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不过刚刚突破筑基,炼丹术就如此精湛,足见其潜力非凡。
而且易锦以往求请的那些炼丹师,都是一炉灵草,只给三颗丹药,私下不知截留了多少。
但陈渊一炉灵草,却是给易锦四颗丹药,毫不克扣,丹药品质也是上佳,易锦自然更愿意找他炼丹。
临走之前,易锦笑道:“陈师弟,你丹术如此不凡,又不克扣丹药,比炼丹阁中那些人强出不知多少。我这就将你的事情告诉几位好友,他们都是散修一脉的修士,手中积攒了不少灵草,不甘心被人克扣丹药,正愁找不到一个可靠的炼丹大师。”
陈渊笑道:“那就多谢易师兄了,师兄可对那几位师兄说清楚,我只收一颗丹药,作为炼丹之资,绝不克扣。”
此事对他大有好处,别人请他炼丹,就要奉上丹方,而且炼制一炉筑基期丹药,最多不过半个月,却能收获一颗修炼丹药,极为划算。
他不克扣丹药,还可交好同门,在即将到来的大劫中,有人帮衬,度过劫难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
易锦走后,陈渊等到深夜时分,来到那间凿开天窗的石室中,拿出玉珏,引星光灌体。
过去三月,他一直在地火室中炼丹,无法引星光灌体,浪费了不少次数。
但灵草难得,这几炉丹药炼完,孙从耀、易锦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再找他炼丹。
易锦要介绍给陈渊的几位同门,手中灵草应也不多,待陈渊将他们手中的丹药炼出,便可专心修炼。
据金落衡所言,魔道修士覆灭武国之后,需要吞并消化武国修仙界,短时间内不会入侵齐国,应还有至少十年时间,提升修为。
不过在闭关修炼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将手中的妖兽材料、各色法器尽数卖出,换来灵石,购买一件合用灵器。
罗烟纱虽是上品灵器,但其防御能力却只相当于下品灵器,又惧怕锐器飞剑,难以用来与人斗法。
而陈渊肉身虽然强悍,但还无法徒手挡住灵器。
那双薄如蝉翼的奇异手套,也只是掺入中品灵材炼制,本质上还是一件极品法器,同样无法抵挡灵器。
他至少需要一件中品防御性灵器,与人斗法时,才不致落于下风。
若是可能,他还想将这双手套提升为灵器,到时才好与人近身肉搏。
此外,陈渊打算购买一些银罡石,将银罡剑提升到灵器层次。
灵竹剑虽好,但毕竟只是下品灵器。
而银罡石是可以炼制飞剑的顶级中品灵材,若是数量足够,可将银罡剑提升至上品灵器,足以作为陈渊的底牌。
只是银罡石可遇而不可求,陈渊也没有把握一定能买到,只能碰运气。
第二天,陈渊来到降真峰,拜见金落衡。
金落衡淡淡道:“陈渊,为师已收到黄霖夜的回信,他在信中许诺,黄氏不会再找伱的麻烦,但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以四千灵石的价格,从你手中购买两颗筑基丹,你可愿意?”
陈渊毫不犹豫道:“弟子愿意!”
筑基丹对他已经无用,能换来四千灵石,自然可以接受。
若是放在拍卖会上,筑基丹应该能卖出一个更高的价钱,但一颗也就能多卖四五百灵石。
付出不到一千块灵石的代价,就能了结与黄氏的恩怨,这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交易。
金落衡点头道:“你去寻黄思培,将筑基丹交给他,从此之后,你与黄氏之间的恩怨,便会一笔勾销。”
陈渊深施一礼:“是。”
他当即离开降真峰,驾起遁光,往狮子峰飞去。
黄思培所居的山谷中,依旧是浓雾弥漫。
陈渊发出一张传音符,等了片刻,雾气朝两旁散开,露出一条通道,黄思培亲自出府迎接。
与上次陈渊登门相比,黄思培此次面色缓和了许多,主动行礼道:“陈师弟。”
黄霖夜已经发话,黄氏自然不会再找陈渊的麻烦。
黄思培与陈渊之间本就无冤无仇,与死去的黄允道、黄允尚也并不亲近,对陈渊并无多大恶感。
而且上次陈渊登门送信之后,他探查了一番陈渊的情况,得知陈渊在洞虚山秘境中滞留十年,不仅未死,还自行炼出筑基丹,成功筑基,极为惊讶。
陈渊这样能炼出筑基丹的炼丹大师,背后还有金落衡作为靠山,黄思培虽不惧怕,但也不想轻易得罪。
陈渊面对黄思培释放出的善意,也是笑脸相对,拱手还礼:“黄师兄,陈某叨扰了。”
两人进入洞府,分宾主落座,黄思培亲手奉上云露茶,陈渊轻啜几口,赞了几声。
两人寒暄了两句,陈渊方才放下茶杯,切入正题:“黄师兄,陈某此来,是尊奉师命,将两颗筑基丹交予师兄,还请师兄过目。”
他一抚储物袋,拿出一个玉瓶,抬手送了过去。
黄思培接住缓缓飞来的玉瓶,打开之后,查看一番,确定无误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收起玉瓶,拿出一个储物袋,抬手送至陈渊身前:“这些灵石,还请陈师弟收下。”
陈渊接住储物袋,神识一探,发现其中装着四千块下品灵石。
他眉头微皱,但随即舒展开来,将储物袋收入怀中。
黄氏果然不会让他占便宜,给出了四千块下品灵石,而不是二十块中品灵石。
虽说中品灵石与下品灵石的兑换比例明面上是一比一百,但中品灵石稀缺,坊市中实际上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一十,乃至一比一百二十。
若黄氏给出的是中品灵石,会让陈渊占一个小便宜。
但黄氏是齐国的大型修仙家族,族中有结丹修士坐镇,在筑基修士之间的交易中,仍旧以下品灵石结算,却是显得有些锱铢必较了。
黄思培看到陈渊神态有异,不难猜出他心中所想,沉吟片刻,道:“陈师弟见谅,族中俗务黄某长兄主持,他因允尚、允道之事,对陈兄颇有意见……”
陈渊摇头道:“无妨,此事陈某也有不对之处,下手重了一些。但当时在擂台之上,在下并不想要黄允尚的性命,多次劝说他认输,但他执意不从,还让在下放弃入门名额。黄师兄也知道,阻人道途如杀人父母,乃是生死大仇,陈某无奈之下,只能动手杀人,实则并无与黄氏为敌之意,还请黄师兄代为转告。”
黄思培微微颔首:“允尚自小便得家严宠爱,极少与人做生死争斗,性子确实纨绔了一些,认不清形势,怪不得陈师弟。以后我黄氏绝不会再有针对陈师弟之举,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陈渊笑道:“陈某亦不会与黄氏作对,此事既已了结,在下便告辞了。”
黄思培拱手道:“陈师弟慢走。”
陈渊起身还礼,离开黄思培洞府,驾起遁光,径直往护宗大阵飞去。
他与黄氏的恩怨了结,可以放心去凌云坊市了。
他之所以给黄氏送信后,就去地火室炼丹,除了要尽早将丹药交给孙耀从、易锦外,就是在等待黄霖夜的回信。
陈渊生性谨慎,此前他已被黄允道伏杀过一次,在确定黄氏不会向自己寻仇前,绝不会轻易离开山门。
金落衡曾言,黄霖夜性情暴躁,陈渊也不知他会不会因为两个孙辈之死,对自己怀恨在心,不接受金落衡的调解。
但现在他已经给金落衡送来回信,言明不再向陈渊寻仇。
若是黄氏再对陈渊下手,就是大大得罪了金落衡,他定会为陈渊出头。
是以陈渊才敢离开山门,去凌云坊市出售妖兽材料,购买灵器。
(本章完)
第145章 聂如悦
陈渊上次前往凌云坊市,需穿过凌云山脉,用时漫长。
这一次,他在高空飞遁,不过两个时辰,就来到了凌云坊市中。
陈渊此次前来,需耗费不少时间,是以先去云居山,租下了一座地字洞府。
这是唯有筑基修士才能租用的洞府,灵气充裕,堪比微型灵脉,一年租金就要一百灵石。
陈渊作为凌云派弟子,自有特权,只花费三十灵石,租用了三个月时间。
这是最短租期,就算他是凌云派弟子,也无法租用更短时间。
随后,陈渊来到宝光阁,拜访聂铭。
他在凌云坊市中熟人不多,只与宝光阁的炼器师聂铭打过交道。
此人曾得莫惊春相救,为陈渊修补定光镜法器,尽职尽责,没有出现丝毫差错,让陈渊极为满意。
是以此次陈渊要出售妖兽材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陈渊此次前来,并没有隐瞒修为,进入宝光阁之后,便显露出筑基修士的淡淡灵压。
店中接待客人的几名炼气修士,见状都是面露惊色,随即十分恭敬地将陈渊请上二楼。
一楼柜台上展示的都是法器,不入筑基修士之眼。
这等修为高深的顾客,自有专人负责接待。
陈渊随一名炼气修士来到二楼,来到一间静室中。
过了片刻,一名年轻女修走入静室,见到陈渊之后,眼前一亮,一个万福:“妾身聂如悦,忝为宝光阁主事,见过这位道友。”
此女看去不过二九年华,身量苗条,相貌柔美,一身浅色袒领襦裙,挽着透明丝质披帛,手持一柄兰花团扇,面上含笑,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她并未遮掩灵压,与陈渊一般,俱是筑基前期修士。
陈渊拱手还礼,淡淡道:“在下陈渊,聂主事有礼了。”
聂铭知晓他是凌云派弟子,是以他此次前来,并未遮掩身份,穿着凌云派筑基修士的制式法袍。
故而聂如悦见到他之后,态度极好。
这宝光阁中接待顾客之人,皆是貌美女修,与凡间风尘之地一般。
难怪宝光阁生意如此之好,修士虽不食人间烟火,心性却与凡人无异,同样喜美厌丑,由貌美女修接待,做成交易的可能,无疑要大上不少。
但陈渊心中唯有大道,自然不会受此影响,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在下与贵阁炼器师聂铭相识,此次前来,是有事寻他,还请聂主事代为转告。”
聂如悦面上露出一分歉意,微微躬身:“陈道友见谅,聂铭叔父两月前刚刚赶回族中,还未回转,若是陈道友有事寻他,需等上一段时日。”
陈渊眉头微皱:“要等多久?”
聂如悦道:“少则两三月,多则四五月。”
陈渊闻言,脸色不由一沉。
他此来不仅是出手妖兽材料,还想让聂铭为他提升银罡剑,鉴别一下奇异手套所用灵材。
聂铭不在,而他并不认识其他炼器师,事情却是有些难办了。
聂如悦出言问道:“陈道友寻聂铭叔父,可是要请他出手炼器?”
陈渊颔首道:“没错。”
聂如悦笑道:“陈道友既与聂铭叔父相识,应也知晓,宝光阁是我相州聂氏的产业。我聂氏传承数百载,精擅炼器一道,在齐国修仙界也算薄有声名。除了聂铭叔父外,尚有几名炼器师,还有一位筑基期的叔祖坐镇,可炼制灵器。陈道友若有所需,不妨告诉妾身,纵使聂铭叔父不在,也定会让道友满意而归。”
闻听此言,陈渊面色稍缓。
他之前与聂铭闲谈时,曾听聂铭说起过,他是相州聂氏之人,其族中炼器师颇多,还招揽了不少客卿,炼器术在他之上者,亦有不少。
若是能请动聂氏族中的炼器大师出手,提升银罡剑品阶,以及鉴定奇异手套之事,应能增加不少把握。
只是银罡剑还好说,奇异手套却事关体修之力,是否要贸然显露出来,却是让陈渊有些犹豫。
他信得过聂铭,却不知道那位炼器大师的品性如何。
聂如悦作为宝光阁主事,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修士,极擅察言观色,看到陈渊神色犹疑,猜出他心中所想,柔声道:“陈道友可是心有疑虑?请道友放心,我相州聂氏也算有几分家业,在凌云坊市开设宝光阁近两百载,最重声誉,对客人所炼灵器,皆是守口如瓶,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分,道友一问便知。而且陈道友是凌云派弟子,我聂氏岂会为一件灵器,得罪道友?”
这番话颇为令人信服,陈渊听闻之下,已经信了几分。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拱手道:“宝光阁的信誉,陈某自是信得过的,聂铭道友既不在,陈某与聂主事做交易,也是一样,请聂主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