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干久了就想打牌。
云凡现在就想做点什么。
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不论什么时候做都不晚的事——做教育,
如今也遇上了空前的阻力:
那几个学馆的小孩,
满脑子只想赚钱。
人怎么可以这么庸俗、这么肤浅?
云凡很苦恼。
要不……
还是直接填鸭式教育,把他们培养成工具人算了?
正当云凡坐在空空荡荡的偏院,
暗暗在心里打着大逆不道的主意,
偏院门口忽然出现一道窈窕有致的身影。
“云仙长。”
邬语彤轻移莲步,
走了过来,
在他身旁坐下,
身子微侧,
任三千青丝挥洒,
笑颜如花:
“云仙长,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开心?”
云凡一愣,
转头朝邬语彤望去,
目光越过那快被撑破的青色薄衫,
望见她怀中似乎抱着一部有些厚重的册子,
册子上写着他的亲笔字迹:
《数学》。
“咦?这书怎么会在你这里?”
云凡望着邬语彤怀中的数学书说道。
“这个……
“是我和秀秀借的。”
邬语彤将怀中的书抽出,
在云凡面前晃了晃,
连带着她快被撑破的薄袍下那两条活蹦乱跳的大白鱼也跟着晃起来:
“我觉得上面的知识很有趣,
“如果云仙长有空,
“可不可以教我?”
“这,当然可以!”
云凡大喜,
虽然邬语彤年纪比那几个小屁孩大得多,
但学习这种事是不分年龄的,
顶多就是邬语彤平时比较忙,
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总好过完全不想学习只想赚钱的态度了。
“云仙长是在为什么事担忧呢?
“或许我可为仙长分担一二。”
邬语彤又说道。
“还不是学馆那几个孩子……唉!”
云凡叹了口气:
“本来想说把那些孩子从永州接过来,
“我又离了飞鹤宗、离了永州,
“我可以将心思放在好好教导那些孩子学文化,
“没成想他们一个个只想挣钱!
“如此肤浅……
“果然,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或许学习这件事也是讲天赋的,
“没天赋的人只会半途而废吧。”
“云仙长,
“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邬语彤正襟危坐,
俊俏的瓜子脸上浮出几缕笑意:
“请问云仙长,
“如果一个人在沙漠,
“快要渴死了,
“结果发现了一口井——
“你跟他说再走百里就有绿洲,
“但必须离开这口井,
“你觉得他会冒着在路上渴死的风险,
“离开这口井去寻找虚无缥缈的绿洲吗?”
“……或许不会吧。”
云凡摇了摇头:
“但,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满足于眼前……
“如果那口井枯干了怎么办?
“不拼命走出沙漠,这一辈子都毁了。”
“可是云仙长,
“您终究不是他们的父母,
“他们对您也没有来自于血浓于水的信心,
“所以他们面临着两大难题。”
邬语彤指着手中的数学书,
冲着云凡轻轻笑了笑:
“他们不敢确信你能陪他们走到最后,
“也看不到这些知识是否有真实的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您手中有水壶,
“可以保障在接下来的路上的生存需求,
“也确切看得到绿洲,
“而他们一无所有,
“也不敢相信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他们只能拼命的抓住眼前。”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来,
指着她胸前几乎要将青色薄衫撑破的宏伟:
“而我,之所以对这些知识有兴趣,
“除了我本身背靠邬家,
“不会因衣食住行而惶惶不安;
“还有亲眼目睹了云仙长制作的神奇的机器,以及云仙长明明没有修为,当日却凭着一件物事击杀了一名凝脉的邪修——
“我有水壶,也看得到绿洲,
“所以我有兴趣到沙漠的另一边看一看,
“那些孩子一无所有,
“又如何敢离开那口井呢?”
“……”
云凡怅然良久,
叹了口气:“原来问题出在这。”
“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
邬语彤将数学书埋在胸前:
“经义诗集,那些做人处事的道理对快要渴死的人又有什么作用呢?
“但贫困潦倒之人也不乏用功读书者,
“为的可不就是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