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九转 第10节

  陈渊目光一闪,追问道:

  “六阳功?师父练的不是伏虎劲吗?”

  赵山解释道:

  “师父乃是外州武林世家出身,只是后来没落了,流落到玉州,才加入伏虎帮,自然是修习家传绝学,持一柄百炼秋水剑行走江湖,还在江湖上博得了一个六阳剑的名号。”

  陈渊惊叹道:

  “师父祖上原来这么厉害!”

  赵山笑道:

  “师父家传渊源,武艺高强,咱们能被师父收为徒弟,那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你以后好好孝敬师父,说不定还能得传六阳功。”

  陈渊连连摇头:

  “我可不敢想,只要能吃饱饭,我就知足了,不管师父传不传给我六阳功,我都要报答师父的恩情!”

  赵山一愣,脸上笑容更盛:

  “师弟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做徒弟的,就应该帮师父分忧解难,以报师恩!”

  ……

  问完书信之事后,陈渊又练了一个时辰的伏虎拳,才停下来。

  他轻手轻脚,来到正屋门前,听着屋内传来的轻微鼾声,足足一刻钟后,才终于确定,赵山已经睡下了。

  事关玉珏,必须谨慎行事。

  陈渊心中大定,回屋拿出玉珏,来到院中。

  今夜是个晴天,星河横贯夜空,玉珏在繁星照耀下,发出淡淡青光。

  忽然,周天星辰齐齐闪耀了一下,星光汇成一束细细白光,从天而降,落在陈渊头顶,周身流转一圈,十息之后,又忽然消失不见。

  陈渊微闭双目,感受着体表的清凉酥麻,随后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饥饿之感涌出。

  他回到屋中,打开第二个食盒,狼吞虎咽起来。

  不多时,三碗炖肉、十五个白面饼子下肚,陈渊吃了个七分饱,腹中的饥饿之感消散了很多。

  明天每顿饭再多吃两个白面饼子,就能完全消化这一次星光灌体的收获了。

  陈渊躺在床上,握了握拳,感受着明显增大了一分的力气,缓缓闭目。

  ……

  第二天清晨,陈渊最后一次接受赵山的指导,从此以后,他就只能独自练拳了。

  赵山身为护卫队统领,需要管束自己手下的二十余名护卫,自己也要练武。

  他能抽出三天时间,传授陈渊伏虎劲,已是不易。

  不过陈渊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练武上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赵山的指导。

  他收获最大的,还是从赵山这里得到了很多与人争斗的经验。

  江湖险恶,赵山进入护卫队后,大大小小经历过十几场厮杀,经验丰富。

  陈渊仔细倾听赵山传授经验,哪怕现在不理解,也牢牢记下,以后行走江湖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吃过午饭后,陈渊准时去拜见李管事。

  李管事和颜悦色,每次都对陈渊非常关心,临走时,王聪又给他灌输了一遍“报答师恩”的道理。

  三天下来,陈渊看明白了,这就是李管事培养弟子忠心的方式。

  无怪乎赵山对李管事忠心耿耿,少年心性不定,又是穷苦出身,拜师之后不愁温饱,还有月钱可拿,每天又被如此洗脑,日久天长,观念根深蒂固,自然难以扭转。

  但陈渊却是心智成熟,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只是配合李管事、王聪演戏,心中却是清明无比。

  (本章完)

第9章 老儒

  陈渊从李府离开后,回到小院,换上破旧麻衣,收起表明百兵堂身份的木牌,揣好从家中带来的八十文钱,走出兴业坊。

  他按照赵山所说的路径,走了一刻钟,来到文昌街。

  这是一条颇为安静的街道,沿街几家书肆,内中摆满了书籍,一些文人在店中小厮陪同下,挑选书籍,语声轻微,环境清幽雅致。

  街边有十余名身穿长衫的文人儒生,坐在短凳上,面前支着一张小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

  有几名儒生的小桌前站着客人,正在口述着什么,由其代写书信、请柬、拜帖之类的东西。

  但大半儒生的小桌面前,却是空无一人,坐待顾客上门。

  陈渊放慢脚步,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目光从所有摆摊的儒生身上一一扫过,来回几次后,在一个最为冷清的摊位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儒生,身材枯瘦,面色蜡黄,一身长衫打着几个显眼的粗布补丁,但却洗的发白,很是干净。

  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杆最便宜的羊毫笔,笔毛杂乱,砚台是用一块老旧青砖做成的,纸是粗糙劣质的麻纸。

  老儒生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书籍,眼角余光看到有人在摊前驻步,连忙抬起头来,出声招呼:

  “这位小哥,可是需要代写书信、请柬、拜帖吗?”

  陈渊点点头:

  “有劳了,我想请老先生代写一封书信。”

  老儒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角皱纹更加细密了几分,把书轻轻合上,放到一边,道:

  “不敢当,不敢当……一封信五文钱,三张麻纸。”

  陈渊从怀中掏出五个铜板,放在小桌上。

  老儒生仔细收起铜板,开始动手研墨,片刻后,拿起毛笔,抬头看向陈渊:

  “小哥请说。”

  陈渊想了想,说道:

  “爹、娘,我在县里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陈渊娓娓道来,但却隐去了百兵堂和拜师的事情,只是言明自己成为学徒之后,不愁温饱,让爹娘不要担心。

  老儒生运笔如飞,不多时,就写完了书信,给陈渊念了一遍。

  陈渊点点头:

  “这样就行,麻烦老先生了。”

  老儒生补上抬头和结尾,然后把墨迹吹干,仔细折好后,递给陈渊:

  “小哥,老朽只代写书信,信封还得你自己准备。”

  陈渊接过书信,转身离开。

  老儒生看着陈渊走远,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等待着下一位客人。

  但陈渊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这条小巷极为僻静,往来行人极少。

  而陈渊五感惊人,只要有人走近,就退到小巷中避开。

  等人离开后,他再探头出来,遥遥注视着老儒生。

  ……

  一下午的时间慢慢过去,日头西沉,文昌街上行人越发稀少。

  老儒生长叹一声,收起摊位,把短凳小桌搬到一家临近的书肆中,慢吞吞地走出文昌街。

  陈渊目光一闪,动身跟了上去。

  在他离开后,老儒生一共只有两名客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空坐待客,收入微薄。

  陈渊跟在老儒生后面,走出文昌街,看着他从一家街边饼店买了两个粗面饼子,然后一路前行,来到县城东北角。

  这里房屋破旧,是县里穷苦人家聚居之地。

  老儒生来到一个小院前,推门而入。

  陈渊记下地址,转身离开。

  ……

  晚上赵山回来,问道:

  “师弟,你的信写好了吗?”

  陈渊回房拿出书信,递给赵山。

  赵山随意瞥了两眼,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把信装进去:

  “我明天就让人把这封信交给陈二华,给伱爹娘带回去……你家里有人识字吗?”

  陈渊感激道:

  “谢谢师兄,我家没人识字,但村里有一个老童生,可以让他代念书信。”

  赵山点点头:

  “那就好,不枉你一片孝心。”

  ……

  第二天,陈渊吃过午饭后,又来到文昌街,在远处仔细观察老儒生。

  老儒生还是和昨天一样,生意惨淡,一下午只有两三个客人,大多时候都是在看书。

  临近黄昏时,他就收摊回家,路上买两个粗面饼子。

  如此下来,连续三天过去,陈渊看出了老儒生的窘境。

  文昌街上代写书信之人不少,其中不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老儒生年纪太大,老态龙钟,笔墨纸砚又破旧不堪,看起来和其他儒生相差太大。

  来此代写书信、请帖之人,往往更喜欢选择年轻的儒生,对老儒生都是敬而远之。

  但据陈渊这几天的观察和比对,老儒生的字迹是看上去感觉最舒服的,书写速度也最快。

  只是他卖相太差,客人才如此稀少。

  第四天下午,陈渊不再待在远处悄悄观察老儒生,而是来到了他的摊位前。

  老儒生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招呼道:

  “这位小哥,可是需要代写书信……咦,原来是陈小哥,这次还是给家中父母写信?”

  陈渊笑道:

  “没想到老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儒生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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