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眼角一跳。
这吊人之前不是说了见过周琛么?
又是张嘴就来。
吸了一口气,许元阴阴的笑道:
“这位是周琛,三殿下忘了么?”
李筠庆眨巴下眼睛,张了张嘴,哈哈一笑:
“哈,原来是周先生啊,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和伱同名同姓,只可惜之前因为他招惹了一位二品源初被迫分开了。”
周琛胡子拉碴的脸上一脸茫然:
“同名同姓?二品源初?”
许元摆了摆手,对着周琛笑道:
“三殿下在与你开玩笑,好久不见,周先生。”
“.”
周琛回过眼神立刻开始酝酿情绪。
须臾后,
他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许元面前直接跪下,眼圈泛红:
“三三公子,靖江府一别,竟能在此地见到您。”
“.”
许元心里有些讶异。
曾经费尽心思也只愿行拱手礼的三品大宗师,再次见面居然直接给他跪下了。
顿了顿,
周琛又继续说道:
“酒先生让我跟着您,这一路上周某哪怕拼着身死道消也要护您周全。”
“什么一路?”
“.”
安静,
周琛身子一僵,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酒先生,又看了一眼许元,试探着问道:
“三公子,如今这城已经是死城,咱们.不是要北上出城了么?”
“谁告诉你我要出城了?”
“.”周琛。
现在这北封就是一死城,死城是什么概念,留在这里面的人都会被杀得鸡犬不留。
这三公子居然不走?
完犊子了
他还想着跟着这三公子名正言顺的回帝京那边去呢。
许元没在理会周琛,虽然酒先生给他安排周琛做护卫,但他并不准备让对方跟着他,侧眸看向酒先生:
“酒先生,您处理完事务了,三殿下就拜托你了。”
闻言,周琛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
酒先生直接无视这个下属的目光,颔首点头:
“自然,老夫即刻便能带着三殿下启程。”
话音落下,
跑路的喜悦让李筠庆咧了咧嘴,但还未出声之际,一声轰鸣突兀的炸响在了隔壁街区。
“轰!”
不出意外的又出意外了。
火光将漆黑的天际照亮,许元侧眸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室内的酒先生。
他只能感应到那边源炁激荡,应该是有人在战斗。
酒先生瞥了一眼爆炸的方向,低声笑道:
“宗门的人和密侦司的人,不过已经结束了。”
“密侦司?”
许元呢喃一声。
不是那个女人吧.
“京城调配过来的许梦溪。”
酒先生低笑一声,解释道:“三公子有所不知,此女被调配来这北封城不久便查封了宗门很多走私过来的货物,抓了很多宗门高层子女,若不是此番变故,这女人估计很快就得意外身死。”
“.”
果然是这女人。
而对于酒先生的话,许元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娄姬给他情报里详细的介绍了北封城内的局势。
这北封城,基本上可以用大炎版本的哥谭来形容,甚至还能更乱。
势力错综复杂,利益盘根错节,基本上属于动一发而牵全身的状态。
做了这么多事情,没被自杀,应该是她的修为和背景都还算够硬。
思索一瞬,许元问道:
“酒先生,今夜许梦溪这女人为何出手?”
酒先生没再说话,略微感应了一下,随口说道:
“灵水宫大长老的儿子入室强抢民女,被她杀了,刚才是那纨绔的护卫在和她斗法,如今也被杀了。”
“灵水宫?”
许元呢喃一声:“我记得这好像是北境三洲最大的宗门?”
酒先生点头:
“是的,暴雪天灾降临之前,北境战事的不顺一大半都他们在主导。”
许元咧嘴一笑:
“应该是积怨已久,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由头,嫉恶如仇,刚毅不屈,而且还算是懂得一些变通,不错不错。”
酒先生笑了笑:
“三公子若是清楚我们的损失,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相国府是许梦溪的重点照顾对象。
在保皇党眼中,他们是窃国之贼。
因为这女人,他手下的不少线人都被对方抓进去了,若非娄姬总览之下情报通达,他们因为这许梦溪的损失可能会远远大过宗门那边。
闻言,许元沉默一瞬,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相国府不是一个伟岸而光正的势力,那位老爹更是一位不择手段的理想主义者。
为了实现他最终的目的,很多的手段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筠庆走了,和酒先生一起消失在了暴雪的夜幕之中。
而许元也乘着马车朝着府衙的方向驶去。
就像是在靖江府时一样,周琛在前面驾车,他坐在马车内休憩。
风雪之中,特质的车辙行驶平稳。
路过隔壁街区的时候,许元本以为能在这北境见一见那帝京的故人,但很可惜,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些巡街的士兵在打扫废墟。
说实话,许元真的挺喜欢许梦溪的。
倒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也无关立场,而是因为这世上需要她这样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
马车前方传来周琛那笑呵呵的声音:
“三公子您真的不出城么?”
许元心中略显好笑:
“怎么,你想出城?”
周琛讪讪的笑了笑,声音再度传来:
“周某这不是担心三公子的安危么?如今北封城面临破城的危局,若不走,可能再难离开了。”
许元没有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为驸马,武元尚在城中,我又怎能直接离去?”
“三公子说得是。”周琛不再说话。
“.”
马车安静的行出去数里,
许元的声音再度从车厢内悠悠的传出:
“周先生,你若想出城,我可以帮你安排,娄姬留给我的后路并不只有一条。”
“.”
听到这话,周琛握着缰绳的手忽地一攥,但旋即便是一松,笑呵呵说道:
“三公子说笑了,在靖江府咱老周已经习惯给三公子您架马,以后也是一样。”
他的态度放的很低。
虽然时间只过了大半年,但二人的关系已经是物是人非。
在靖江府时,许元做了很多的事情,废很多的心思才能换去这位周琛这位大宗师的效忠。
而如今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周琛就得舔他。
因为周琛眼睛不瞎。
一年时间,从无修为至五品。
再敢摆架子,他周琛以后还在不在相国府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