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气得牙痒痒。
“庄龙师伯说……
“‘剑法应如朝阳东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少年人,应大海扬帆,迎风斩浪,不应去学那暮气沉沉的剑法,平白失了锐气。’”
安夏抬起头来:
“徒儿亦是如此认为,吾辈生,生有所信;吾辈死,死得其所。不苟活而生,唯信念而死!”
“……
“既然你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了,
“我再劝你,岂不是枉做坏人?”
云凡冷笑一声。
“请师傅成全!”
安夏单膝下跪,右手持剑,左手落于膝上,眼神坚定,有若天上繁星。
“我成全你什么?
“你若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便去做好了。”
云凡一口将最后一支烟吸尽,长长一叹。
“谢师傅成全。”
“……
“入门试练在什么时候?”
云凡轻弹烟灰,漠然问道。
“明日。”
“任务是什么?”
“……护送俗世皇族的一路商队。”
“哦,知道了。”
云凡将燃尽的香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径直起身,朝着石屋走去:
“既然回来了,就继续练你的剑吧,他教你的是《卧龙剑》?”
安夏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
云凡是怎么知道庄龙教给她的剑诀,是什么剑诀?
“……是。”
“练吧。”
漠然丢下两个字后,云凡回到他的石头屋,
“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将安夏的视线完全隔绝。
“不过是个连凝气都没有的普通人……”
安夏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再次飞身上鹤,朝着百剑峰的方向飞去。
“对了徒儿,如果你一定要走‘雷之剑’的路数,我这有一本……”
石屋的门突然打开,
云凡拿着一本有些老旧的古书,
眼睁睁地望着安夏骑着飞鹤,
朝着百剑峰义无反顾地飞去。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发牢骚般地骂了一声“淦!”,
又转回身去,关上屋门。
随后,
石屋中传来了一阵似幽怨、似诅咒的歌声:
“宝批龙,大不同,半夜起来擦口红;
“宝批龙,大不同,画了眼睛戴美瞳;
“宝批龙,大不同,穿起裙子骗儿童;
“宝批龙,大不同,削尖下巴当网红…”
……
次日
坐在云鸟上的云凡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安夏神采奕奕,眼睛好似有光芒。
二人驾驭坐骑,在飞鹤宗的上空徐徐飞行。
飞鹤宗九峰,星罗棋布,以炭笔相连,外型与北斗七星大致相似。
贴着“北斗七星”的勺柄,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为这九座山峰输送着生命最或不可缺的基本元素。
顺流而下,是一大片说不上名字的、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随风摆动,宛若一片绿色的海洋;
两边不时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空地,空地之上是燃着袅袅炊烟的村落,
有时还会有一两个湖泊,水波嶙峋,不时有鸟兽在湖边栖息;
不过大多数时候二人见到的都是横断的山脉,横横竖竖,将这片土地分割。
飞行近半个时辰,二人面前才出现了第一座城池的轮廓。
“永州城。”
云凡感慨叹了口气:“若非乱世,恐怕这城市算得上东南重镇了。”
“乱世?
“师傅,我不明白。”
安夏转过身来,满眼的疑惑。
“你不需要明白,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云凡自然没兴趣和安夏解释什么正邪大战、妖魔大战,
当今九洲虽时有小摩擦,但大致一片祥和:
各宗各派实力相差不大,相互牵制。
最大的那个宗门又是个喜欢劝和的性子。
这时候跟安夏说这些,估计安夏会以为自己疯了。
“差不多该降落了,
“徒儿,我们下去吧。”
云凡按住身下的大鸟,朝下飞落。
“诶?
“师傅,我们不是直接飞进城里就好了吗?”
安夏忙不迭的跟上,朝近在咫尺的城池望了一眼。
“如果你不想被箭射成刺猬的话。”
云凡嗤笑一声:
“你不过才筑基,就算用灵力化为护罩挡箭,
“你又能挡多少箭?
“如果你真想去迎风破浪,试试你的极限在哪,我也不拦你,
“不过我连凝气都没,就不陪你去送死了。”
“哦……”
安夏点了点头:“那师傅,要到什么境界,才能于城池之间来去自如?”
这问题问得云凡牙疼,
他朝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望了一眼,斟酌了一会,说道:
“凝脉不行,护壳太脆。
“金丹的话,如果只想在城池走一个来回,且没有遇到城中的高手拦路,那大致是没问题的,
“当然如果一直当靶子给别人射,也撑不住多久。
“元婴的话,箭矢的影响就不大了。”
说话间,二人已降落在通往城池的官道上方,双双落地。
第8章 邬家
不远处便是永州城的城门,
从宽敞的城门透过去望,可以望到官道与一条青石板长街相连,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将飞鹤与云鸟各自原路驱回,
朝守城士兵递交了属于飞鹤宗的通关文牒后,
云凡带着安夏,轻装简从,踏入了永州城内。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的正中央,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就着商贩讨价还价的;
初看时,还觉得这永州城几乎可与国之重镇相媲美,
但细细望去,依稀能在繁华与热闹的缝隙之中,窥探到几张面黄肌瘦的面孔,
此刻正躲在这繁华城市的阴暗角落,冷漠的望着这人来人往的烟火气息。
“两位,是飞鹤宗的真人吗?”
正行走间,一个身穿管事长衫、脸上满是疙瘩的人,
合拢着双手,一边躬身,一边朝着二人走近。
云凡朝着安夏望了一眼,
安夏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