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水在动!”
李清霖立刻反应过来,在铃蟾的动态视野下,快速找到了水流流动的源头……
靠近井底的地方,有一块裂缝!
两边狭窄,中间略宽,如同梭形,整体有近乎小臂般长。
铃蟾谨慎的并未靠近,而是在井壁对面,遥望着缝隙。
不久,一丝丝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快速从缝隙那边游过。
一串气泡升起。
“好家伙,原来细鳞鱼躲在缝隙那边!”
李清霖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水井,似乎连通着什么?地下暗河?”
“缝隙的对面,是什么地方?”
“有古怪,王宅这些早已废弃的水井,究竟是用来干嘛的?!”
李清霖沉思片刻无果。
却见缝隙那边的银光,一团团的打着搅,不知有多少只细鳞鱼,看得铃蟾眼睛都直了。
但这些细鳞鱼似乎颇有灵智,隐隐察觉到之前在水井死了一个同伴,十分谨慎,久久不游动至水井这边来。
但这根本难不倒李清霖。
屋内。
躺在床上的李清霖翻身而起,将刚才从铜炉中清扫出的饵料混着冬虫排泄的粪便,再将自己吃的糠饼,撕下一小块,捏碎后一起混匀。
片刻后,铃蟾重新入水,嘴里却卷着打窝的饵料。
缝隙边缘,铃蟾舌头探出,饵料立刻在水中溶解漂浮。
随着时间流逝,饵料的香味和细小颗粒,逐渐流动到缝隙之中。
几尾细鳞鱼在缝隙那边徘徊了会,终于抵挡不住打窝的诱惑。
一点一点,小心游到了水井中。
“这些细鳞鱼有点聪明,但不多。”
李清霖心中一喜,控制着铃蟾藏在水草之后。
一只,
两只,
三只……
等了片刻,直到饵料快要被细鳞鱼吃尽,细鳞鱼隐隐察觉有些不安,警惕的逐渐朝缝隙游去时。
铃蟾动了!
舌头一卷,快若离弦,滴答着粘液的舌头瞬间卷住一只细鳞鱼,拉入嘴中。
其余两只细鳞鱼受惊,正要逃窜。
铃蟾以惊人的速度从原地飙摄而出,左右两只粗壮的前腿,狠狠拍在两只鳞鱼的头上。
一瞬间,鱼头都向里塌陷几分,细鳞鱼立刻晕了过去,被铃蟾死死按在井底的淤泥中。
缝隙那边,本还打搅的细鳞鱼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散去。
嗖!
嗖!
无需咀嚼,接连两只细鳞鱼入腹,被铃蟾超强的肠胃迅速消化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流淌过铃蟾身体,甚至让铃蟾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有种吃撑了的感觉。
看着最后一只似乎要苏醒的细鳞鱼,铃蟾的瞳孔扩张,没有犹豫,再次一口吞下!
轰隆隆!
铃蟾的细胞、肌肉快速分裂重组,暖流横冲直闯。
铃蟾的进度程度再次攀升,快速冲到40%,甚至还有余力。
铃蟾本就粗壮的四肢更是大了一圈,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疙瘩蠢蠢欲动,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分身反哺,心蟾泵动。
李清霖控制铃蟾浮上水面,再次找了个窝冬眠后,意识回到本体。
便察觉到,一股股气血钻入、存储至血囊中。
竟有整整三十缕气血,差点把全部血囊都装满了!
李清霖大喜过望。
“一波肥啊!”
第18章 突飞猛进
时间飞逝。
一个月后。
王宅正门外,宽阔的街道上,车马盈门,人流攒动。
更有十多匹高大健硕的战马,身披马鞍,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皮毛极有光泽,一看就是被照料有方。
马匹,尤其是这种上等战马的价格可不便宜,一匹都抵得上外城良善之家,一年的盈余!
有官府的衙役、小吏,穿梭在战马和人群中,记录着人员名单。
王管事、余鸢罕见的聚集在一起。
而在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披深红丝绸大袄,风韵犹存的妇人。
此女,正是王宅的大少奶奶,贾氏。
一介女流,便将王宅里里外外管理的井井有条。
而此时,她一脸担忧的对马上的青年叮嘱:“羡儿,拓荒役极为危险,你一定要好生听从余伯的话,切不可耍小性子,又去做寻仙问道的荒唐事!”
却见这青年一袭白衣,目有精光,仪表堂堂,腰间挎着宝剑,背后负着马射弓。
胯下战马侧边,居然还系着书卷、画笔。
似乎此行不是去服役,而是游山玩水去的。
王羡哈哈一笑:“母亲,我省得!”
“小姐莫要担忧,有我在,少爷定会安然无恙。”
余鸢一步踏出,眨眼间掠过数米之远,出现在战马之上,一勒缰绳,信步踱到王羡身边。
见到余鸢,贾氏这才放下心来。
王羡打小顽劣,倒不是说飞扬跋扈,而是向往求仙之道,不知拜了多少耍把戏的江湖下九流为师,隔三差五就想往城外跑,说是去寻觅仙山。
若不是有专门的护院武师看护,何需拓荒役?
他自己早就去拓荒了!
大姜律令,上及皇胄,下及白丁,十六成年之后,首次必须服拓荒役。
不可避役、逃役、代役!
若有发现,必定株连九族!
这条律令是刻进大姜万千黎民百姓骨子里的信条。
无人敢违背。
本月的拓荒役,官府的典吏早就将户籍中年满十六岁的名单下发至各个街坊,由下治官员或集长核实。
王宅毕竟乃内城的大家族,势力强盛、枝繁叶茂,官府也得给几分薄面,亲自派人前来召集。
街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李清霖和几名佃佣在搬动着战马所需的粮草,将其送上马车。
却见李清霖似乎有些怕冷,穿得格外严实,脸上还有些未洗干净的炭灰,整个人显得黑黢黢的,好似藏于鞘中锈剑。
只是他偶尔看向服役队伍前列,目光中掠过一丝精光,为其增添几分锋芒。
在服拓荒役的队伍中,除了王宅本家外,还有不少武师、佃佣。
佃佣卖身于王宅,命契系于他人,户籍自然也归入了王宅,一样是要服拓荒役的。
而其中,却有李清霖的一个熟人……
阮启。
“小刘,你放下吧,我来。”
李清霖叫住满脸大汗的小刘,将一袋喂马的精细豆子,大步背运上马车。
“你小子力气挺大的,百多斤的粮草,说搬就搬?!”
马车上,押送粮草的随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李清霖。
李清霖笑着回道:“嘿嘿,校场的伏武师,都说我天生蛮力!”
经过李清霖这一个月的有心宣传,外院许多人都知道他天生蛮力,甚至有伏武师背书!
李清霖早晚会揭露自己暴涨的实力,自然是先给众人提前打个预防针,有所铺垫为宜。
此人了然点头:“怪不得,好生练武,莫要荒废了。”
李清霖拱了拱手,又搬运了几袋粮草上车。
袋子应声落下,车轱辘顿时沉了沉。
“谢了霖哥儿。”
小刘面色苍白,十指被勒得发紫,此刻对李清霖拱手致谢。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刘之前挨了王管事几十鞭子,去了半条命。
但王宅不养闲人。
小刘的伤势还没好利索,便已经重新安排了差事。
粮草搬运的差不多了。
小刘小心从怀里取出两块用干净花布包裹的干粮,跑到服役队伍中,阮启的面前。
“喏!阿启,伱带在路上吃。”
阮启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分神,慢了半拍才接过。
“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