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筠庆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心中一沉。
抓着李筠庆手腕,许元看着红衣女子,声音诚恳,一字一顿:
“我与三皇子殿下乃是生死之交,他手握御影卫,若我出事,一旦他回了皇城,定然不轻绕于伱。”
“.”李筠庆一点一点的回过头看向许元。
“.”许元冲他腼腆一笑。
红衣女子手中的细剑不断的在她修长的指尖打着转:
“如何个不轻饶法?”
许元快速接话,指着被钉死在地上褚靖怡:
“你可以看看她的下场。”
红衣女子勾了勾唇角,眼神落在李筠庆的身上:
“是这样么?你方才好像确实说了他是你兄长。”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语气严肃:
“我与周兄确实乃是生死之交,但一码归一码。
“仙子对我这兄长出手是仇,但放我离去便是恩,恩仇相抵,互不相欠。”
“.”
安静,
红袍女子听完沉默,半晌道:“你很会算账。”
三皇子轻轻一笑,语带恭敬:
“仙子谬赞。”
红衣女子手中的剑,扬了扬,开始赶人:
“带着你那内侍走吧。”
三皇子闻言转身便走,但许元的手没放。
“.”
李筠庆回过眼眸,眼带悲伤,欲言又止,同时把另一只搭在许元的手上,一根一根把手指掰开。
随后,
“唉”
他悲悯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提起昏迷的侯公公和褚靖怡头也不回的便从跨上栏杆跳了下去
大堂之内一时无言,寂静无声。
红衣女子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用那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许元。
沉默半晌,许元没沉住气,率先低声说道:
“咳,这位姐姐,您找我何事?”
“.”
听到“姐姐”二字,女子红纱下面的面容似乎变了变,但许元看不清。
深吸一口气,
红衣女子闲散的直接转过身,朝着先前她坐着桌子走去,一边走,她一边提醒道:
“别想着用你胸口那东西逃走,跟上。”
许元闻言瞬间打消了用圣人残魂跑路的念头,默默跟上女子。
红衣女子走到原先的桌案近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
许元坐下,笑了笑,正想说话,却忽见对面的红衣女子直接把面纱取了下来。
三千青丝随风动,凤眸琼鼻,红唇若珠,仿若仙子下尘。
许元一愣,旋即迅速开始在脑海中搜索面前这相貌的女子。
但他失败了。
翻遍记忆也始终找不出一号能与这红衣女子对上的人物。
应该
应该不是之前造的孽。
这么绝色一女子不可能没有印象。
看着许元紧张的神色,红衣女子冲他弯眸一笑,声音沙沙的,但很柔和:
“放心,我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
红衣女子一边从自己的须弥戒中取出了三个玉盒子,笑眯眯的推到了许元跟前。
许元看了一眼,但没动。
无功不受禄。
九安丹、结续丹、润络丹。
虽不如一开始他在洞穴里拿到的那几枚,但珍惜程度也只是差了一小截。
略微迟疑,许元试探着问道:
“那个,请问这是”
“见面礼。”
红衣女子笑撑着下巴隔着桌子看着许元,眼神很柔和:“收下吧。”
许元眼神中的疑惑更加的不解:
“你认识我?”
红衣女子轻佻的笑着:
“当然认识,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么?我便把那李筠庆支走了。”
许元心里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脸:
“姐姐你确定没认错人?”
“人皮面具,我得功法能够看透一些。”
一边说着,红衣女子仿佛是为了让许元信服,专门运转功法,随即一缕金芒出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
见到那一抹金芒,许元瞳孔一缩,立刻侧身瞟了对方玉足一眼。
踏莲云靴穿得方方正正。
不是么.
许元略微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许元这冒昧的举动,红衣绝色女子表现得很是宽容,笑着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许元神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姐姐你运功的瞳色与我一朋友很像。”
红衣女子弯了弯眸子,点了点头:
“这倒是蛮巧的,不过有金色瞳茫之效的功法其实很常见。”
话落,沉默。
偌大的厅堂寂静无声,唯有许元与红衣女子相对而坐。
红衣女子透过窗栏望向天空,走神。
许元心神犹豫。
他发现这女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但又不像是他相国府的人。
安静大约十数息,许元再次出言试探着问道:
“那个,不知姐姐此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红衣女子托着下巴,垂下眼眸,纤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思索数息,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大概是为了等一个人吧,我在这城外守了一个多月,那人一直都不出来,只好在这周边守着能让他出来的人了。”
“.”
许元闻言一愣,问:“那为何不进京?”
红衣女子眼神古怪了一瞬,不过旋即便笑着为许元解释: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这是十几年前才定下的秘规,宗门三品以上的修者都需要在朝廷备案,而三品以上的宗门之人无官身欲进京者需要先行通报。”
“我打的通报,我想等的那人不会同意,所以我无法进京。”
懂了。
许元瞬间明白这红衣女子的意思,也意识到对方等的人是谁。
红衣女子美眸回转:
“把东西收下吧,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
许元略微迟疑,默默把桌子上的三枚丹药收了起来。
见到许元举动,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冲他眨了眨眼。
时间就这样在狼藉遍布的栖凤阁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多久,
红袍女子忽然抬眸,
然后,
一位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大堂之内,飘然而落,青衣无暇.
“.”
晨曦的金边投入狼藉的大堂,时间仿佛停止。
红衣女子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略微坐直了身子,凤眸之间流露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