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渊现在说起来极为感激,但人心难测,余清不敢有丝毫托大之举,生怕激起陈渊心中的羞恼之情,杀人灭口。
陈渊见余清言语间如此小心,略略思索,不难猜出他心中所想,正色道:“余道友放心,陈某不是恩将仇报之人,若非道友的《赤焰诀》,在下今日仍是一介凡人,寿不过百岁,此恩陈某永不会忘!”
(本章完)
第177章 余氏隐秘
余清见陈渊神情郑重,似是重恩之人,稍稍放下心来。
但他仍旧不敢在陈渊面前以恩人自居,拱手道:“陈道友今日救我一命,足以还清此情,那庄季两天前便已来到此地,这么长时间过去,极有可能给同门发去消息,此地不宜久留,余某先告辞了,道友最好也速离此地。”
说罢,他一抚储物袋,拿出绿色飞舟,就要远遁而走。
陈渊微微摇头,道:“陈某略通搜魂之术,那庄季并未将道友的消息散播出去,不会再有血灵宗修士找上门来,道友不必多虑。”
他见余清急切离开,心念一转,便猜出余清是担心自己谋夺其身上宝物。
他此前确实有此想法,准备在击杀庄季后,再灭杀余氏修士,将庄季谋求之物,抢夺过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宝物。
但余清对他有大恩,陈渊自然不会恩将仇报,已经放弃此念。
余清动作一顿,然后迈步来到飞舟之上,道:“多谢道友提醒,只是在下催动阵法抵挡庄季两天,真元枯竭,需寻一地打坐恢复,日后有暇,再与道友一叙。”
陈渊点头道:“既如此,陈某就不挽留道友了,只是还有一事,在下需提醒道友,这庄季是受命于血灵宗真传弟子柳凡,与一个名为凝碧的筑基后期女修一起,在鼎州境内寻找道友踪迹。”
余清面色一变:“筑基后期?陈道友可知这凝碧现在何处?”
陈渊笑道:“道友放心,那凝碧已为陈某所杀。”
余清松了一口气,陈渊又道:“陈某不知柳凡为何如此在意道友身上的那块令牌,也不想探究,但那柳凡手下两名筑基修士全部身死,定不会善罢甘休,道友最好还是早些离开鼎州,方能避开此獠。陈某言尽于此,望道友早做决断。”
说罢,他对余清一拱手,然后祭出渡云舟,驾舟离去。
虽然陈渊感念余清之恩,有与余清结交之意,但余清对他明显有防备之意,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余清听陈渊说出“令牌”二字时,面色大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他又听陈渊说无意探究此事,叮嘱自己早日离开鼎州,避开柳凡,神情一怔,目光复杂。
当陈渊驾舟离去时,余清张了张口,却又闭上,欲言又止,面色变幻不定。
待渡云舟远遁出数百丈后,他才一咬牙,催动体内真元,绿色飞舟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渡云舟遁速极快,但这架绿色飞舟也是一件上品灵器,余清又不惜真元,很快就追了上去,高声道:“陈道友且慢,余某有一事,要与道友商议!”
陈渊飞遁之时,自然而然散开神识,查探四周情况,在余清追上来时,就有所察觉,稍稍降低了遁速,听到余清呼唤后,直接停了下来。
绿色飞舟停在渡云舟左侧,余清拱手道:“陈道友知晓余某身上有宝物,却没有觊觎之心,还将柳凡之事相告,足见道友品行高洁,余某却对道友严加提防,着实是汗颜不已。”
陈渊淡淡道:“余道友谬赞,实不相瞒,陈某得知庄季找到了余氏修士的踪迹,便立即赶来,确实曾有谋取余氏宝物之意,但道友对我有恩,故才放弃此念,当不得道友称赞。”
余清摇头道:“世上忘恩负义之辈何其多也,宝物在前,道友却不忘旧情,已是殊为难得。且宝物唯能者居之,便是余某设身处地,也会有此想法。”
陈渊笑了笑,问道:“余道友特意追上来,应该不是要专门称赞陈某一番吧?”
余清点头道:“不错,在下有一件要事与道友商议,事关柳凡谋取之物,对道友大有好处,道友可有兴趣?”
陈渊目光一闪,笑道:“余道友若是愿意相告,陈某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不会夺取余清身上宝物,但余清主动告知,却是另一回事。
余清满意一笑:“此地不是说话之所,道友请随我来。”
说罢,他催动真元,绿色飞舟往前飞去陈渊御使绿色飞舟跟上,两架飞舟一前一后,往博平山脉之外遁去。
半个时辰后,两架飞舟在鼎州周饶郡安池县境内,一座山脉中落下。
这座山脉只有数十里长,只有几座荒山丘陵,穷山恶水,荒无人烟。
陈渊落地收起渡云舟,跟在余清身后,来到一处山壁前。
余清一抚储物袋,拿出一个阵盘,抬手掐诀,往其内注入一丝真元。
山壁表面如水波一般晃动几下,徐徐消散,露出一道石门。
余清转头看向陈渊,解释道:“为了躲避魔修追寻,我在鼎州境内的荒僻之地开辟了几个洞府,此地便是其中之一,陈道友请进。”
他抬手一拂,石门自行敞开,率先迈步走入。
陈渊跟在余清身后,走入这座洞府之中。
余清关上石门,将阵法恢复成原本模样,然后两人经过一条数丈长的通道,来到一个石室之内。
石室四壁粗糙,还残留着剑砍斧削的痕迹,顶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中间有一张石桌,两张石椅,模样丑陋。
余清歉然道:“此处环境简陋,还请道友见谅。”
陈渊撩起长衫前摆,在石凳上坐下,笑道:“无妨。”
余清在他对面坐下,将阵盘收入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茶壶,两个茶盏,给陈渊斟上灵茶。
陈渊笑着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赞道:“好茶。”
他曾听易锦说起过,出身于修仙家族的修士,自小便受到长辈管教,待人接物,最讲礼仪。
余清出身于修仙世家,便是在逃亡途中,也不忘以灵茶待客,陈渊自是不会拂其脸面。
他放下茶盏,问道:“不知道友要与在下商议之事,具体为何?”
余清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是我余氏的核心机密,关系到一座结丹后期修士的洞府,按照族规,严禁泄露给外姓之人,但余氏已灭,余某身为余氏残存修士中,修为最高之人,将此事告诉道友,也是无妨,但还望道友不要再告知他人。”
陈渊肃然道:“道友放心,陈某定会守口如瓶。”
余清这才说道:“陈道友可曾听说过庆幽真人?”
这几章不太好写,删删改改,更新晚了一些,见谅。
(本章完)
第178章 庆幽真人
“庆幽真人?”陈渊眉头微皱,低头思索片刻,方才迟疑道,“余道友说的可是一千余年前,那位横行齐国,连杀紫阳宗五名结丹修士的庆幽真人?”
余清目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错,陈道友博闻强识,连千年前的这桩旧事都知道,余某佩服。”
陈渊淡笑道:“陈某只是看了几部典籍,对这位真人略有耳闻,余道友所说宝物,便是与这位庆幽真人有关?”
他在藏经阁翻阅有关洞虚山秘境的典籍时,曾看到过有关庆幽真人的记述。
这是一位结丹后期修士,一千余年前突然出现在齐国修仙界,不知为何,与紫阳宗发生了冲突,连杀紫阳宗五名结丹修士,其中有两人还是结丹后期修士,凶威赫赫,震动齐国修仙界。
余清点头道:“不错,我手中有一块令牌,可以开启庆幽真人的洞府大阵,得到庆幽真人的遗宝!”
陈渊面露讶色:“道友所言当真?据陈某所知,庆幽真人应该是死于紫阳宗掌门始空道人之手,如何会有宝物遗留?”
余清笑道:“这不过是紫阳宗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始空道人确实曾亲自出手,追杀庆幽真人,但却被他成功逃脱,只是始空道人碍于颜面,才宣称庆幽真人已经被他击杀。”
陈渊缓缓点头,又问道:“若陈某没有记错,从那之后,庆幽真人便再未在齐国修仙界露面,若是他没死,应该也已经离开了齐国,怎么会有洞府留下?”
余清肃容道:“庆幽真人其实并未离开齐国,他隐于鼎州,建立起了一个修仙家族,沿用他的本姓余姓,繁衍壮大,一直传承了千年之久,这个家族,就是我鼎州余氏!”
陈渊面露讶色:“庆幽真人竟是余氏先祖?陈某失敬。”
他对余清拱手一礼,余清摆摆手,苦笑道:“子孙不肖,竟令家族亡于魔修之手,愧对先祖威名,着实惭愧。”
陈渊安慰道:“道友不必自责,余氏并未尽灭,终有重整旗鼓的一日。”
余清振奋道:“道友说的是,余氏虽灭,但先祖遗泽还在,庆幽先祖在建立余氏之前,有一座极为隐秘的洞府,他在其中留下了不少遗宝,只要能进入这座洞府,得到先祖遗宝,我便可重建余氏。”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对陈渊深施一礼:“这就是我要与陈道友商议之事,还请道友助我一臂之力,进入先祖洞府之中,取出遗宝,所得宝物,你我平分,道友意下如何?”
余清神色极为诚恳,但陈渊并没有立刻应下。
他举起茶盏,饮下一口灵茶,心中思绪转动,很快就发现了余清话语中的矛盾之处。
庆幽真人若是余氏先祖,为何没有把自己的宝物直接留给余氏后辈?
余清必然有所隐瞒,但庆幽真人与余氏之间的关系,陈渊并不关心,有得到结丹真人遗宝的机会,却是不容错过。
不过余清肯与他这个外人分享宝物,此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他放下茶盏,沉声道:“多谢道友信任,将这等隐秘相告,但此事关系重大,陈某仓促间难下决断,还请道友将事情说得详细一些。”
余清点头道:“道友就是不说,余某也会将此中原委告知道友。但我本为余氏旁支子弟,也是三年前余氏覆灭时,方才从族中长老口中得知此事,对内情也不甚清楚……”
“当时余氏遭到以柳凡为首的十几名筑基魔修围攻,柳凡突然祭出一件破阵秘宝,出其不意地破开护族大阵,闯入族地之中。我余氏不敌,节节败退,最后退守宗祠,眼看覆灭在即。”
“这时,族中大长老突然将我与几名存活的筑基初期修士召集到一起,交给我们一枚玉简,言明其中记载着一处秘窟,藏有不少修炼资源,让我们记下地图,分开突围,寻机将藏宝取出,重建余氏。”
“随后,族中仅剩的两位长老与筑基中期修士拼死一搏,我们几名筑基前期修士趁机突围,但魔修早有防备,其他人尽皆身死,只有我运气好,逃了出来,按图索骥,找到秘窟,将其中所藏之物取出,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枚令牌。”
余清说到此处,一抚储物袋,拿出一枚令牌,抬手递给陈渊。
陈渊接过一看,这枚令牌约有巴掌大小,灰扑扑的,很不起眼,似是由凡间最常见的粗铁制成,一面刻着一个“幽”字,另一面无字无画,一片空白。
陈渊将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并用神识一寸寸扫过,却没有发现丝毫异状,甚至没有半点灵气,似乎只是一块凡人所用的令牌。
他将令牌递回给余清:“这就是能开启庆幽真人洞府阵法的令牌?”
余清点头道:“不错,在突围之前,大长老特意叮嘱,魔修之所以围攻我余氏,就是为了这块令牌,绝不能令其落入魔修之手。”
陈渊皱眉道:“如此说来,柳凡早就知晓洞府之事?”
余清神情凝重道:“正是,大长老将玉简交给我们时,也将庆幽先祖洞府一事,告诉了我们。原来我余氏先辈,早就发现了先祖洞府所在之地,但护府大阵威能极强,甚至能挡住元婴修士,根本无法破开。”
“想要破开护府大阵,进入洞府,只能用庆幽先祖留下的两块令牌。但不知为何,先祖只在族中留下了一块令牌,另一块令牌却是不知所终。我余氏先辈数百年来,一直在寻找另一块令牌的踪迹,但却始终没能找到。”
“十年前,族长意外得到了另一块令牌的消息,前往景国寻找令牌,但几个月之后,他的本命元灯突然熄灭。此事被几名长老隐瞒下来,连族中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知道。”
“直到三年前,魔修突然围攻我余氏大阵,将此事说出,并且威胁几位长老,交出令牌,才能放过余氏全族。几位长老这才知道,魔修所谋,竟是先祖洞府,族长也是被其用计诱出齐国,伏杀身亡!”
“好在我余氏先辈行事谨慎,并没有将另一块令牌留在族中,而是藏在了秘窟之中,才没有让魔修得逞。在我与几位同族突围之前,长老方才将此事告知我们,让我们小心魔修追杀。”
(本章完)
第179章 联手
余清说完后,陈渊恍然道:“原来魔修一直在谋夺庆幽真人洞府,难怪柳凡会将庄季与凝碧留在鼎州,寻找道友踪迹。只是陈某有一事不明,道友既然知道魔修会追杀残余的余氏修士,为何不远离鼎州,避开此祸?”
余清轻叹一声,端起茶盏,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道:“说来惭愧,余某也曾想过离开鼎州,远遁而走,甚至离开齐国,逃避柳凡追杀。但我余氏全族被灭,庆幽先祖的洞府也遭到魔修觊觎,在下作为余氏子弟,岂能一走了之?”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瞒道友,另一块令牌就在柳凡手中,不然他也不会率领一众魔修,围攻我余氏族地,抢夺令牌。而他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再有几年,庆幽先祖洞府的护府大阵,就会自行溃散。”
陈渊目光一闪:“自行溃散?那这两块令牌不就没用了?”
余清道:“不错,若是护府大阵自行溃散,会有异象生出,方圆万里之内的修士,都能得见。柳凡实力再强,也只是一个筑基修士,无法与那些结丹修士争抢,是以他才迫切想要得到我手中的这块令牌,提前进入庆幽先祖的洞府,将其中宝物尽数掠走。”
陈渊目中露出了然之色:“难怪贵族族长会去景国寻找令牌,若是护府大阵自行溃散,洞府之内的宝物,余氏也无法分到太多。”
余清点头道:“据大长老所说,庆幽先祖洞府的护府大阵,只能维持千年,十几年前,阵法威能就开始衰减,无需元婴修士,就能破开。族长本已做好打算,在阵法即将崩溃之前,请来天罡剑宗的结丹修士,共同破开大阵,分出去一些宝物,但却意外得知了另一块令牌的消息,前去景国寻找,却没想到这是魔修布下的圈套。”
陈渊点了点头,缓缓道:“事到如今,另一块令牌在柳凡手中,余道友无法夺来,却不惜冒着被魔修追杀的风险,依旧留在鼎州,若陈某所料不错,是要在护府大阵崩溃之后,率先进入庆幽真人洞府,拿走一些宝物,对否?”
余清轻叹一声:“不错,柳凡实力高强,余某修为低微,不敢与其争夺令牌,但我也有一项优势,余氏覆灭,天下只有我知道庆幽先祖洞府方位,待护府大阵自行崩溃,我可以抢先进入洞府,拿走一些宝物。”
陈渊问道:“余道友既然已有一番谋划,为何要将此事告知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