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元始天尊座下第九位弟子,佛门四大菩萨之一,被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逼到了这个地步——
倒也不至于感到丢人现眼、气急败坏,但这位不速之客,令他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我认得,佛门四大菩萨,两姓家奴嘛……别这么看着我,你是从元始天尊座下跑到准提那边去了,对不对?”
云凡见慈航道人一副怒目金刚相,笑着说道。
“……”
慈航道人不打算就着这个话题跟他继续聊天,便转移话题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拦我去路,还对我痛下杀手?你我是否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我就是专门来找茬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要么你老老实实地去死,要么你百般挣扎后去死,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却你干脆放弃抵抗,至少还能减少一些与我作对的绝望。”
云凡手中的伏羲剑轻轻举起,对着镜子上浮现的虚影作势欲劈,但那道虚影手中的杨柳枝也举了起来。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举着剑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捏着杨柳枝不敢轻易挥洒。
“打个商量如何?虽然不知我与你有何血海深仇,但往事已矣,我等还是应该着眼未来,你放我过去,我送你一身通天修为,如何?”
慈航道人幽幽一叹,语气真诚,听上去便觉得十足十的诚意。
不过云凡心中暗暗冷笑。
慈航道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
不但心肠又狠又硬,而且嘴里吐出来的话就每一句可信的,
且不说自己也看不上慈航道人许诺的那三瓜两枣好处,就说自己如果真信了他会给自己什么“通天修为”,恐怕过两天给慈航道人恢复了肉身,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通天修为,我不稀罕,我今天就是要你死,谁来了也不好使!”
云凡冷哼了一声,突然又说道:
“对了,方不方便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施主请问。”
“你到底是男是女?”
“佛本无相,万相由心,又何必纠结于男女?”
“你男女不分,活成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意思?”
“你寿元百年,如若蝼蚁,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牙尖嘴利,你怎么不下拔舌地狱?”
“我曾立誓若不能普度众生,便永不成佛,如你一般的痴愚之辈多如繁星,如不能度了你,如何普度众生?”
“你这张嘴,可不比黄龙真人差了!”
云凡呲了呲牙,始终没人找到出剑的时机。
哪怕相互之间都快骂出火星子了,这个慈航的气机却依旧心平气和,仿佛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仙人就是如此难缠,即便是云凡,对上了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还要始终能保持心如止水、气定神闲,像慈航道人回敬的那些话,换了一个人心里难免都会产生几分愤怒,
只要被挑起了情绪,人就有了破绽,这点不论是仙人还是凡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慈航道人出现了破绽,云凡必定会毫不犹豫、雷霆万钧地出手;
反之,如果是云凡出现了破绽,慈航道人也会将“杨枝甘露”牌“失智弹”给甩出来,打云凡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云凡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破绽,甚至心情还行,还觉得慈航道人的捧哏捧得还不错。
“你见过黄龙真人?”
见云凡稳如老狗,慈航道人又开口,试图打开话匣子。
话越多,动脑子越多;
动脑子越多,破绽就越多。
“见过。”
云凡缓缓地说道:
“不过,他已经死了很……”
话未说完,他手中的伏羲剑便斩了出去,慈航道人手中的杨柳枝也几乎同时轻甩,二人皆有忌惮,一个担心对方手持利器太强,另一个担心对方用“灵识武器”,所以二者同时默契地退开,又恢复了对峙状态。
“卑鄙!你竟然偷袭我!”
云凡咬牙切齿地说道。
“……”
慈航道人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
大家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你也好意思说我卑鄙?
不过,就这么一直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心情急迫的是自己,面前这个来历不凡的年轻人心里恐怕一点都不急,就打着和自己拖时间的念头,
尽管不知道这年轻人在这儿浪费自己的时间有什么意义,但这年轻人的举动,也确实令自己感到十分头疼。
破局!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打定了主意,慈航道人开口说道:
“你我如此相互对峙,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头?不如这样,我与你打个赌赛:
“我有一件宝物,名唤为‘琉璃玉净瓶’,你若有本事,进我玉净瓶中后能再跳出来,算你赢,再不用动刀兵苦争战,我不再对你要守护那人出手,还会在今后答应你三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当我是傻逼?”
云凡都惊了,这可是孙猴子的待遇——你把我当猴子?慈航道人莫非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看【西游记】的?
而且这种老掉牙的技俩,也就只有那石头脑袋猴子才会中招好不好,正常人谁理会这种无理要求?
“咳,或许确实有些不妥,但我却觉得此法甚妙,不然我们要对峙到何时?”
慈航道人无奈道:
“若你有更好的念头,也大可提出,何必咄咄相逼?”
第655章 三身
这个拿剑的家伙不好骗。
这是慈航道人对云凡的第一印象。
从这个拿剑的家伙先前的表现来看,这样的人阴险、狡诈,性格浮夸,这样的人一向自负、自大,如果还很聪明、不好骗的话——
那就让他制定“游戏规则”,让他来布局骗自己。
聪明的人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聪明的棋子,未必会是一个聪明的下棋人。
“我就喜欢一直对峙下去,你管得着吗?”
云凡手中伏羲剑稳如磐石,嘴角冷笑,心里如古井无波。
“你这又何苦?”
慈航道人装作一副无奈的表情,同时心思电转,试图猜测云凡的目的:
“你既然知道昆仑镜的威能,想必也是知道昆仑镜的玄妙之处,想来一路寻找至此,是发现了宝物的动静,想据为己有的吧?”
“……”
云凡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猛地一惊,脸上又出现了严肃的表情。
“方才那一刻,你的心防出现了破绽,若我方才出手,想必你早已中招,我本无意与你为敌,现在你相信我的诚意了么?”
“……哼!”
云凡脸色难看,目光阴晴不定。
“宝物有灵,择明主而从之,你若与昆仑镜有缘,昆仑镜赠予你也无不可,但你若与昆仑镜无缘,纵使你百般算计,最终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这又何苦?”
慈航道人循循善诱,仿佛在劝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到我手里,便是我的,哪有什么有缘无缘之说?”
云凡冷哼一声,目露不屑神色。
“你我如此僵持,你就不怕此间住处的那位钟管事,或是与你同行的同伴找了来?”
慈航道人成竹在胸:
“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来这里,打的就是独吞宝物的主意吧?”
“什、什么独吞,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云凡表情微变,眼神变得不善。
望见云凡的反应,慈航道人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邬家来了一批客人,祂的目标正是这批客人的其中之一,祂能感受到那人对过去有着极其深刻的执念,正是最适合昆仑镜的寄宿目标。
祂原本以为这个手段高明的聪明人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波动与敌意,所以前来拦截自己,但没想到他的目的却是来夺取昆仑镜,也就是说……
此人的地位,必定是在祂的目标之下的。
“你我二人如此僵持,若是时间长了,必定会惊动这里的人,若是被你的同伴发现了,赶到此处,宝物还有你的份么?”
慈航道人见云凡的脸色变了,心知已经达到了目的,便趁热打铁:
“我达不成我的目的,你也与昆仑镜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你待如何?”
云凡阴沉着脸,语气不善。
“你我二人划出个道来,做个赌赛,规则可由你定,彼此分出个高下,输的那一方就做出退让,如此皆大欢喜,也不伤了和气,岂不美哉?”
慈航道人轻声说道。
“赌赛?好!”
云凡仿佛终于做通了心理建设工作,咬牙道:
“但我又如何得知你会履行诺言?”
“……我又如何能向你担保?”
慈航道人无奈苦笑:
“你大可以制定一个你我败后不得不履行的赌赛,全看你本事。”
“这样的赌赛,有意思……”
云凡愣了一下,开始苦苦思索,目光不断在四周游移。
此时的云凡看上去神思不属,最是适合偷袭的时机,慈航道人原想趁机挥洒“杨枝甘露”,但能说服面前这年轻人着实不易——
祂和这年轻人一样,都不愿将这里的事曝光令众人知晓,那些客人的性子如何,祂不清楚,但她知道现在江坡的邬家是谁说了算:
尽管一直被扼制灵石的补给,但那只是因为江坡的大齐七星真的很缺灵石,各个部门都需要灵石作为研究以及各项设备的基础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