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和姐姐都没事，帝俊没有杀掉他们，你只需要喊他一声，他就会连你也带走，那里是安全的……”
虚弱的天帝劝着自己的妻子。
“你不走，我也不走！”
玄冥倔强地摇摇头，虽然当年是出于利益而进行的政治联姻，自己堂堂准圣竟然下嫁给一条才八个元会大的大罗“小龙”，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这场姐弟恋其实已经感情深厚了。
特别是他的决断力和在妖人互屠上的无奈，更是极为贴合这位蛮性而又柔弱的女性祖巫的性子，让她难以言表，反正她就是想和这条小龙同生共死！
但是金丙笑了笑：
“我不能走，我这一生罪孽深重，挑动妖人大战，屠杀无罪之妖民，培养人族极端思想，开罪帝俊，害死人族，害死龙凤麒麟和巫族……我业力缠身，无可狡辩。”
“妖人大战，不仅要用人族的灭亡来终结，也要用我这条烂命来终结。”
“往后没有了天道亲封的妖上之妖，想来洪荒就再也不会有如此悲剧了吧……”
金丙叹了口气：
“你不要怨恨杀我的妖族，这是我该还的，也不要怨恨帝俊，他……没错，更不要迁怒苟且偷生的三族遗民，因为是我把他们拉进了这场无妄之灾。”
“等我死后，你要带走我的哥哥姐姐们，带走我的父母，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不能再让他们受伤了，而且他们没有沾过无辜者的鲜血……”
临死的天帝絮絮叨叨，交代后事，可玄冥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显是故意不听：
她决定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条小龙带走！
“其实，你可以不死。”
宫中忽然有人说话，金丙意外地望去，却见一名气息玄奥的俊美道人正立在不远处。
玄冥更是如临大敌，她能感觉到，这是一尊准圣，而且比她更强！
“阁下是？”
“伏羲。”
……
第42章 人族覆灭，来自你的赠礼
“伏羲……”
金丙愣了愣，而后想了起来：
当年自己还在天庭育英班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伏羲妖圣的名声，据说他是强大的巅峰准圣，曾经听过紫霄宫道祖讲道，在天庭也是地位不逊于妖师的存在。
只不过与热衷于政事与文明教化的妖师不同，伏羲妖圣对政事并不感冒，在天庭也仅仅只是挂了个职，尊位颇高，可实权不大，他最喜欢的就是弹琴奏乐，寄情山水自然。
当然，他最大的一项名头和以上都无关，因为这项震慑洪荒的名头叫：
女娲圣人之兄！
堂堂老辈巅峰准圣，叫得最响的名头居然是靠妹妹带来的，也算是洪荒级别的玩笑了……
不过，自己当年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见到太阳星君这种中高层人物都是沾了育英班的光，更别说伏羲妖圣了，那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远远看个背影，都是天大的福份。
没想到这会快死了，反倒有幸见了本人……
“您是奉帝俊之命来的吗？”
金丙好奇地看着这位形踪难觅的天庭妖圣，不由揣测他究竟是什么来意，还说自己可以不用死……难道帝俊善心发作，要放他一马？
“不。”
伏羲摇摇头：
“我早已辞去天庭之职，客居天外娲皇宫……”
哦，在天庭不想混了，投奔妹妹去了……
“我为舍妹之意而来。”
伏羲的回答令金丙意外：
“女娲娘娘有意保我？！”
“然。”
金丙不理解：
“为什么？我听广成子说过，圣人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业力缠身者，圣人将替天行道……为何娘娘不仅不杀我，还要保我？”
伏羲笑答：
“因为人族，因为你是人族大酋长，唯一的太阳。”
“……”
被伏羲说到“太阳”二字，金丙脸皮有些泛红，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来意：
这是女娲圣人见他为自家儿女们做了那么多贡献，所以打算强行保他一手。
保整体人族，她不敢，但保一个，她想试试。
有圣人这样的天道执行者来作保，金丙是完全可以活的，只要天道真的不会下场，那女娲就必然能保得住他！
玄冥一听这小龙能活，本来悲戚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希望的神采：
“你……”
“我拒绝。”
出乎二人意料，金丙断然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圣人保下罪人究竟行不行，但圣人的本职便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如果渎职，那天道必然有所惩戒……天道虽对人族偏私，但对旁人可是不偏不倚的。”
“再者，我一生罪孽深重，亿兆生灵因我而死，不让我偿命，反而要强行保我，这是对枉死者的亵渎，也是对公正的天道法则的践踏，虽然它本身就不公平……”
金丙推开了玄冥，沉声道：
“当天理不再公正，人不应该顺其自然，将不公正视作常理，而应继续坚持心中的正义。”
“即便改变不了扭曲的天理，也要保证自我不被扭曲！”
“这是我这一生的感悟，也是我对圣人的劝谏……”
说着，金丙将玄冥推向还在惊讶于他言语的伏羲，严肃地请求道：
“请将她带走，让她重新回到帝江他们那里……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死状！”
“不！”
玄冥皱着眉头，固执地挨着他。
可金丙还在坚持推走她，她怕伤着丈夫，也不敢用太大力气……
“唉……”
叹了口气，伏羲知道，自己该出手分开他们了。
他摸出个红绣球，无可匹敌的圣人之力借此降临，在短暂的犹豫后，圣人之力朝玄冥扑去，下一刻，堂堂祖巫，毫无反抗之力地消失在了原地……
“多谢。”
金丙笑了笑，勉强致谢。
伏羲不愿再看，身影也消失不见。
当空旷的行宫中再无他人时，这位穷途末路的天帝的脑海中忽然传响：
【请赠送给自己一件最为高级的礼物！】
“好，那朕就送给素未谋面的自己一件最好的东西，也算是……谢礼吧。”
金丙含笑望向虚空，等待着那个最后时刻……
……
【人历六元七会五运，天师金氏薨于南荒苍梧山，帝葬之于东海帝乡，东荒皆缟素。】
【人历六元七会五运，伏羲携圣命访天帝，欲庇之，天帝以“天道不公，然吾心公”为由，拒之，并令玄冥寄居天外娲皇宫，以护父母兄姐。】
【人历六元八会二运，北荒皆陷。】
【次运，南荒皆陷。】
【又次运，西荒与中州皆陷，天庭据守东荒。】
【人历七元二会四运，东荒陷，妖军杀男女以亿兆计，洗净东荒，死者遍野，城摧营毁，东海浮尸蔽水。】
【是运，围行在，所执百官皆斩之。】
【妖帅呼帝出降，帝不出，俄而天色尽墨……】
【天庭灭，人族亡，天道震怒，有紫霄神雷降世，尽诛东荒之妖，北、南、西三荒但有参与屠人者，亦诛之！】
【神雷降罚，洪荒生灵死者十有七八，生灵涂炭，万妖震怖，天定主角非虚言也……】
【你望见人族覆灭，又见天道下场诛妖，洪荒如灭世之景，不由心中感慨天道不公，致使生灵涂炭，远比人族诛戮更多，也嗤笑于帝俊所谓“法不责众”的屠人办法。】
【法不责众，那是在不涉及天地主角存亡时的说法，一旦沾上了，天道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来，成圣的帝俊虽然摘走了大部分罪责，但在天道的暴怒下，也少不得几计紫霄神雷……】
【嗤笑罢了，伱仰天长叹，若有来世，定当知晓天道不公的本源，以护万灵平等！】
【“大好头颅，竟无妖斫之！”】
【你感慨万分，而后自爆，以偿还此生因果……】
【你死了，错误的选择招致了错误的结果……也并不算错误，你知道以现有的条件，自己根本反抗不了这一切，走到今天这一步，既是自己与帝俊的过错，更是天道不再公正的后果。】
【而因你死去的生灵，你只能以命偿命，更高的补偿，你也给不出来了，只盼来世能避免这一切无谓的死亡，让洪荒得以真正的天理公正，不再祸及无辜……】
【叮！你在本轮模拟中已经搜集了足够的相关信息，本轮模拟已结束，正在结算奖励……】
【叮！本轮模拟，你的种种选择最终导致了人族覆灭，使得未来发展完全偏离了既定剧情……系统判定为最高等级的改变，最高级“本源级”奖品已发放，是否领取？】
屏幕前等待了许久的赵思，看着这个悲剧的结尾，不由有些神伤，但又一想，这不过是一场与现实无关的文字模拟游戏而已。
至少对自己而言是这样。
于是心态渐渐放平：
“最高改变度，本源级奖品，我果然做到了！”
赵思勉强从悲伤的文字中回到现实，心中一边对下一次模拟的目标进行思索，一边则对这件神秘的奖品感到好奇：
“上回更新完，就说有个模拟完才结算的奖励，还说最高可以和圣人道果平级，到底会是什么？”
赵思想不出来什么东西能和圣人道果平级，天道执行者的等级，先天至宝也比不上啊！
鸿蒙紫气？还是造化玉牒？或是其他圣人的本源？
“领取！”
【叮！获得洪荒重要人物的赠礼，是否绑定？】
“嗯？不是结算了由系统发放的奖励吗？怎么又成了洪荒人物给我的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