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之前我是和三皇子一路北上的。”
许长歌并不意外:
“嗯,来的路上看见他了。”
许元敲了敲桌子,先叠甲:
“许长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许长歌无奈的瞥了这三弟一眼,点头:
“问吧。”
许元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
“方才那个红衣姐姐是谁?三皇子见着她了,而且知道她冲着我来的。”
许长歌眼神平静,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是天师门的小天师。”
“小天师?”
听闻此言,许元愣了一瞬:
“不是说天师门的小天师是个男子么?”
许长歌声音平缓:
“女扮男装游天下的女子,很少见?”
许元略微思索摇了摇头:
“不少见,但能瞒着天下十几年的挺少见。”
“确实少见。”
许长歌微微一笑,眼神复杂的望向窗外,轻抿茶杯:“所以伱不用担心三皇子通过她的事情怀疑到你头上。”
见着这神色,许元想笑,但忍住了,转而严肃的问道:
“如此说来,我的身份在她那里应该不会被泄露出去咯?”
许长歌扫了许元一眼,吐出两个字:
“不会。”
闻言,
许元笑了出来,一边笑他起身走到许长歌旁边,拍了拍这大哥的肩膀。
许长歌依旧举着茶杯端坐。
许元摸出个蒲团坐下,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语重心长:
“许长歌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有点事情我觉得可以和你说一下。”
许长歌瞥着许元动作,眼神平静,没说话。
“.”
许元轻咳一声:
“我知道由我这个老三来说你这老大可能会很不爽,但是呢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修行,更不是厮杀,不是说你拳头大”
“嗡——”
一声嗡鸣,
一道黑影被从玄鹰阁楼上扔了下来,落在相国府内的湿地湖里发出“咚”的一声。
从湖水的雨幕中冒出头,许元抬眸看着半空呼啸而过玄阴阁楼,无奈的叹了口气。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单身一辈子。
湿漉漉的登上湖泊,忽见一道身影已经在岸边等候着了。
许元见着也没意外,相国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身影是一个女子,撑着一把伞,她递上毛巾:
“三公子,毛巾。”
“谢谢。”
许元扫了对方面容一眼,下意识瞥了一眼湖岸的另一侧。
那里,座落着一栋九层阁楼。
相国府的藏书阁。
而眼前在岸边等候的女子便是藏书阁内的那个侍女,也是他母亲生前的贴身丫鬟。
三品大宗师。
许元接过毛巾,点头笑道:
“嗯。”
女子温柔一笑,把伞递给许元,欠身行了一礼:
“相国大人在内庭里等您,奴婢便先告退了。”
说罢,女子踏着湖水,冒着雨幕朝着藏书阁走去。
看着对方远去,许元摇了摇头撑着伞毛巾擦着发丝,一边朝着内庭走去。
相国府邸在帝京的同样很大,甚至比靖江府的那处府邸还要大,当今皇帝特意下令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内拆了附近好几条街区给那老爹兴建的。
与靖江府城的许府相比,帝京的相国府邸明显热闹了很多。
除了最基本丫鬟侍者,府邸内还有很多穿着朝堂官服以及锦衣华袍之人。
这些人有些是来拜码头送礼的,有些人是来送奏折,还有一些则是他老爹的手下集团幕僚。
曾经不知,但如今再看,这相国府邸就是一个帝京之内另一个朝堂。
能留在这相国府邸内做事的,基本都是一些老人,也因此取下人皮面具的许元在其内也算是畅通无阻。
没有突然冒出一个旁系公子哥或者高阶恶奴来刁难他这外出归来的三公子。
一路走过,躬着身子对许元行礼的大半之人,气息皆是浑厚得深不可测。
若换做沧源里,这些人的头上大概都是顶着血色问号的精英BOSS。
毕竟,
沧源里这相国府邸算是最难的一个最终BOSS房。
收敛思绪,许元轻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扔出脑海,抬手按住面前木门。
相国府邸大部分的面积都是外庭,给嫡系居住的内廷其实并不大。
四兄妹一人一个,许殷鹤一个,一间书房,还有一间一起吃饭的正堂。
想着,许元走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熟悉的石板路,两边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十几米外的尽头便是正堂。
而此刻正堂之内已经坐着一老一少。
雨水淅沥沥的下着,沿着老旧瓦片从屋檐如珠帘般坠落,敲打在院子中形成了一片片的水洼中溅起阵阵涟漪。
不过俩人都没等他,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见状,许元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快步上前
内庭的正堂内并没有什么雕龙画凤的布局,就只是一张四方桌,每边能坐俩人的那种,挺简朴的。
因为这内庭属于相国府真正的禁区。
许殷鹤亲自定的规矩。
除了他们一家子人,其他人都不许进,就连娄姬那些高层都不准进的禁区。
没有外人,所以自然不需要那些排场。
虽然是许元初回帝京的一天,但父子俩都没有给他接风洗尘的意思。
中午的饭菜依旧是四荤两素一汤,和以前一样。
人不齐就是这标准,若是人齐会多上一荤一素。
不过
人,应该不会齐了。
“.”
不大的正堂只有筷子碰撞瓷碗发出的清脆叮咚声,以及外面雨水的声音。
许元打了声招呼后,许殷鹤点了点头,然后他便坐下了。
没有寒暄,没有嘘寒问暖,仿佛他不是出去了两年,而是早上出门,中午回来。
吭哧吭哧刨着饭菜,父子三人都没说话。
倒不是有什么规矩,许殷鹤不是一个严父,别说吃饭说话,就算你吃饭把桌子掀了他都不会说什么。
只要你准备好事后被许长歌吊起来打就行。
沉寂许久,
许殷鹤缓缓放下了筷子,看着回家的许元:
“你的婚约暂时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办。”
许元闻言抬眸,略微沉吟,问道:
“为什么?”
许殷鹤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到:
“武成侯去北境了,所以婚事得等他回来。”
许元闻言立刻皱了皱眉。
武成侯去北境了?
这个信息有些大。
如今的他已经初步见识过军阵的威能,这一路上也了解很多这方面的信息,所以自然不会再如当初一样小瞧这位大炎的军神。
一品二品这种强者面对军阵可以采用一些以逸待劳的打法,但真正战场上基本很少运用这种打法,因为基本上只要去了很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
军中功法与常规功法不同,属于另一条完全不同道路。
集万千军士力量为一身。
虽然除了一些变态狠人以外,随便一个同阶修者都能把修军阵的将领吊起来打,但只要将士运转功法就算不结成军阵,源炁共振之下将领的实力会呈几何状增长,五感、意魂、力量等等。
只要随军强者稍微拦住来袭之人片刻,来袭的强者基本便是有去无回。
思索片刻,许元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