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充满杀意的冷呵。
一抹黑光破空,拉起长长的气鸣,闪烁着漆黑的光芒,发出炸雷般巨响,穿过漫天沙尘,直奔少年而来!
“天地无极,破煞诛邪,神兵火急如律令!”
关键时刻,刘老道悍然出手,破煞诛邪飞出,火焰符剑骤然凝聚,撞向黑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犹如巨象落水,溅起大片浪花。
让本就一片狼藉的街道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刘福景,伱是要开战吗?”
司徒允目光阴毒死死盯着老道,声音宛如九幽寒冰一般冰冷刺骨。
刘老道还未说话,一旁金光环绕的少年却是清冷的说道:
“你不敢。”
“我不敢?”
司徒允气极反笑,看向少年的目光阴毒好似一条毒蛇。
然而陈衍丝毫不受威胁,看着司徒允,同样认真的道:
“你可以试试。”
少年的话音落下,老道默默的站到了少年身旁,恶头陀圆通阿弥陀佛了一声,手持禅杖也走了过来。
嗡嗡嗡。
细碎的蚊虫声响起,不知何时,铺天盖地的蚊虫毒蝎蜈蚣宛如黑潮一般将司徒允环绕。
看着周围的一切,司徒允本就阴沉得脸几乎是难看到了极点。
“好好好!”
末了,司徒允大笑三声,目光阴狠的死死盯着少年:
“今日是我司徒允栽了,你很好,我记住你了,今后我们走着瞧!”
说罢,阴气涌动弥漫司徒允全身,黑雾如潮水褪去,一同消失的,还有司徒允的身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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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善后 芥子袋
2024-03-17
阴气收缩,黑雾如潮褪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直到司徒允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陈衍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暗松了一口气,香火愿力渐渐散去,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
老实说,倘若真的爆发战斗,陈衍他也没有丝毫的把握留住司徒允,但他心中所求,不过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仅此而已。
人到这个时候,所争的也不过是心中这一口气。
这口气是若散了,心气……也就没了。
“好!!!”
“陈大人威武!!!”
“陈大人必胜!!!”
“好啊!!!”
“……”
街道外,围观的百姓爆发出震耳欢呼,普通老百姓虽然分辨不了方术,但一眼就明的正邪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他们所欢呼的,是正义又一次战胜了邪恶。
酒楼上,少女望着欢呼雀跃的百姓,白皙俏脸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一双明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少年,语气惊讶的道:
“师兄,这个小陈大人好厉害呀!”
詹玉明冷冽如寒潭般的眼眸冷漠如初,看着酒楼下方如众星捧月的少年,波澜不惊的双眼泛起一丝波动,冷漠的声音好似讥讽般的吐出四个字:
“妇人之仁。”
言罢,转身离去,一袭白袍烨然若神人,不染半点风尘,酒楼中的食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中惊叹一句:神仙中人也不过如此了。
“等等!等等我呀,师兄!!!”
离去的詹玉明二人暂且不谈。
街道中央,听到周遭如雷霆般的欢呼叫好声,刘老道的脸上露出了三分欣慰、七分复杂之色,注目眼前平静少年良久,老道百感交集又复杂万分的说出了四个字:
“我不如你。”
“老道你……”
陈衍张嘴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刘老道他做错了吗?
当然没有。
他不过是在满城百姓的安危面前,选择了隐忍,当然不能说他有错。
但毋庸置疑,刘老道他是自责的。
他自责没有在变作青驴的孩子遭受迫害时站出来,他觉得心中有愧,愧对这个孩子。
之所以会这样,仅仅只是因为刘老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良心的人,仅此而已。
叹了口气,刘老道摇了摇头,制止了少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来到满是伤痕的青驴跟前,小心翼翼的将缠绕在青驴脖子上的荆棘鞭子轻轻取下,一边取,一边不断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知道眼前老人是在解救自己,青驴安静的匍匐在地,忍着痛一动不动,豆大的泪珠混杂着鲜血滴落,这是高兴的泪水。
取下荆棘,老道又从袖中摘出一株苓兰凤尾草轻轻抵在青驴受伤的伤口,口中念叨止血咒:
“老君坐洞口,有血不敢流;雪山童子来,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止;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后,苓兰凤尾草化作一缕清亮绿光缓缓融入伤口之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但见青驴血流不止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鲜血止住,并且开始缓缓愈合。
治疗完伤口,刘老道又在青驴面前认真的打量一顿,随后目光一动,屈指一动,一柄三寸玉剑夹于指间。
噗!
一声轻微响声,玉剑微摆刺入青驴后颈,只是诡异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
目光微凝,老道口中念咒,手腕摆动,玉剑以一种流畅的弧度歪七扭八的划破驴皮,随后轻喝一声,运转法力在左掌画符轻轻拍在了青驴头上:
“开!”
一声令下,青色驴皮如同蜕去的蛇蜕一般脱落,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女童出现众人眼前。
远处围观之人顿时发出惊呼。
“驴变成了人了!”
重新变回人身,女童喜极而泣,嚎啕大哭,许是太过虚弱,女童哭了一阵便哭晕了过去。
刘老道取出一件干净的道袍将女童包裹,又将其从地上抱起,对这少年说道:
“老道我先带这孩子回去疗伤了。”
“好。”
陈衍点点头。
在少年的注目下,老道笑了笑,孤身离去,背影有些许落寞。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问候:
“陈大人,咱们还去县衙吗?”
转头看去,只见恶头陀圆通小心翼翼的靠近,见少年目光看来,将近两米的魁梧身躯立马哈腰驼背,一张凶脸露出谄笑:
“咱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嘴角升起一抹弧度,陈衍开口道:
“不用去了。”
方才和司徒允对峙,这圆通竟然会选择挺身而出,倒是叫陈衍颇为意外。
恶头陀圆通听了一愣,随后面露惊喜:
“真的?!”
“怎么?你很想去?”
陈衍斜睨一眼。
“不想去!不想去!”
圆通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遂又忍不住说道:
“陈大人伱有所不知,咱虽然有通缉在身,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从来不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说到这,圆通又识趣的拍马屁道:
“当然,和陈大人你比起来肯定差远了,这司徒允的道行深得很,也就只有您有这魄力硬刚,咱行走江湖多年,佩服的人不多,您绝对算一个。”
说完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情敬佩笃定。
“你也不差,刚才竟然敢站出来。”
“这不是看陈大人您都挺身而出了,这咱也不能堕了陈大人的风头不是?”
圆通摸了摸头顶戒疤,憨厚一笑,随后目光一转,露出狡黠之色:
“再说了,咱虽实力不行,但脚上功夫却也不差,真事不可为,跑还是能跑的。”
陈衍听了哑然失笑:“你倒是敢说实话。”
“嘿嘿,阿弥陀佛,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圆通嘿然一笑,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陈衍摇头笑了笑,又看向外围的身形笼罩在黑袍里的伍谷寒,拱手抱拳道:
“方才多谢了。”
同圆通一样,在与司徒允对峙时,伍谷寒也是放出了蛊虫压制威胁,如果没有圆通和伍谷寒,只靠陈衍和刘老道,司徒允未必会这么轻易退去。
伍谷寒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随后转身离去,黑袍之中,隐隐有窸窸窣窣令人胆寒的虫鸣声。
虽然这黑袍怪人伍谷寒的来历颇为神秘,一身蛊术也令人惧怕,避如蛇蝎,但比起吴彦、司徒允之流,伍谷寒无疑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