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629节

  “.”

  许元闻言,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兵部侍郎是标准的相国死党,不然那老爹也不会放心将他的这个假身份安排为对方的子嗣。

  如今朝廷动荡,兵部作为虽然没有直接调度军队的兵权,但却是有着筹措军备后勤的权力。

  若是策反了他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兵部侍郎之子”,别的不说,起码能够得知一些相府内部的情报。

  得,二人的相遇并非偶然。

  李筠庆是专程找过来挖墙脚的。

  有点难绷。

  这吊人挖墙脚,怎么每次都能挖到他的假身份头上来?

  李筠庆见许元许久没有说话,轻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

  “王公子不必担心,本王说的帮助并非是直接性的,更不会让您的父亲难做.”

  “三殿下,我记得您似乎并未开府立衙。”

  许元忽地出声打断了对方:“所以,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筠庆眼中闪过了少许讶异,但随即这一抹讶异便化为了笑意。

  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枚玉符,轻轻放在桌案上。

  这一次,

  李筠庆拿出的玉符上雕刻的字迹并非是“三”,而是“玉成”二字。

  李筠庆缓缓的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位谦谦如玉的王公子:

  “王公子若是有意,可拿着这枚玉符前去楼下的天熏房,本王与皇兄在那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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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二章 天下如何

  留下玉符,李筠庆冲着许元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之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玄月楼的这处高空亭台。

  在一片夜风轻抚的静谧之中,许元盯着桌案上的玉符看了良久,才缓缓的伸手拿起。

  入手温润,玉质上佳,放在外界光是这玉材便值个上万两银子,更不论其上镌刻的“玉成”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太子府衙客卿。

  待到日后太子登基,这枚玉符便是你从龙之功的证明。

  当然,

  若最后是别的皇子登基大统,那这枚玉符也会是你被自杀的最好证明。

  想到这,许元摩挲着玉符表面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意,随即便缓缓的站起身子。

  从理智来说,他不应该去见那位太子。

  毕竟,李筠庆就跟在对方身边,保不准哪句话说错了,就被这家伙给看出来了。

  但问题是,父亲为他准备的这个身份是有角色性格的。

  换而言之,

  这位兵部侍郎家里的王公子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人,至少在他许元开始扮演这个角色之前他是存在过的。

  既有才华,亦修行天资,却因私生子的身份而郁郁不得志。

  这样的人遇到这么一个机会,即便前路迷茫,也大概率会一往无前。

  他若不去,反而会显得有些反常。

  当然,除此之外,许元他也想去看看这位太子,看看对方与那李诏渊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

  “皇兄,玉符我已经替你转交给那位王公子了。”

  李筠庆推开天熏厢房的木门,立刻对着房内嬉笑着说道:“不过要我说,一介侍郎的私生子何必需要伱亲自前来招揽,此事交予弟弟我应当就足矣。”

  厢房之内,熏香袅袅,幕帘轻荡,在那绣着青山绿水的水墨屏风之后,一位气质温润的中年男子正跪坐蒲团举止轻柔的摆弄着面前茶具。

  听到李筠庆的声音,男子声音很是温缓,让人一听上去便有一种陌上谦谦公子如玉之感:

  “孤亲自前来,方能更显重视。”

  李筠庆缓步走到了茶案之前坐下,随手拿起对方煮好的一杯香茗饮尽,看着对面长兄,略微压低了声线,问道:

  “可皇兄你在此时出宫,应当会惹得父皇不悦吧?”

  男子缓缓缓缓抬起了眼眸,眼瞳乌黑流光,带着柔和的笑:

  “以前可能会,但现在父皇不会,父皇对我们这些子嗣向来皆是一视同仁,昭渊他领兵外出,对于孤的管制自然也会放松很多。”

  李筠庆略微皱了皱眉,轻轻将瓷杯放下,温润的男子见状随手拿起茶壶为其满上,声线柔缓的继续说道:

  “若是父皇早点如此,也就不会如今的这些事情了。”

  李筠庆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瓷杯,看着杯中香茗泛起的阵阵涟漪,细声说道:

  “若真这样,

  “皇兄你也不会去做的。”

  “.”

  话音落下,气质温润的中年男子斟茶的手略微一顿。

  房间寂静一瞬,

  中年男子动作继续,轻笑着摇了摇头:

  “筠庆你的反应果然要比为兄快很多呢,即便父亲默许,若孤敢做,那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说罢,

  中年男子放下茶壶,拿起一只盛满香茗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眼神幽幽说道:

  “有的时候,孤.真的很羡慕筠庆你们。”

  李筠庆眼角跳了跳,立刻摆了摆手道:

  “皇兄,我可没有”

  “你这小子对我这兄长戒心也这么重”

  中年男子哼笑一声,瞪了这胞弟一眼:“我是说真的,你和昭渊都可以有很多不同选择,而孤生来只有一条。”

  李筠庆眼神变了变,略显复杂的轻声道:

  “皇兄乃是大统的继承人,此等身份又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柔和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颓废,俊朗的脸上叹息一声:

  “这些年来孤虽贵为太子,甚至已然监国近十载,但实际上孤只是父皇的一个影子,父皇让孤做什么,孤便得做什么。

  “孤做了一辈子父皇的影子,但到头来,孤的一切都还是在父皇他的一念之间。

  “筠庆,你现在还觉得孤为何说出此言么?”

  “.”

  李筠庆闻言默然。

  若是那父皇与许相国当初计划顺利,他这皇兄的一生将会无比顺畅。

  但问题就出在现在那两位老人家的计划出现了岔子。

  这长兄太子尊贵至极的身份直接化为了一种限制。

  他不能去接触父皇不愿看到他解除的人和事,只能被动的接受父皇为其准备的一切,也就是现在朝中那势力庞大的太子党。

  可问题太子党中的一切,都只是父皇暂时借给这位长兄的。

  哪天父皇想要收回,都只是他一个念头的事情。

  如今那父皇允许李诏渊在外领兵,这大统之位的继承人明显在其心中已然开始有了变化。

  想到这,李筠庆看向对面长兄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复杂。

  当今大炎天下需要的不是一位治国之君,而是需要一位能够平乱的枭雄。

  “筠庆,

  “我听说,你准备去东瀛?”

  柔缓的声音打断了李筠庆的思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长兄正用一种极为柔和的目光望着他。

  略微迟疑,李筠庆轻轻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

  “有这种想法,不过以如今帝安城内局势,皇兄你似乎离不开我.”

  “想去就去吧。”

  “.”李筠庆。

  李玉成眉眼含笑,看着对方眼中讶异:“此行东瀛,对于筠庆你而言确实比留在帝安城内更加安全。”

  “.”

  在这一瞬,李筠庆忽然有些迟疑。

  在儿时,对方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兄长。

  陪他在宫内乱窜游玩,偷偷带他私自出宫见识帝安城的繁华。

  但随着长大,随着对方接手父皇为其准备的东西之后,他也见识过对方那温柔之下的冷血无情。

  他如今会这么老实,先前可是被对方狠狠的敲打过的。

  “为何如此看着为兄?”

  李玉成没有理会李筠庆的神色,瞥了一眼宫城的方向,轻言说道:

  “父皇天心难测,真有变故发生,为兄大概率是活不下来,而为兄若是被废,筠庆你大概率也活不下来。

  “所以,你还是离开帝安城更安全。

  “一切终结,若为兄能够登基,到时候你再回来也不迟。”

  “.”

  听着这些话语,李筠庆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

  他摸不清楚这胞兄是不是在说反话。

  而且对方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丢下对方跑路了。

  李玉成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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