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天,你想吵架?”
许元耸了耸肩,他得试着改一下她的这个习惯,道:
“我只是称述一個事实,伱摆烂,手中的权力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到其他人手里,多摆几次,直接能把你全权架空了。”
说着,
他轻轻敲了敲面前方桌,语气略微一肃:
“远的不说,就这次的城防之谋,如果一切顺利,你不问细节,我若是想,便能把相府的手伸进镇西府城的城防体系里。”
李君武细细听完,原本面色上浮现的愠怒却悄然消失,转而平静的盯着他:
“我若过问,涉及到相府的机密你肯定会说谎,最终结果和我不过问有什么区别么?只会让我们之间闹得不愉快。”
听到这话,许元略微讶异一瞬,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沉默少许,语带复杂的说道:
“君武,在镇西府城这件事情上我帮你并非完全是因为我们的私交,而是我相府和你们镇西府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可以将其看作是一场合作。
“你判断我会在此事上说谎,那便试着来辨别我话语中的真假,然后利用我,懂么?”
李君武眨了眨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好笑,摆了摆手:
“所以,长天你会做不利于我的事情么?”
“不会。”
“那不就得了。”
“.”许元。
眼角跳了跳,许元有些好笑的说道:
“不是姐们,我嘴上虽然说不会,但实际上就不一定了。”
“可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
许元没忍住爆了粗口:
“你他妈以后继承了你爹爵位最好也这么信任我,老子不把你吃干抹净算我输。”
李君武轻声哼笑,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看着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许元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继续劝点什么,但随着心中灵光一闪,到了嘴边话直接变成了:
“算了我说再多你也不会听,你好像一直喜欢和李清焰比较对吧,下次回京,我把她介绍给你,让你跟着她好好学学。”
听到裹胸公主名字一瞬,李君武像是炸了毛,声音略微扬起:
“本姑娘学她?她有什么可学的?”
见粗鄙的激将法瞬间见效,许元忍着心间的笑意,面色理所当然:
“啊?你不会真觉得你俩没差距吧?你以前玩的时候人家在专心修炼,你以前光勾栏的时候人家在学习兵法。就算是现在,咱们在这喝酒,她可正在战场上厮杀,你拿什么和清焰比?”
看着李君武越来越难看脸色,许元依旧疯狂的在雷区蹦迪:
“在北境的时候我与她一同患难,陷入绝境,她也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破局,哪怕我说了我有办法,她也依旧在谋划着预案。”
说到这,
他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若是清焰是你的话,就算我没来,她应该也会自己想办法破局的,而不是往某个犄角旮旯里一躲,安安分分的等着自己老爹来救场。”
“砰!”
李君武一把掌拍在面前桌案之上,收了力,但依旧在木纹表面烙下了掌印:
“破局?怎么破局?宗门那边的人是要我的命,我敢露头他们就敢杀我,敌我不明,你告诉我除了藏匿起来,我还有其他的选项么?!”
许元双手一摊,轻声说道:
“你看,急了,李清焰就绝对不会急。”
“.”李君武拳头攥紧。
许元笑了笑,选择视而不见,反正这娘们打不过他,继续悠然问道:
“君武,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
“因为若是没了继承人,镇西府人心惶惶,大概率会落到牧家的手里。”
“这不就得了。”
许元看着她呼哧呼哧的喘气的模样,缓声说道:“镇西府现在姓李,而非姓牧,就算高层已经背叛,但基层的士兵依旧是忠于你老爹的。
说着,许元扣了扣桌案,低声说道:
“整个镇西军能够为了你安危而大动兵戈,还不是因为你的存在就是镇西府的大义!
“你修的军阵功法又是镇西军中最高阶的母法,若是运功,整个城内将近两万人的精锐都会有所感应。”
“仅仅这一张牌,便已经让你拥有翻盘破局的资本。”
话落,许元似有感应的从须弥戒中摸出了一块晶状体,略微端详后,轻笑着站起了身:
“府衙那边的结果出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君武似是被怼得有些心态崩溃,垂眸抿着唇没有理他。
许元见状也便自顾自的说道:
“坏消息是那詹统帅确实是个内鬼,而好消息是,我们的内鬼把他给忽悠瘸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府衙那边了。”
一边说,
许元一边看着她神色,声音略微柔缓:
“还有,君武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若你真的想继承镇西府,这些事情你都得考虑。”
“.”
李君武眼帘低垂,默默跟上了他。
一路走,一路沉默。
直到走出酒肆,晌午阳光洒落在身上,来到车架之前,她才忽然低低的问道:
“.本姑娘和她真的有差这么多么?”
他侧眸轻声,如实说道:
“就主观性而言,你与李清焰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身姿轻颤:
“我会赶上她的。”
“你什么时候能够操纵两万人的军阵,什么时候再说这话吧。”
许元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调侃道:
“讲真的,若是你能操纵两万人军阵,咱们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她咬着唇角,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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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三十一章 城防大阵
许元说的是实话。
若是他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这次宗门对西漠的谋划应该是纠集了六名圣人。
古渊白帝、监天阁阁主、秦家圣人,以及牧兴义那一家三口的魔怔人。
前三者应当算是世间绝巅,尤其是白帝和监天阁主,而后三者实力估计应该还不如刚破圣的蛮王。
而镇西府城作为大炎最重要的边境重镇之一,其内阵法规模几乎和北封城是一个等级,若是再能加上城内那两万镇西军所结成的军阵相佑,局面绝对不会这般被动。
镇西府城本来的守备力量,外带他摇来的相府圣人和麟狼,虽然战力方面依旧不对等,但也是有了一战的资本。
毕竟,对面那六个圣人不太可能死战不退。
见势不妙大概率会直接开润。
他们可不大头兵,没有督战队敢在他们后面逼着他们去搏命。
所以,想要破坏掉宗门谋划的第一步便是必须要将镇西府城的阵法掌控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为了保证这一点,许元考虑到了很多可能发生的变量因素。
比如,他借着了避魂衣的隐匿之效警告那位叛徒沐青,在这个多事之秋,他随时都可能藏在暗中监视他,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比如,为了预防秦卫舒的影子替身从一开始便是假意投诚,他将黄施维安排在了其的身边。
再比如,为了预防那位姓詹的镇西军统帅识破了影子的身份,将计就计想要引蛇出洞,在踏入镇西府衙的一瞬,许元便随时准备激活他指间的界空戒。
只是进入府衙后的一切事情都顺利得出乎了许元的预料。
于府衙门口通报了一声后,一名穿着曲长甲胄的军官便直接把他们从门口一路领到了影子和黄施维所在密室。
他与李君武没有经过任何审查。
也没有见到那位姓詹的镇西军统帅。
这份顺利,让许元下意识觉得这是对方的圈套,但好在这份担忧随着影子将他们二人带到了城防阵眼所在的地下空洞之前后也便烟消云散了。
这是个巨大的地穴空洞。
繁芜的阵纹镌刻在洞穴内的每一個角落,其上若隐若现的光芒映照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七颗棱晶状的宝石。
七煌玄甲阵。
看着眼前的巨大阵眼,许元下意识张了张嘴。
他忽然有一种打王者局,预判了对手无限多的反制手段之后,却忽然发现对方是个菜逼的荒谬感。
这一瞬,许元忽然一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他其实并不怎么信奉草台班子理论,但现在看来这套理论也是有其道理的。
那位詹先安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够以间谍之身被镇西侯所信任,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而这样的人,居然就这么轻易把己方谋划的七寸留给了他们?
不过略微思忖一瞬,许元心间也便将那詹先安的动机揣测了个大概。
若是换位思考,有这么一个人顶着和他许元无二的脸庞,行为举止与他无二,又能诉说出一些只有他才知道的密辛,有预谋的去诈骗如周琛,如黄施维一般的高层,他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