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扒拉掉男人的手臂,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让她抱着男人手臂睡觉,也做不到。
最终只能闷闷不乐,侧着身子,恶狠狠的瞪着厉南霜。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抓着男人的手臂……清醒后的染轻尘又做贼心虚的将手松开,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男人手臂的肌肤上。
内心几番挣扎后,她稍稍挪了挪位置。
确定男人已经睡着,她又慢慢腾腾的支起身子,上半身探向厉南霜位置,试图将少女的胳膊拉开。
但拉了几次没拉动,最终有些气馁的作罢。
不要脸的混蛋!
染轻尘内心把厉南霜骂了几百遍。
就在这时,她感觉脖颈下传来一阵阵热意。
低头一看,顿时红了脸颊。
原来在扯厉南霜手臂的时候,她身子太靠前,不慎轻压在了男人的脸上。
而沉睡中的姜守中每呼吸一次,从鼻息中呼出的热息便透过薄薄的衣裙打在她的弧度肌肤上……
染轻尘几乎要晕过去。
甚至有一种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支撑的手臂正在渐渐消失力气……
身体慢慢下倾,压在男人鼻梁上的部位……几乎开始坍塌。
好在她最终还是凭着最后一股力,回到了自己睡觉的位置,不至于当场出糗。
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感觉像是做了贼似的,黑夜里的脸蛋烫的厉害。
半响,恢复理智的染轻尘悄悄给了自己脑袋两拳。
“真是笨蛋!”
也不晓得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
两天转瞬而到。
这两天姜守中三人依旧奔波在锦瑟榭或其他地方调查监视,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戴猴子面具的人,始终没有线索。
独孤落雪果然“如约”而至。
“不需要强行带我走,我会跟你去的。”姜守中主动说道。
独孤落雪语气平静道:“你可以依旧伪装自己的身份,我不会拆穿你,只说你是我的一个朋友。”
姜守中轻轻点头,对染轻尘二女说道:“我们暂时先分头行动吧,我继续调查猴子面具的人,你们先去跟踪单东川,记住,只需要跟踪,别打草惊蛇。”
二女点了点头,离开了小院。
……
姜守中跟随独孤落雪来到论道之地。
然而他却发现,论道的场地依旧是古梵寺内,只不过从之前的偏殿,换到了更为宽阔的主殿。
望着熟悉地点,姜守中不自觉想起谢谢姑娘。
也不晓得那女人还在不在这里。
……
佛堂内,正在打坐的洛婉卿长吐一口浊气。
周身九朵金色莲花缓缓摇曳,如蜡烛般忽暗忽明。
她低头望着平坦的小腹,再看看周围幻影而的莲花,喃喃道:“看来,得再大一次肚子了。”
第238章 女夫人二次溃败
佛堂大殿内,已经来了有不少人。
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身影。
有长公主周琬月,有郡主周璎茉,还有姜守中前两日在锦瑟榭流水台,见到的那位花魁柳无絮。
对方一袭流光溢彩的长裙,面戴轻纱,宛若一朵柔弱的百合。
此刻正与旁边的友人随意攀谈。
除此之外,青州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在,包括那位叫张福旺的商贾,肥胖的身躯格外引人注目。
张福旺挤在宽大的椅子里,色迷迷的眼睛打量着大殿内的女人。
甚至偶尔瞥向周琬月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男女的色欲,可谓色胆包天。
而今日与独孤落雪论道的人,姜守中也熟悉。
竟是那位密宗佛母。
对方一身红黄袈裟,圣洁而美艳,此时正静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阖。
姜守中与这位佛母,并未直接见过面。
但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委托江漪调查过对方,后来通过谢谢姑娘得知,此人与洛洺堂有过合作。
没想到对方如今又来到了青州。
在路上,独孤落雪就告诉了姜守中,今日论道的话题乃是密宗中的双修。
佛母是为了传播密宗双修之术。
而独孤落雪是为了禁欲。
想想倒也魔幻,身为佛家的佛母提倡双修,身为儒家的女夫子倡导禁欲。
“让诸位久等了。”
独孤落雪轻启朱唇,语气温婉如水,朝着众人盈盈施礼。
面对这位享誉盛名的女夫子,在场众人都不敢怠慢失礼,就连张福旺也收敛起几分冒犯轻浮的目光。
原本静穆庄严的佛殿,在素雅寡欲的女夫子进来后,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感,将那份神圣与清静推向了极致。
独孤落雪依旧以古儒礼仪的跪坐方式,面对着佛母。
两人之间隔着一尊金身大佛。
姜守中则坐在商贾张福旺的旁边,虽然和独孤落雪一起到来,但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姜守中不晓得独孤落雪让他作陪的目的是什么,也懒得猜测,反正他不打算开口,正好借这个机会,打量观察着佛殿内的众人,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单东川既然是某个组织的人,说明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身份都不低。
或许在这里就有他的同伴。
“小子,我好像见过你。”
身旁张福旺忽然笑眯眯的打量着姜守中,“三天前在流水台,你小子好像也在是吧。”
姜守中笑着点头:“能让张老板认识,姜某三生有幸。”
“混哪儿的?”
张福旺侧着身子问道,特制的宽大藤椅在他过于臃胖的体重下咯吱吱响动。
姜守中脸上露出一丝腼腆:“从凤城过来,做点香料的小生意。”
“难怪瞅着眼生。”
张福旺笑道,“不过能去锦瑟榭那种地方,生意想必不小吧。”
姜守中谦虚道:“就是小买卖而已,主要是听闻柳姑娘大名,想着若是不见一面总是有些遗憾的。”
“哈哈哈……”
张福旺笑了起来,指了指姜守中,“那你可太亏了。”
姜守中苦笑:“亏倒是没觉得,只是听闻柳姑娘即将找一位郎君做入幕之宾,心里总不是滋味。唉,也不晓得柳姑娘为何要这么做。”
“别气馁啊。”
张福旺肥胖的大手拍了拍姜守中肩膀,笑着说道,“柳姑娘还没确定是哪位如意郎君,说不定就是你啊。这女人啊,心思很难猜的。”
姜守中叹了口气:“我就算了,有自知之明,倒是张老板最有希望。”
“呵呵,但愿吧。”
张福旺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这里的其他女人,你瞧瞧这大殿有多少美女,长公主和郡主就不必说了,有心思也没那胆子。
独孤山主嘛,这修为就别想了,只能多看几眼解解眼馋。倒是那位佛母风骚的很,说不定能尝尝佛家胭脂,还有那几个也不错……”
张福旺随意指了几個相貌身材皆上佳的女子,又是讨论腿,又是讨论腰什么的,猥琐至极。
甚至最后口无遮拦,说自己年少时偷窥妹妹沐浴什么的。
姜守中能分辨出,这家伙是真的好色。
色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在两人聊天时,姜守中注意到璎茉郡主的目光有几次朝这边看来,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张福旺。
姜守中可不认为对方能认出戴着易容面具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独孤落雪和佛母开始了论道。
两人无非就是发表一些自己感悟的论调。
什么“阴阳相合,水火既济”,什么“妄图双修之术,不循正道,犹若揠苗助长,损身害德”等等,听得姜守中直翻白眼。
不过一些听众倒是听的认真,时而露出思考状,时而恍然。
就连张福旺也摸着双下巴,若有所思。
姜守中起初并不以为然,可渐渐的,他察觉到佛堂内流转着一道道气息,或灼热,或冰凉。
灼热能点燃心中欲火。
而冰凉,却适时浇灭了那丝欲念。
姜守中下意识抬头,正巧迎上独孤落雪温润如水的眸子。下一刻,姜守中心神一震,恍如被一股神秘而不可见的力量轻轻牵引。
待他恍惚回神,周遭已迥然不同——竟置身于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四野茫茫,冰封雪覆。
周围皆是纯净的白,天与地在无垠的雪幕中浑然一体,展现出一种空灵而纯净的极致之美。
“这是哪儿?”
姜守中愕然震惊。
身边,传来了独孤落雪平淡动听的声音:“姜墨,情欲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