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霖打开竹笥。
米象被铃蟾龙卷风般吃进腹中。
随着食物的逐渐消化,铃蟾的进度条,顿时变为3%
这只铃蟾也隐隐强壮了几分。
“可惜了,随着铃蟾的成长蜕变,普通的米象、蝇蛆、蛾类,提供的养分越发不足,除非是蟋蟀这些体型更大的昆虫……
小半盒米象,才堪堪提供了1%的进度,我还朝里面垫刀了不少。”
李清霖叹了口气。
一股淡淡的热流突兀的从李清霖的心蟾中出现,涌动到一处血囊之中。
“吸收!”
李清霖收束心神,勉强控制血囊闭合,将这股储存的精血逼出血囊,流向四肢百骸。
“抓紧锻炼!”
李清霖开始在院子小跑起来,当身体活络开来,便做着自重健身,甚至抱着井口石做箭步蹲。
百十来斤的井口石,只是让李清霖微微感到吃力。
半个时辰后,精血被身体完全吸收,李清霖这才缓缓停下。
此时已算是寒冬,院中更是寒风刺骨,但李清霖身穿薄薄的衣裳,却丝毫也不觉得冷。
反而四肢躯干热乎乎的,犹如泡着温泉,尤其从关节、骨缝中,不时传来淡淡的酥麻感。
这种逐渐变强的感觉,真令人着迷。
短短两天下来,李清霖已经逐渐搞清楚自己心蟾的妙用,甚至能粗浅的控制心囊闭合。
心蟾本身不用多说,运血能力及心肌强健度,远超常人。
而其上生长的血囊,更是让李清霖犹如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今的血囊,共计三十六个,都可被自由闭合。
关闭时,存储精血,可做关键时的余力。
开合时,流转全身,不仅可滋养躯壳,还能缓解疲劳、提高耐力……
这两日,李清霖多次喂养铃蟾,一共反哺出四缕精血。
李清霖并未存储在血囊中,而是统统炼化吸收。
当务之急,是以激进勇猛之势快速成长起来,而非一味的迭甲。
其实,李清霖的肌肉力量并未提升太多,毕竟两日时间太短。
不过却修复了历年来的亏空、弥补稳定性,更是将一些暗伤及关节的磨损消除。
换句话说,心蟾激活前的李清霖,一身力量只能发挥十之五六,而此时,却能发挥近九成。
神经及肌肉的募集能力,大大增高!
“自重锻炼的效率太低了,消化一缕精血都要花费半个时辰。”
“往丰县中有大大小小的道馆、武场,乃至王宅都有护院校场,也不知那些武者所修的功法、养气法,能否提高消化气血的效率。”
“我记得……王宅的外院校场,是可以花钱进去习武的,虽然传授的只是不入流的功法,但也要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
大姜广铸通宝铜钱,统一度量衡,推及商贾贸易。
一枚为一钱,十钱为一贯,十贯才为一两!
李清霖一个月的例钱才十钱,八两银子需要李清霖不吃不喝攒六年多!
“功法啊功法……”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想学功法,对于穷人来说并不容易。
李清霖站立原地,沉思良久。
获得功法,彻底利用他的分身优势,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他目光一沉。
“明日就要探亲离府了,我李清霖,莫非又要啃老了?”
……
翌日。
王宅中院,一间特制的保温房堂屋内。
李清霖、驴脸等几个养虫佃佣安静的站在堂下。
几只‘大河罐’摆放于阴暗处,大河罐罐高尺半,直径二尺,内垫三合土的底。
外面则是用沙土裹着枯树皮沾湿后层层迭起。
这些大河罐,便是这批虫卵孵化、乃至幼虫成长的器皿。
马大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鬓角微霜,有些驼背。
李清霖听说,马大师早年间也曾在往丰县一家道馆习武,只可惜资质平平,并无太大建树。
这才转而钻研养虫之法,却反而成了材。
此时,
马大师挨个挨个仔细检查完罐子,又抽样挑选了几粒虫卵,最终在驴脸等人忐忑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成色还行,成活率应当不低,算你们这几个月上心了。我会如实给王管事反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长吁一口气。
马大师这人有些刻板,虽然不曾故意为难养虫的佃拥,但却是有错必究,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除了还躺在床上的小刘,之前还有几个佃拥都在他这里吃了挂落!
驴脸等人对他,是又畏又怕!
“秋虫养完了,还有冬虫!听说你们要回家探亲,刚好,等你们回来了,冬虫也该运到城了。”
“出去吧。”
马大师一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回家了!”
“回家了!”
“走走走,先领例钱,再回院子拿东西走!”
驴脸等人一出堂屋,顿时精神起来,眉飞色舞。
李清霖也是松了口气。
然而不待几人去账房,便见一个模样普通,身材小巧玲珑的丫鬟,似乎是踩着点的赶来,叫住了众人。
“诺,伱们几个!”
李清霖的目光,停留在丫鬟手中托着的一个钱袋上。
心中突然泛起不好的念头。
丫鬟点点头,数了下人数,这才微微仰着头,有些居高临下道,
“王管事体谅你们,免得你们跑账房一趟,特地让我把例钱转交给你们。”
“拿好吧!”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片刻也不想耽误的转身离去。
“他个龟孙,怎么就二十四钱?还打了个八折?!还有六钱呢?!”
驴脸一数钱袋中的铜钱,先是愣了下,继而涨红了脸,一只手死死抓着钱袋,另一只手攥紧了拳。
其余人也是或怒或惊。
但,没人敢出头,去朝王管家讨个说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是卖身为奴的养虫佃佣,而王管事是被赐下王姓的三代老奴!
亲疏有别,尊卑贵贱!
他们敢闹事,先不论道理对错,打三十大板再说!
李清霖压下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
“这老王八不让我们去账房,就是想中饱私囊,从中克扣,走个阴阳账簿!”
“我们若是不识相,怕是连中院都走不出去。”
目光流转,便见中院目之所及处,都是壮硕的家丁、护院。
“哼,走!”
众人顿时再无归家的喜悦,各自回到院子,三两下打包好行囊,朝王宅的后门走去。
几名护院把守在后门。
见李清霖等人前来,护院向前一步,开始核实众人出府的手令,挨个检查行囊中的事物。
抖动衣裳,翻开每一个侧包。
将糕点掰开,细细检查中间的夹心。
打开书信,大致浏览文字内容……
片刻后,一名护院点头,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可以了,去旁边的暗室净身检查吧。别害怕,只要你们不带不该带的东西,很快的。
甚至,你们还会喜欢上的……”
李清霖几人面面相觑。
走进暗室,李清霖便见里面有位瘦高个,立于盥盘前,正满脸平静的洗手。
“真让人片刻也停闲不得。”
瘦高个有些无奈,目光看过李清霖几人。
他伸出格外纤长的手指,好整以暇的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整体皙白的手套。
缓缓戴上……
冰冷的声音传来:“谁先来?”
李清霖眼角抽了抽。
片刻后,暗室中传出有些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