这幅表情?”
唐文广轻唤一声,将年老的思绪唤了回来。
“我是做不到你这么乐观的。”
年老回以苦笑:
“我就你这么一个传承人,眼看着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临老突破了元婴,也没什么意思,只想死后有个人能安安稳稳地给我送终,但……”
“放心吧,我说过,我们还没输。”
唐文广抿了抿唇,和年老一起步入营帐中,边走边说道:
“妖族那边,应该是有精通战部的高手,我只是大意,又加上张律长……
“哼,细算下来,我们也只是废了了一辆半的灵石车,人手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就算妖族战部有高手,我也不是弱者!
“兽死谁手,还未可知!”
第263章 收心(下)
这次唐氏战部被袭,让唐文广无比的郁闷。
因为这个战术的手法,实在和他之前对运输队的手法太像了。
被自己的战术吊打,那支运输队战果损失还比自己这个战术的始作俑者还要低。
从这点看,那支妖族战部的高手除了狡猾,还有一种天然的傲慢和恶趣味。
最重要的是,那高手一眼就看破了自己这个战术的弱点——
整整一律的人,三十多人的规模,即便自己这方有精通术法的法修,能用新生植物掩盖战部出现的痕迹,也不可能完全将灵力波动隐逸,
而且妖族的五感天生强于人类,能顺着撤退的战部留下的痕迹,轻而易举地摸到战部所在的位置。
这关键点被看破,这看似“万用万能”的战术,就变成了自缚手脚的昏招,再也不能起作用。
当对方的实力强于己方,又洞悉了己方的手段,阳谋的作用将会被无限稀释,变成鸡肋般的东西。
不过战部谋略,亦正亦奇,虽然阳谋最为稳妥,也最为有效,但也未必要一直抱着阳谋不放,适当的穿**谋使用,虽会付出代价,但却可能得到出乎意料的战果。
“年老,我有一个想法。”
唐文广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望着身前的元婴强者:
“我们接下来继续按原计划行事。”
“按原计划?可是我们的想法不是已经被妖族的战部识破了么,如果还按照原计划行事,只会徒劳消耗我们的战力吧。”
年老眼神中带着疑惑: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再怎么转移营地,他们也能摸到我们营地的位置;
“如果再被他摸来我们的营地几次,很可能会让我们损失惨重;
“就算我们转而回头对付偷袭的妖族强者,那名运输队的战将修为不弱,甚至比起普通的元婴还强好几分,至少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用多,我只需让她来一两次足以,我们完全撑得住。”
唐文广眼神阴沉,仿佛寒冬的深潭:
“妖族的那个识破了我战术的家伙,
“反制我们的战术激进又张狂无比,
“他本可以用更稳妥、更有效的方式破除我们的战术,
“比如派人反骚扰我们的战部,转而一边前进、一边求援,虽然慢一些,但未必不能赶在烈阳战部包围之前靠着掩护冲出烈阳战部的包围线路,
“但他却选了一个最冒险、最快速的办法,
“目的是什么?
“是用最快的速度,取得战果,
“不单只要摆脱我们的纠缠,还要灭了我们!
“由此可见,那家伙绝对是一个是一个高傲、自负的妖,
“贪功、冒进,是这种家伙身上必有的特点,
“我们只需要针对这一点……”
“如何针对?”
年老起了几分兴趣,望着唐文广问道。
“我们故技重施,但营地的战力在他们面前一步一步示敌以弱,让她每一次骚扰取得的战果都一点一点增加,直到她的耐心被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消磨,直到营地表面上的战力羸弱到了一定程度,
“他必定会升起‘一劳永逸’的念头,
“趁着我们偷袭的时候直奔我们的营地,
“当然,一名元婴、一名金丹,想一下子清除我们的营地不太可行,
“摸到我们营地的所在之处需要极高的灵活性,才能在我们偷袭的同时奇袭我们的战部,战部笨重、臃肿,不够灵活,他们带不了,
“所以他们偷袭我们营地的人必定要增加一位金丹,
“到时,在妖族运输队驻守的妖将会只有一名金丹和数量在三律左右的战部,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后方空虚,
“兵多而将少,加上妖族战部没有我们这么严谨的编制,凝聚力弱,
“而我们有一支奇袭的战部,还有一名元婴、一名金丹,哪怕是我们的战部以一敌三,妖族战部被冲击之下必然会散乱,
“如此我们就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我来拖住那名金丹,年老,你来负责摧毁妖族的运输车。”
说着,他取出了一枚翠绿的种子:
“其实之前我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们不一定要用完全摧毁运输车作为威胁妖族的筹码,
“我们可以用更简洁、更有效的方式——
“让他们的运输车瘫痪,
“哪怕妖族的队伍中有炼器修士,想要修复瘫痪的运输车,也不是容易的事,
“只需一次,就能拖他们很长时间。”
“可是……可是这样,我们的人会损失惨重,至少有一半的人会死,尤其是守营地的人……”
年老有些犹豫地说道。
“为了达成目的,必要的牺牲是难以避免的。”
唐文广脸色漠然:
“做这件事,
“守营地的人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