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月等人却陷入了浓浓的不安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
“神明们呢?”
“神明们去哪了?”
房间内,宋秋月盯着悬浮在身前的木质庙宇,面色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
赵海等修士站在一旁,同样不知所措。
天刚亮的时候。
宋秋月习惯性的和神明们沟通。
可却得不到回应。
一次如此正常,可次次都是如此就不对劲了。
神明们身上的香火本就在不停的流失。
宋秋月还以为,神明们是因为香火不足,所以陷入了沉睡。
可没想到没的不是香火。
是神明……
整整六十尊神明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连一捧灰都没剩下。
“现在是白天,没了神明,我们该如何和许州城联络?”
宋秋月银牙紧咬:“没了神明,若是那老道士对我们动手,又该如何自保?”
“谁能告诉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赵海,你知道吗?”
“还有你,你,你,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说啊!”
宋秋月心里惊怒交加,她问这些修士,更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说句不客气的话。
六十尊神明始终在她身边,如此诡异的消失,她却没有任何察觉,连一条狗都不如。
起码狗还能看家护院,知道叫两声。
赵海等修士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无奈的低下了头。
“小姐,您无需如此,许州那边一定会派人来救咱们的。”
“没用了。”
宋秋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六十尊神明,就这样一夜之间连撮灰都不剩下。
能做到这件事的,唯有那个诡异的老道士。
如此看来,这老道士根本就不是什么灾祸,恐怕是劫。
是道劫!
如此道劫,即便是自己叔父带着许州牧的金印来了,也只能有多远跑多远。
城隍、神明……
来多少都没用。
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或许只有一个。
“你们都出去。”
“小姐?”
“出去!”
宋秋月冷着脸,看着赵海等修士一个个退出房间,然后又将门带上。
她这才好整以暇的做了下来,拿出梳妆打扮的工具,便对着铜镜画起了眉。
第55章 仙道!仙道!
“小郎君,可否出来与秋月一见!”
宋秋月站在丹房外,轻声细语,听着人心里痒痒的。
她本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虽不及十二夫人那般风情万种,却有着这个年龄女子独有的美好窈窕。
再加上精心打扮了一番,黛眉弯弯,眼波流转之间更让本就不俗的气质更加夺目。
陈黄皮就是她认定的生路。
她觉得,那老道士如此疼爱这陈黄皮,若是自己成了他的女人,肯定不至于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至于原本她身上宋家与李家的婚约。
这时候提起,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突然。
咿呀一声。
丹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宋秋月眼前一亮。
可紧接着就看到一盏油灯探出了头,那油灯金灿灿的,上面满是牙痕,看起来极为破烂。
“陈黄皮要炼丹,没空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宋秋月顿时失望,不过她却知道,这油灯也极为不凡。
是那放出金光,连神明都渴望得到的异宝。
因此,即便被如此不客气的对待。
宋秋月也不敢表现的不自在。
反而,她乖乖的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秋月见过黄兄。”
“呦,还挺会叫,再叫一声听听。”
“秋月见过黄兄。”
宋秋月只感觉那油灯的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好似要把自己看光。
这让她十分恼怒。
“劳请黄兄替秋月转达一声,秋月曾拜过一位大家为师,略懂炼丹之法,若是小郎君不嫌弃,秋月亦能为小郎君打杂分忧。”
“你还懂炼丹?”
黄铜油灯将眼睛从宋秋月的腿上挪到了腰上:“你且说来听听,这丹是怎么个炼的,一炉出多少丹,每一粒丹药又有多大。”
“回黄兄。”
宋秋月淡淡道:“炼丹之道,自天变之前便以存在,虽修行之路迭代,古法不通,可丹道却换骨不换皮。”
“一炉成丹之数,虽有不同,却也以阴阳区分。”
“阴为六,阳为九。”
“六六之数,九九之乘,皆是如此。”
“至于丹药有多大,倒是不曾听过这般说法,只知以小为佳,过小为次,过大为残。”
说完,宋秋月又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这只是一些基本常识,若真要讲丹道,却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很显然。
宋秋月是真的懂炼丹。
她也不可能不懂。
在大康,女子不得科举,因此注定没法像宋天罡那般牧守一州。
修到元婴以后基本上也就没什么追求了。
炼丹作画,联姻生子,等八百年寿元一到便立地成神。
这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宋秋月早早就拜了一位炼丹大家为师。
她此刻说的全都是真话。
反正黄铜油灯是分辨不出来。
这些话听在它耳中,让它把眼睛从宋秋月的腰上立马移到了脸上。
“黄兄为何如此看着秋月?”
“因为伱说的太好了!”
黄铜油灯兴奋的道:“我就知道陈黄皮炼丹的路数不对,哪有比两个人头加起来都要大的丹,还天毒丹,这玩意除了观主谁能一口吃下去,我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多谢黄兄。”
宋秋月松了口气,没想到到头来让自己搭上话的,居然不是自己的美貌,而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炼丹之术。
然而。
她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黄铜油灯诧异的说:“你谢本灯作甚?”
宋秋月怔了怔,说道:“黄兄为秋月引见小郎君,秋月难道不该说声谢?”
“小娘皮,谁是你黄兄?”
黄铜油灯不屑的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灯一闻就知道,骚味都憋不住了,还为你引见,这里是净仙观,你算个什么玩意。”
能出来见这宋秋月,还是陈黄皮让它出来看看怎么个事。
否则的话,以黄铜油灯那连索命鬼都不太瞧得上的性子,能跟这宋秋月废话?
还是那句话。
在陈黄皮面前,它是黄铜油灯。
可换做他人,那它便是九冥神灯。
至于观主,不提也罢!
啪的一声。