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就要向陈渊行礼。
陈渊急忙伸手扶住他,道:
“先生教我识文断字,授书传经,有传道解惑之恩,我若是受先生大礼,岂不是不尊师长?”
“我只是一个老童生,虽然教你文字书籍,但伱也付了束脩,我怎能以师长自居?”
“先生饱览群书,通晓古今,学识之渊博,岂是每月区区几百文铜钱可以买来的?莫非先生还执着于进学,被区区科举所束缚?”
老儒生身躯一颤,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双手,苦笑道:
“你说得有理,是我着相了。”
“先生好好休养,等我从郡城回来,再向先生请教。”
陈渊仔细叮嘱了几句,给老儒生留下三十两银子,告辞离去。
……
陈渊回到兴业坊后,来到赵山家中,拿出五十两银子,并且把六阳功罡劲以前的部分,传授给他。
赵山陈渊极为感激,陈渊也彻底放下心来。
赵山亲手杀死李管事,纳了投名状,又拿了他的银子、功法,再也不可能把赤莽山脉中的事情说出去。
陈渊离开之前,拜托赵山照顾家人和老儒生,赵山满口答应下来:
“师弟放心,我以后每月去一趟陈家村,看望伯父伯母,那位老先生,我也会时常去看望。”
陈渊这才放下心来,又去了一趟李府,辞别张夫人。
当夜,他进行了一次星光灌体,第二天清晨早早起床,离开乐平县,往郡城而去。
(本章完)
第28章 郡城
玉州下辖五郡,其中以信安郡最为繁华。
信安郡中,又以附郭的信阳县城最为繁华,人们习惯称之为郡城。
从乐平县到郡城需两天时间,途中经过长宁、富全两县,驰道宽阔,治安良好,往来商队,络绎不绝。
陈渊晓行夜宿,纵马奔行,仅用了一天半时间,就来到郡城。
魏无定给了他七天时间,但他不能真的等到第七天。
郡城比乐平县要繁华许多,街边随处可见三层小楼,街上常见马车软轿,行人也多身着绸缎棉衣,面色红润。
陈渊牵马步行,一路来到城西的崇信坊。
这里是伏虎帮的驻地,四个坊门皆有守卫。
陈渊来到北边的坊门,出示腰牌后,守卫立刻换上笑脸。
陈渊突破至炼骨后,更换了一次腰牌,这些守卫只是炼皮境,对他自然是恭敬有加。
在守卫指路后,陈渊找到百兵堂的堂口,说明来意。
一名帮众带路,引陈渊来到一个校场。
校场之上,魏无定正领着三十名武者,练拳习武。
见到陈渊到来,魏无定示意众人自行练武,然后带陈渊来到一旁的厢房中,问道:
“家人可安顿好了?”
陈渊答道:
“已经安顿好了,爹娘担心,留我在家住了几日,来得有些晚了,还请执事恕罪。”
魏无定笑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此乃人之常情,我给了你七天时间,今天只是第六天,你来得不慢。但既然来到郡城,就不可无故离开了,大丈夫志在四方,用心做事,才能搏一个好前程。”
“是,二牛一切听从执事吩咐!”
魏无定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陈渊,道:
“这是我把你的功劳上禀之后,堂主赏赐给伱的炼髓丹,你拿去吧。”
陈渊大喜道:
“谢执事赏赐!”
他双手接过炼髓丹,想要打开瓶塞看看,又把手放下,但还是紧紧攥着玉瓶,眼神不住往上瞟去。
魏无定失笑道:
“打开看看,省得丹药有什么不对,那就说不清了。”
陈渊讪讪一笑,打开玉瓶,把丹药倒在手心,看着小巧浑圆的丹丸,鼻中嗅着浓郁的丹香,目光热切。
炼髓丹市价在一百两银子以上,顾名思义,能助武者突破炼髓境,极为珍贵。
“看够了吗?”
魏无定的一声调侃,惊醒了陈渊。
他连忙将丹药放回玉瓶,放入怀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魏无定并不在意,正是因为陈渊憨直,容易掌控,他才这么看重陈渊。
“你一身巨力,肉身强度肯定足够,我给你七天时间,服下这颗丹药,突破炼髓应是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也好给你安排差事。”
陈渊恭敬应下:
“是。”
随后,把校场上的于振川叫来,让他带着陈渊,先去安顿下来。
看着陈渊离去的背影,魏无定轻声道:
“二牛,你可别让我失望,不然的话……”
……
于振川和陈渊在庄子里就认识了,又亲眼看着他击杀蒋锋,也知道魏无定对陈渊的看重,态度极为热情。
他领着陈渊,走过几条小巷,来到崇信坊东北角的一处小院门前,道:
“陈师弟,这是魏执事给你安排的住处,我正好住在隔壁,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有事互相照应……”
这处小院和陈渊在乐平县的小院相仿,都是一间正屋、一间厢房,只是多了一间茅厕,院中摆着兵器架和一张石桌,只是没有老槐树。
陈渊把行李放到正屋,于振川很是热心地帮陈渊一起打扫收拾。
陈渊推拒一番,于振川却是执意如此,他只好接受这番好意。
打扫完毕之后,于振川陪着陈渊去领来棉衣棉被、食盒水桶等日用杂物,已是黄昏时分。
于振川抬首看了眼天边的晚霞,道:
“天色不早了,陈师弟从乐平县赶来,想必也饿了,我请你去翠云楼喝酒,也是为你接风洗尘。”
陈渊推辞道:
“师兄为我忙前忙后,怎能再让你出钱,还是我来请吧。”
“诶,我是地主……”
“师兄莫要推辞,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向师兄请教,师兄一定得给我这个面子。”
见陈渊态度坚决,于振川爽朗一笑,答应下来:
“好,那就让师弟破费一回,下回我请!”
……
陈渊锁好门,在于振川的引领下,穿街过巷,来到城南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街边二三层的小楼林立,挂满了写着招牌的灯笼,五颜六色,照亮了下方的青石板路。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谈笑声不绝于耳。
偶有马车软轿经过,车夫轿夫拉长了声音,央求前人避让,声调悠长婉转,好似唱曲一般。
于振川边走边介绍着:
“这条东街上,什么酒楼青楼、勾栏瓦舍、钱庄铺子,啥都不缺,不管你买什么东西,来这儿就对了。咱们今天去的翠云楼,虽说比不上会仙楼,但也是郡城里排名前三的酒楼,招牌的炙羊肉,那是一点膻味都没有,保管你把舌头都吞下去……”
于振川滔滔不绝,引陈渊来到一座三层的酒楼中。
两人刚进门,跑堂的小厮就连忙上来招呼:
“于爷,您来了,楼上请!”
小厮在前带路,陈渊和于振川走上二楼,在一间包厢内坐下。
小厮点头哈腰:
“于爷,您今天吃点什么?是老规矩,还是换换花样?”
于振川看向陈渊,道:
“陈师弟,你看……”
陈渊摆摆手,道:
“于师兄安排便是。”
于振川转头看向小厮,吩咐道:
“还是老规矩,四荤四素,二十个白面饼子,但炙羊肉换成大份的,加一壶翠云酿,去吧!”
“好嘞,您二位稍等!”
小厮走出包厢,不一会儿,又端着一个大托盘,推门而入。
他放下两壶酒、两个酒盏、一碟干果、一碟蚕豆、一碟小菜、一碟卤牛肉,笑道:
“于爷,陈爷,这是本店送给二位的下酒菜,您二位先喝着。”
于振川摆摆手,小厮为二人倒好酒,恭敬退下。
于振川举起酒盏,道:
“陈师弟,尝尝这翠云酿,这是翠云楼自己酿的酒,醇香醉人,外头可喝不到这好东西。”
陈渊不喜饮酒,但他没有拒绝于振川的好意,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赞道:
“好酒!”
“哈哈,师弟果然爽快,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庆贺师弟加入总堂,你我同在魏执事手下效力,以后得互相帮衬才是……”
两人推杯换盏,闲谈说笑,菜肴也慢慢上齐,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来,师弟尝尝这炙羊肉,外焦里嫩,还有这金丝肚羹、二色腰子,也是翠云楼的招牌……”
于振川口中不停招呼,同时讲着一些伏虎帮的轶事,很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