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法有时候不免在心里面评价玄微界和现代的同龄人,现代学校中碰到的那些同学,大概率都会懈怠一点。
这个世界的同龄人,比如高原,虽然出身奴仆,但有功名,家里也有钱,在这个世界也并非普通人家,也会更加珍惜机会。
按照徐教头教的姿势站了一会,郑法就感觉体内那股热流越来越明显,让他的骨头麻酥酥的,呼吸也渐渐平缓又悠长起来。
徐教头过来看到郑法这状态,不由满意地颔首:“我就说你资质好,入门的很快啊!”
郑法清晰地看见,一旁高原的动作也僵硬了一丝,似乎有点焦急。
徐教头好像也察觉到他的动静,但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表扬也没教训,就慢慢地走远了。
看著徐教头远去的身影,高原脸上露出明显的沮丧。
首次接触松鹤桩,徐教头没有让郑法两人练很久,大概半个时辰不到,他就开始赶人:
“循序渐进!练武最忌讳的就是贪快!”
郑法本就站不下去了,离开校场的时候,他只觉得腹中如雷鸣,饿得看到地上的青石板都像抹茶蛋糕,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在这个世界本就吃不饱,开始练武才发现,徐教头说得越是练武越是要吃得好是非常朴素的真理。
一回到两人的住所,郑法就坐在自己的床上,感觉眼前发黑。
高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饿了?”
“对,咱们怎么吃饭?”
“府里的规矩,咱们是七少爷的人,应该是七少爷的侍女打了饭咱们再去拿。”
“那你说她们会打咱俩的饭么?”
郑法对高原发出了灵魂质问。
“那不可……还真可能没打,我去大厨房打!”毕竟是二房管家的孩子,高原展现了自己丰富的人脉:“夫人给了份例,我去厨房他们也不敢不给!”
说完,高原急冲冲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嘴里还喊著:“你等会,我待会把你的饭一起拿来。”
看著高原离开的背影,郑法笑了笑。
自己这个室友,有些普通人的小心思,但说实话人还不错。
……
高原打饭又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等他将食盒提过来的时候,郑法已经饿得肠胃都在绞痛。
“大厨房里的那群人,说夫人没吩咐!就想贪了咱们的饭钱!”高原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还是我找了我爹,才让他们说了实话!”
郑法听到这话,抬头对高原道谢:“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爹,不然这顿饭我都吃不上。”
“没事!这本来就是咱们应有的份例!”
高原摆著手说道。
食盒里的饭菜还真不少。
第一层摆著的是两大碗肉,一大碗菜。
中间一层满满的米饭。
看起来味道一般,但分量都十足。
郑法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他一面往嘴里塞著饭菜,一面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食盒最下面一层。
这本来是空著的,但他却看见有一张纸,应该说是一张纸的一个角,夹在食盒两层的缝隙之中。
高原好像也看到了他的目光,手猛然一缩,像是不想让郑法看到。
郑法这才明白,这家伙去了这么久,大概除了打饭,也干了些私事。
他低下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像是什么事少了一个没发生过。
倒是一旁的高原有点坐立不安,吃饭都心不在焉。
……
之后的两天郑法活得极为规律。
早上一大早,去七少爷的院子里罚站,还会陪著七少爷去上沈先生的课。
等到午后,就去徐教头那里学习《松鹤桩》。
郑法的学习速度确实比高原快上那么些,但徐教头也曾对两人说,郑法虽然学得快,但起步晚,如果没有特殊的机遇,这门松鹤桩也很难大成。
到了晚上,两人吃过饭就会各自干一点自己的事情。
郑法晚上会很忙。
除了默背沈先生课上讲的经典,还要回忆一下现代课本上的知识。
甚至还要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来练习毛笔字。
但高原却又不同了:
他一回到住所,就躲进屋子,神神秘秘地看些什么东西。
郑法偶尔也瞟见,他手里一直拿著几张纸。
很像是那日食盒里面藏著的几张。
高原看著几张纸的时候,往往是躲著郑法的,一旦郑法进屋,他就将其收入怀中。
但偶尔他看得入神的时候,郑法也无意间曾经看到这纸上写了什么,或者说,画了什么——全是复杂的,看不出任何图案的线条。
虽然只是一眼,郑法也感觉到有点眼花缭乱。
整天对著这几张纸的高原显然就更加崩溃。
这晚,当郑法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就看到高原如一条咸鱼一样瘫在自己的床上。
那几张宝贵的纸,正散落在他的被子上。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无可恋,摆烂等死的气息。
“怎么了?”
高原目光涣散,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良久之后,他猛然坐起来高喊:“我就是不当这个书童,我也不看这些玩意了!”
郑法一愣,目光不由转向那几张纸:“看这些,能够不被赶走?”
“你以为七少爷整天看的那本书是什么?”高原指了指纸上的图案:“全是这些鬼画符!”
郑法拿起一片纸看了看,上面的图案纷乱复杂,甚至看不出规律。
“七少爷看这个干什么?”
“符咒,这就是传说中仙门的符咒!”
郑法不免肃然起敬,再看这宛如小孩涂鸦的图案,都觉得充满了玄奥。
第18章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郑法看了又看,还真没从中看出什么头绪。
几张纸上都是杂乱的,没有规律的,甚至仿佛随手画出的线条。
如果不是高原说这玩意和仙门有关,郑法都相信这是他妹妹画的。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他放下手中的图案,朝著高原问道。
“我爹给我的。”高原神情恍惚地望著屋顶,显得心灰意冷。
“你爹说这是符咒?”
“不是我爹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七少爷之前有过五个书童么?”高原向郑法解释道:“这就是最早的一个书童画的。”
“他从哪里知道的?”
“我爹说,这在府内其实也不算秘密,听说七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修仙的资质却不能修炼。”
即使屋里只有两人,高原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郑法想起徐教头也无意中说出过类似的话。
“但七少爷一直不甘心,整日都在看这些符咒啊,法术之类的书籍。”
郑法指了下那白纸上的图案:“就是这些?”
“就是嘛!这还是之前一个书童偷偷抄下来的,听说为了这件事,他被夫人狠狠赶出了府去。”高原皱眉道:“要说我,这玩意,抄下来也没用!谁看得懂啊!”
郑法很赞同高原这话。
即使他心里已经相信,这些鬼画符是真的和那些所谓的符咒有关系。
但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些图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爹这都弄得到?”
“咱们赵府上下,想讨好七少爷的人有多少?投其所好,鼠有鼠道,这玩意,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架不住谁也看不懂啊!”
郑法不由再度感叹,赵府不愧是真有仙门背景的,别看高原说得轻松,但在赵府外面,这几张纸,可能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他又看了几眼这些图案,暗暗将这几张图记在了心中。
晚上的时候,他看到高原又拿著这几张纸冥思苦想。
“你不是不看了?”
“不看了,这书童位置就真没有了!”
高原咬牙切齿地说,郑法点点头,倒在床上,在灯光中陷入了梦乡。
……
再醒来的时候,他又到了现代。
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才五点多。
郑法匆匆填饱了肚子,也没拿书包,就朝著学校外走去。
路上的行人非常少,只有穿著橘红马甲的清洁工在路上清扫落叶。
清水中学附近五百米,就有个不大的公园。
郑法走进公园,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晨练。
主要是些大爷大妈,郑法这么一个少年走进这里,还招惹了不少大爷好奇的目光。
他找了到块空地,摆出松鹤桩的架子。
随著呼吸,一股熟悉的热流在他体内浮现。
成了!
郑法心中欢呼,险些维持不住呼吸的节奏。
他之前一直想著,在现代世界也练习松鹤桩,来弥补自己起步晚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