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多船都停泊于此。
连商船也不例外。
“这雾涧的雾一般要多久才能散去?”张玉清再问。
“短则数日,长则十天半月,并无规律。”船家摇头,又低声神秘兮兮言道,
“而且,传言雾涧的浓雾非同寻常,乃是山精鬼魅所召来的。”
“这…可有人亲眼见过?”张玉清好奇。
先天水灵、雪灵他见过,其中还有一位现如今就相伴身边。
对山精鬼魅自是多一份期待。
“没人见过,但有人在雾中听到过山精鬼魅的蛊惑声。”
船家摇头,但对此深感敬畏。
也曾有武者深入过雾涧查探虚实,可都是无功而返。
“这雾涧倒是稀奇。”
张玉清温和淡然,与那船家拱手拜谢后,转身回到船上,并向隐仙娘娘述说此事。
果不出他所料。
在听闻雾涧中可能存在山精鬼魅时。
隐仙娘娘轻眨眼眸,眼神间夹杂着期许之色,“道人,我们去找祂吧!”
“好!”
张玉清毫不犹豫应允。
调动法力,驾驭轻舟继续前行。
那方才还再三告诫的船家见状,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现在的年轻人啊!
当真胆大。
不多时!
张玉清驾轻舟来到雾涧边缘。
放眼望去,只见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气出现在前方。
浓郁的雾气似已凝成实质,宛如一座建在海面上的长城,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延伸出几千几万里。
仰头看去,更见得那雾气升腾,像是与穹天相接。
既看不见青山,也不见江河。
伸手不见五指不是虚言。
“若不是雾灵山精所为,真乃奇景也。”
张玉清身为练气士,自是坦然淡定,袖袍一卷,一片朦胧法光施下,将轻舟笼罩,隔绝外界的灰白浓雾。
他以元神念头探出,延伸。
诡异的是,这雾气不仅能阻视线,还能阻挡元神念头。
绝非一般。
随着轻舟缓缓流入雾涧,张玉清的元神也确实听到一些低语声,似小孩的嬉戏打闹,或咿呀的开门声。
让人心神彷徨。
“娘娘可有什么异常发现?”
张玉清转而看向隐仙娘娘。
神女立身船蓬上,水带飘舞,一抹灿灿的光芒覆映周身。
她闭眸,转而眉梢眼角打开,浅笑道,
“找到了!”
“在哪?”
“随我来!”
隐仙娘娘伸手一指,江河水流流动,化作一道拱桥,贯穿雾涧,不知驾通何处!
两人踏上拱桥,仿佛直上云天。
忽而竟好似跨越了层层虚空,来到一片云雾弥漫的天地间。
底下都是云雾铺就的地面。
而眼前,则是一个个稚童的身影在云间玩闹嬉戏。
张玉清心神紧凝,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可不敢大意。
任谁都能猜到这些稚童绝非寻常。
可他以元神法眼观之,却辨不清这些稚童真身。
似真似幻,难辨真假。
“哥哥、姐姐,来玩啊!”
“我要玩跷跷板!”
“不、我要玩木头人。”
“躲猫猫最好玩了。”
那些稚童看到张玉清、隐仙娘娘后,竟毫不惧怕,拥上前来,或抱着他们的腿,或摇晃着手臂。
天真童趣十足。
两人对视一眼。
可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与迷茫。
当真是怪事,堂堂一尊外景大修士与一尊天地正神,竟无法窥探此间虚实,看不出那些稚童真身。
还有,这一片乾坤虚空比之洞天更为神秘。
不知是哪?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这时。一名玲珑可爱的女童扯着隐仙娘娘的衣裙一角,抬起头,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当然不是,姐姐陪你们玩!”
隐仙娘娘不忍,俯下身轻抚女童的脑袋。
随后竟真与这些稚童们一同嬉戏耍闹。
娘娘还是过于心善!
又有一个男孩拉着张玉清加入。
张玉清可没那么容易心软,直接从袖间取出两个纸人,化作真身,将这些稚童打发。
他则静立于旁,目视这些稚童的一举一动。
这些稚童也不知本质到底是什么?
非妖、非人、非灵、非怪!
偏偏有血肉之躯,更能调动这片虚空间的云雾,将其变化作万物。
跷跷板、房屋、风筝…
由虚而生实,凭空造物。
这般神通着实让人震惊。
但好在,这些稚童并无恶意,自始自终都在与隐仙娘娘、还有张玉清变幻的两个纸人玩耍。
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而,这片虚空陡然浮现出一扇门户。
那门户古朴而沧桑,呈现三门三柱三楼之状。
门户不知是以何种材质所构造而成,古朴无比,流光内敛,凸显岁月沧桑气息。
上面更是刻印着各种浮雕,栩栩如生,有上古先民狩猎、有先民取火、有诸多兽形、有各种宝瓶莲花纹。
在醒目处,则有浮雕刻文,文字不同于今。
饶是张玉清曾在老居士身下学过古纪元的文字。
也半字不识。
只能说这些文字过于古老。
“哥哥、姐姐再见!”
“我们下次再来玩吧!”
那些稚童不舍,但挥手别离,接连转身走入那门楼间。
张玉清沉吟片刻举身向那门楼走去。
可临近门楼时,却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阻。
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几个大字:
“非仙不入天门!”
张玉清陡然瞪大眼,神色呆愣注视着这几个大字。
非仙不入天门!
天门?
这莫非是…仙人羽化的天门?
“娘的,就算被骗也值了。”
“娘娘,快入天门。”
张玉清咬牙,哪会就此放弃,他咬牙,拉上还在茫然的隐仙娘娘猛然向前一撞。
可谁知这一撞直接落空。
他真身穿过天门,却不见半点神异,只知自己在不断坠落,好似永无止境般。
待醒来时!
他与隐仙娘娘两人已经回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