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正道的仙，也不是歪路的邪。
而是……偏执、极端的魔！
“既然仙走了邪路，那就用魔来摧毁它吧！”
“选A。”
【你选择A项，自爆，直接来吧！】
【你在万分“悔恨”中选择了自爆，用生命偿还生命……】
【你死了，错误的选择招致了错误的结局……鬼才！直接来吧！】
【是否时光倒流，返回上一个人生节点？】
“是！”
【时光已倒流……】
【……你又双叕一次因为杀人而“悔恨无比”，于是你选择：（？）】
【A：自爆，直接来吧！B：继续开屠，但建议你先走流程！】
“选B！”
【你选择B项，继续开屠，但建议你先走流程！】
【面对这又一个被屠了满门的洞天福地，重开归来的你感慨一声：真不知这场屠戮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你今年三十岁了，迄今为止，你已经途经了上百个国度，每至一国，你就复刻在老家的操作，先把全国的正魔两道修士全杀了，然后碾爆各个洞天福地。】
【最后把凡人间的贪官污吏和皇帝当狗一样宰了，换上个有点能力的新皇帝，让他好生治理全国。】
【这套流程，你越玩越得心应手，速度也越来越快，耐心也越来越少。】
【在老家本国时，你足足耗了八年，因为你除了要到处开屠以外，还要日常修行，甚至常常为百姓兴云布雨、驱逐洪涝！】
【而在出国之后，你的耐心就用完了，因为你不是来当太阳的，而是来当雷霆的，雷霆不需要为人间带来光明与希望，只需要用最严酷的声威手段，劈死一切逆天的贱人！】
【所以你越干越快，第一个国度花了八年，而在接下来的十四年里，你却足足收拾了上百个国度……】
【当然，办公之余，你也没有放松修仙，从八岁时用三天修成真仙之后，如今三十岁的你距离天仙只有一步之遥！】
【这是个骇人听闻的速度，因为哪怕是当年的金天帝，第一次修成天仙也足足用了一运三百六十年，而你在末法时代，却只用二十年出头就摸到了天仙的边……】
【这速度，放到神话年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而你对此中难度了解不多，只把原因推给了洪荒之力，认为是洪荒之力导致了自己修行速度极快。】
【嗯，很合理！】
【至少你说服了自己……】
【感慨着，你向这个尸横遍野的洞天仙境一掌拍下，顿时就将这座从神话年代遗存下来的好山水夷为平地。】
【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干过几百甚至几千次了，一切早已轻车熟路……】
【“可惜了……”】
【忽听一声叹息，你愣了愣，扭头就瞧见了一名道人。】
【道人面若冠玉，身形轻健，一身素色道袍更添了几分飘逸，背后负仙剑，腰间别如意，飘飘宛若真仙……】
【不！他就是个真仙！】
【虐菜局打多了的你，忽然碰上一个同级的真仙，这让你立刻心头一紧，你分明能感知到他的强大气机。】
【而见你紧张，道人却哈哈大笑：屠戮数千万正魔修士，摧毁上千座洞天的绝世魔头，也会害怕吗？】
【听他这么说，你双眼一瞪：这个人对你有不少了解，看来是跟了你很长时间了……】
【“你从仙界而来？”】
【僵持之中，你皱眉相问，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认为他是之前某个洞天在仙界的老祖，感知到道统断绝，特地从仙界出来报仇……】
【但，你猜错了。】
【“不，我就是凡间的真仙。”】
【他的回答令你感到意外：此间修士，难道不是修成真仙之后就会去往仙界的吗？怎么还有凡间的真仙？】
【他哈哈大笑：你不也是留在凡间的真仙吗？】
【“道友，可否坐而论道？”】
【道人诚恳地向你发起了论道请求，你有些犹豫，毕竟理论上他也是你屠杀的目标，是敌人，对于这些吃人修仙的肮脏敌人，你并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
【况且，要是有诈怎么办？】
【你思索片刻，目光又扫到了栖在胳膊上的七彩小鸟……】
【“好。”】
【在洪荒之力为你提供的底气下，你平静地接受了对方的论道请求。】
【于是，二人便在这一片废墟的洞天福地间相对而坐，你也首次以平等的身份与一位真仙取得了交流……】
废墟之中，二人对坐，现场的破败并不影响二人的交流。
“我号【镜心道人】，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素袍真仙笑问。
“……”
薛小黑闻言眉头一皱，倒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自己没有道号，纯野路子出身，连名字也登不得大雅之堂……
但他还是开口道：
“薛小黑。”
“……薛……小黑。”
镜心道人嘴角一抽：
“大道至简……道友悟性不凡啊……”
觉得没面子的薛小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只认真地相问：
“闲话不必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镜心道人闻此，也不禁正色起来：
“道友……我自十余年前就注意到你了，这么多年，见你屠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天福地，又在凡人间扶立新政，你想干什么……我大概已经懂了。”
“你可是见不得修士以凡人为资粮，所以欲屠得一个朗朗乾坤不成？”
薛小黑惊讶地望着这人，居然有人真的在观察自己，而且观察出的东西也是对的，这让他很是新奇：
本以为都是逆天贵物，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明白人的，至少有人觉得吃人不对……
“是。”
薛小黑没什么好隐瞒的：
“仙道扭曲为邪道，修士以凡人为耗材，体面吃人为正道，肆意吃人为魔道，但同为吃人，正魔自是一丘之貉。”
“如此修仙界，完全是以凡人性命为基石而建成的，吾自当一并诛之！”
“好志气！”
镜心道人当即鼓掌称赞，只是又话锋一转：
“可是，如今正是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早已殆尽，若是道友真的荡尽乾坤，那世间仙道岂不断送了？”
薛小黑毫不迟疑：
“如此有害于众生的仙道，纵是断送了又如何！”
“你……”
镜心道人瞳孔一缩，震惊得良久说不出话来，但还是道：
“这可是传自于道祖的久远道统啊……你这样断绝，难道不怕道祖降下紫霄神雷吗！”
“紫霄神雷又如何？”
薛小黑不屑道：
“横竖不过一死！况且，道祖最好是不知道如今的仙道境况，如果他知道仙家吃人修行，还无动于衷，那就是在纵容，这只能证明道祖也该死！”
“你！”
镜心道人彻底让这疯子给吓坏了：
“连道祖也敢骂，真是个疯子！”
“疯子就疯子，祂倒是出来表个态啊。”
薛小黑无所谓：
“我不怕死，我只怕祂装死！世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道祖却不理不睬，六圣也像瞎子，金丙、玄都更是死活不知……”
“既然他们都不管，那就我来管，从凡间开始管，用我自己的方式管！”
此言既出，镜心道人身心俱颤！
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终于……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对这个操蛋的世道说不了！！！
……
第192章 真仙岂能无人心？
镜心道人眼中不由升起光亮，显然是薛小黑的豪情壮志十分触动他的内心。
毕竟在这个充满绝望的天地之间，吃人时稍微守点规矩的修士，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正道了，至于薛小黑这种立志要屠出一片朗朗乾坤的大志向者，简直就是无边黑夜里的一点纯粹之光！
屠戮，自然是不好的。
但假如这个世道本就是邪恶的，那么屠戮便反倒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正义”！
而当这奇诡的正义之光显露出来时，那被迫处身于黑暗之中的飞蛾，便会在本能的支配下趋近、向往这份绝无仅有的光，进而与光明一同燃烧……
“你是第一个敢说道祖该死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说仙道当亡的人！你真是个狂徒！疯子！”
在惊讶与畏惧，直至激动的情绪下，斯文的镜心道人狠狠一拍大腿，情不自禁地骂出一串粗鄙之语：
“但是……你说得太他娘对啦！！！”
“这个世道已经歪啦！没救啦！所有修士都该死！仙道也该亡！”
“道祖若知之而不为之，祂便亦是该死，该砸烂祂的狗头！！！”
薛小黑：？？？
眼见这位道人竟说出如此不符合形象的粗鄙之语，甚至骂得比自己还难听，薛小黑颇为惊奇地望着他：
怎么感觉这人的情绪比自己还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