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响声传来,一重重厚土盾炸裂开来。
仅须臾,五重厚土盾皆破灭。
而后金刚身上再出现一个个拳印,一道道刀痕划破的痕迹,连回春符也难以治愈。
又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甄道长脸已肿成猪头,身上血迹斑斑。
几乎不成人样。
至此,已成艺术。
“等等!”
他艰难恶狠狠瞪着张玉清,威胁道,“你大哥的命还在贫道手中,贫道在他身上设有元神禁制,你想让他与贫道同归于尽吗?”
方士、术士这一类练气士最大的优势便是元神。
武道的前期并不注重元神凝练,万法归于自身。
这自身,指的是肉身。
只有后面锤炼武道意志时,才会拖着元神蜕变。
而练气士呢,打从修炼之处就炼神。
他们追求的是神游太虚,元神不灭,对肉身并不在乎。
甚至有些练气士修炼到一定程度时。
会主动舍弃肉身,占据一些天地灵物之类炼成肉身。
也甚至会走夺舍,或转生这条路。
“你可以试试。”张玉清目光冷寒。
“伱…”
甄道长见张玉清那般强硬态度。
心里陡然又是一虚。
他尝试沟通种在张玉城意识见的元神禁制,只需要自己心念一动,对方就会受到身体撕裂般的痛苦。
但下一秒,他慌了,身子一颤。
感应不到,竟完全感应不到元神禁制所在。
他失去对张玉城性命的掌控。
这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惊恐的抬眸望着张玉清。
问题绝对出现在眼前这人身上。
“早在昨晚,我便安排大哥驾马夜遁离开云台,这会他至少在八百里之外地方等待。以道长的元神境界,还不足以隔着八百里远,遥感禁制,操纵生死吧!”
张玉清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他自己就是个练气士,身边又有张角这种近乎人间仙的存在,早就将甄道长的手段了如一心,又怎可能不防备一二。
值得一提的一点。
便是练气士掌控元神,也是存在距离的。
修为越强,掌控距离越远。
若达至大贤良师张角那般,偌大神汉地界,只需指出方向,神通法力皆可抵达。
但显然,甄道长的道行也就中规中矩,可媲美于地煞境武者,他的元神强度可涉及到范围,绝达不到八百里之外的遥远。
“你是怎知这些的?”
甄道长瞳孔紧缩,猛然反应过来,“你身后也有术士、不…是方士。”
“你竟敢与那些离经叛道的方士勾结?”
若张玉清身边没有方士,怎知这些道理!
答案只有这一个。
“错!”
张玉清摇摇头,缓缓道,“因为我本人就是练气士。”
大雍天地的净尘方士,天人术士!
在他眼里,只有一个称呼,练气士。
趁着甄道长此时心神发虚不宁,张玉清毫不犹豫祭出生死印这门法术。
元神捏印,绽放清光。
眉心法眼开阖。
生死印分两枚,生印与死印。
生印以九枚符篆勾动,死印只有六枚,正应了阳九阴六的道理,生死循环,阴阳流转,自然大化。
当甄道长看到张玉清眉心法眼开阖时。
心神顿时收紧,大惊失色。
可时间已然晚了。
生死印扎根在甄道长的元神上,通过一根无形丝线被张玉清所掌控。
不过,有一点问题。
甄道长的道行,元神强度都更甚张玉清。
他能反抗,甚至能让生死印反噬。
“徒劳之举。”
张玉清脸色一寒。
在甄道长元神念头反抗时,也的确有生死印的反噬加身。
但被他的元神道莲所阻止在外。
净尘、净尘,与世隔绝。
这也是为什么张角让他先炼成元神种道莲这门法术后,再传他生死印缘故!
不然如此刻般危矣。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元神心念一动,生死印在甄道长的元神上发作。
顿时,难以言喻的恐慌,痛楚爬遍甄道长全身。
比亿万只蚂蚁在他全身上啃咬更为痛苦折磨。
“啊啊啊!”
饶是甄道长这种炼神炼心的天人术士,也发出难以忍受的折磨声,翻在地上挣扎,嘶吼!
“杀了我,杀了贫道。”
“停下,快停下。”
“贫道愿意跟你合作!”
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张玉清心善的停下生死印。
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杀了甄道长。
将之掌控于手,这才是唯一的双全之术。
一边可以应付瀚岳府赵家!
一边又能不断的薅羊毛。
改日再把那赵慎处理了,那大哥便可真正倒反天罡,踩在赵慎头上崛起。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只见此时的甄道长彻底失态,俨然没有最初那般颐指气使,高居俯视凡尘,他身上衣衫褴褛、头发披散,法冠都坠入了河中。
身上更是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渗出鲜红血迹。
触目惊心属于是。
片刻!
甄道长给自己又施加两张回春符,伤势有所恢复。
而后长吐一声,复杂又矛盾的望着张玉清,
“道友到底是哪方神圣?出自哪个道统?”
“我非方士,亦非术士。”
“乃是独立两道之外的逍遥道乡,灵宝道门练气士。”
张玉清负手道。
“逍遥道乡、灵宝道门?”甄道长思吟许久,摇摇头,
“恕贫道无知,不曾听闻。”
你若真听过还得了!
张玉清自然不会再解释其他。
总之,他给到甄道长一种神秘莫测的假象足矣。
“道友,就算贫道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也不可能为你去对付赵家,我劝道友还是尽早放弃这份心思。”甄道长再轻叹间摇头。
“为何?”
“贫道委身赵家,将元神牌祭放于他们手中,不然何以信任于贫道。”
甄道长无奈道。
练气士的元神牌,就好比巫妖的命匣。
区别是练气士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炼元神牌予人,几乎就相当于交出性命一般,效果不比生死印差。
所以,现在的甄道长性命实际上被双方都掌控着。
到最后,里外不是人,他才是最无奈的一方。
“放心,我暂且不会动赵家,只需要你演个戏。”张玉清道。
“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