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终是按耐不住,伸手抓向小娘子,怒斥道。
下一瞬间,张玉清眼一凛,伸手拦截,扣住他的双臂。
王雄惊讶于张玉清的实力与力量,竟不逊色于他,神色更是凝重,“兄弟,没必要听信一介女子的胡言乱语,伤了我们之间和气。”
一个银面遮脸的屠夫!
以及这实力不在他之下,身份更透着神秘的颜家供奉。
这颜家,竟有如此人脉。
不可小觑啊!
“让她说!”张玉清声音微沉。
“兄弟…”
“屠夫兄…”
张玉清话还没说完“剑气伺候!”四字,柳岱岩立即会意,剑气激荡,萦绕身周,让王雄脸色煞变铁青,只得不甘的收回手。
他愠怒看着张玉清、柳岱岩。
不难看出,地位上,“屠夫”柳岱岩反而是低于张玉清的。
这让他对张玉清身份愈发好奇。
遍数云台县人物,也找不出一个匹对的。
身着红妆的小娘子激动抬起头来,眼里泛着光,连忙叩拜,抹去眼角的泪痕,哀伤啜泣,“大侠,小女子本是城西郊外苏家人,家中五口人,本是良家子。”
“可奈何被这赤景帮恶人觊觎,遭我爹娘拒绝后,他竟派人活生生打死了我爹,逼死我娘亲…”
小娘子说着说着,眼泪簌簌,眼角通红,饱含恨意。
从她的说辞上来其实只是简单的一起强娶豪夺,打死爹,逼死娘,手段残忍且凶狠,一般良家子哪有能经得住这般摧残。
可对于混迹帮派的地痞流氓而言。
这事就跟吃饭睡觉似的简单。
“爹娘因我而死,我本想一死了之。”
“可这恶人以我兄长性命相逼,又强虏走我那年幼的小妹。”
“逼得我嫁予他才肯就此做罢。”
小娘子早已泣不成声,眼泪沾襟,可见她痛苦与绝望。
“请大侠为我们一家做主。”
她俯身叩地不起,额上磕得青紫一片。
张玉清不语,垂眸深思。
王雄见状,陪笑道,“兄弟,还有屠夫兄弟,你们也给评评理,我王雄贵为一帮之主,地位尊贵,哪是这农户贱民所能触及。”
“我看上了她,本该是她荣幸。”
“那两个老东西敢不给我面子,拆我台面,敢拒绝我,老子杀他合情合理吧。”
只能说大雍律法并不森严。
刑不上大夫、武者。
更何况这瀚岳府境内,更是尚武风气盛行,民风彪悍,杀人更是常有的事。
所以这些帮派武者杀一两个人,坏一两个家庭,真不是什么大事。
张玉清依旧没开口。
柳岱岩也默不作声。
“大侠,大侠,不仅如此。”
小娘子着急,连忙再道,“这恶人简直如妖魔,他娶妾十二室,每一个被他玩腻的女人,无不是丢给帮中贼子玩弄致死。”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这…着实有些心理变态。
张玉清闻言,微微动容,拧眉注视王雄。
王雄依旧不在乎,笑道,“兄弟,这女人似衣裳,兄弟才是手足,老子穿腻了的衣裳,留给帮里众兄弟试试有何错。”
“要是兄弟、还有屠夫大侠看得上我王雄,等改日老子玩腻了这小娘皮,也给两位试试衣裳。”
话落,四座一些赤景帮的人纷纷露出冷笑,以及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着阴森森的。
柳岱岩则冷不丁的道一声,
“我不喜欢穿破旧的。”
张玉清还是没说话,但眉头深锁。
小娘子怨恨至极的紧瞪王雄,咬牙切齿,秀气的脸蛋惨白。
她已经彻底豁了出去。
要么绝望的死、要么目睹一丝希望曙光。
“大侠,赤景帮这群人皆是猪狗不如的牲畜,他们还掳掠幼童,干采生折割的残忍事。”
“我幼妹被他们掳去,凶多吉少。”
“小女子恳请大侠为我们主持公道。”
小娘子不停的叩首,血丝流淌。
采生折割那可是一种针对于掳掠幼童的酷刑。
将那些掳掠而来的孩童,或斩去四肢,或割去耳鼻等,装成可怜的小乞丐,四处沿街乞讨。
闻言!
张玉清胸间已然杀机激荡。
这群赤景帮的人已经不是寻常流氓地痞。
而是一群人渣。
一群该千刀万剐的人渣。
王雄感知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萦绕,咽了咽喉咙,连忙试探性否决,“兄弟,你可别听这臭娘们胡说,她这是向我赤景帮泼脏水,我们都是正经的人,绝不会干那种事。”
“王雄,伱敢对天起誓吗?”
小娘子癫狂大吼,“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赵婆婆所讲,她可是你的奶娘,自小将你养大,你却将她囚禁了四十多年,你简直不是人。”
“你是畜生、禽兽…”
“哼,我有何不敢,我王雄对天起誓,绝没干过掳掠幼童、采生折割一事,否则天诛地灭。”
王雄哪里有半点敬畏,戏谑似的起誓。
小娘子绝望,双目失神,瘫软在地。
张玉清收敛目光,转而看向桌子上摆放的一盘牛肉,轻笑一声,道,
“这盘牛肉是谁端上来的。”
第61章 我不吃牛肉 也不吃葱花!
众人蓦然惊愣看向张玉清桌子前的一盘牛肉。
有些迷茫。
这话题跳跃性也太离谱了。
刚才小娘子还在与王雄对峙,剑拔弩张,气氛微妙紧张。
怎么一眨眼,扯到牛肉上呢!
自然,没人能懂张玉清的真正意思。
甚至有一名赤景帮武者站出身来,客客气气回应,“这是上等牦牛肉,从漠北草原运来的。”
张玉清冷笑一声,冷冷道,“可我不吃牛肉。”
那武者一怔,旋即道,“这就给您撤走。”
“哼!”
“你们知道张某行走江湖多年,从不吃牛肉,却还偏偏上牛肉,这是在羞辱我吗?”
“啪”的一声,张玉清拍桌,眸光冷洌。
“这…咱们也不知道您不吃牛肉啊!”那武者小声嘀咕。
王雄脸色沉怒。
他感觉到张玉清是在故意找茬发难。
什么不吃牛肉,根本就是个幌子!
“聒噪!”
张玉清低喝一声,张口一吐,一道真气如雷霆激射而出,呈赤阳之色,蕴煌煌之威。
噗嗤!!
方才嘀咕反驳的那名武者胸口直接被洞穿。
胸膛间出现一个血色窟窿,血溅三尺。
他眼神惊愕且不甘的躺地,慢慢失去生机。
一时间,这突如其来的杀伐让满堂惊恐变色。
尤其是帮主王雄,更是心间一阵凉意席卷。
真气,又是一尊真气高手。
这颜家到底什么来历?接连请来两尊真气武者。
什么时候一流高手都烂大街,成了寻常了?
不能惹、绝不能惹!
王雄赶忙将心中泛起的怒火与杀意狠狠压下,半点不留痕。
“你什么身份,敢这么跟张某说话。”
张玉清杀人不眨眼,轻松淡然,更戏谑般的看向王雄,
“王帮主,这人拆我台面,不给我面子,我杀他合情合理吧!”
这似曾相识的话让王雄只感到一阵胆寒,本能的点头应和,
“合理、自然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